第270章 我賭黎清贏
作者:酒水留香      更新:2020-12-23 07:35      字數:3223
  這幾個醫生實在是被黎清古靈精怪的跳躍思維給打敗了:“黎小姐你又想幹什麽?”

  黎清“啪”的一聲合上漫畫:“誰讓外麵那兩個老不死的非要給我塞那個鬼藥,我正好趁機嚇一嚇他們,讓他們以後教學生的時候記得三令五申麵對患者要對症xia藥,不要一味的套公式模板。喏,還有這個就不帶出去了,拿去銷毀吧。”

  重症監護室的房門再一次開了,兩個醫生在前,兩個醫生在後地推著黎清走了出來。

  王教授顫顫巍巍,李教授麵色凝重,兩個加起來超過100歲的老人家臉上掛著的關切完全不比親媽住院來得輕。

  等看到蓋在黎清頭上的白布,和周圍醫生甚至不敢跟他們對視的躲閃的眼神,關心於是變成了深入骨髓的悲傷,那映滿眼簾的傷感簡直比親媽掛了還要深沉。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李教授老淚縱橫,“她才這麽年輕,又那麽健康,怎麽會死在藥物副作用這上麵。”

  “這次的事情雖然是突發情況,但我們兩都有很大的責任,後續賠償方麵我們會和醫院共同出資。”王教授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眼睛,“小衛,麻煩幫我們約一下你們院領導,我們需要調取這個病人在院期間的所有記錄,然後向藥物監督管理部門反饋這次氯氮平過敏事件。”

  被罩在白床單下的黎清聽著耳邊的一片鬼哭狼嚎,簡直暗地裏憋不住笑。

  “好了,好了,這就是正常的醫療事故,跟你們完全沒有關係,兩位教授還請不要過分悲痛自責,保重身體要緊。”衛葳沒想到黎清竟然玩這麽大,趕緊麵對王教授跟李教授,背對黎清,把她的擔架床擋在了身後,“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病人推太平間去凍起來,記得把溫度開低一點兒,免得她詐屍。”

  王教授痛哭流涕:“還算什麽太平間啊,直接火化算了。要是火化了回頭還能死無對證,也不至於斷了那麽多精神病患者的活路。”

  “老王你這話就不對了,人家也是受害者。”李教授的思維模式明顯要理性得多,“回頭屍檢她要被拉去整個肚子劃開,身上切它幾十上百刀的已經夠慘了。”

  “別切我,別切我。”黎清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轉,然後突然一把扯下蓋在自己臉上的白色床單,披頭散發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會疼,我好怕疼的啊!”

  “詐屍啦!”王教授被嚇得嘴裏發出了一聲慘叫,接著直接眼睛一閉,腦袋一歪,噗通一聲砸到了地上。

  李教授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顯然不會相信白日見鬼這種荒謬言論,所以雖然雙眼瞪得極大,但勉強還是穩定住了堅韌不移的身形。

  “李教授,王教授他……”衛葳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對方的袖子,想讓他先幫王教授做點心髒複蘇人工呼吸之類的急救措施,但對方並沒有轉過腦袋,而是像露珠一樣輕飄飄的滑到了地上,徹底癱軟成了一灘液體。

  “原來心理醫生心理素質也不見得會比普通人好到哪兒去啊。”黎清瀟灑的甩了下腦袋,把自己蓬亂的頭發通通甩到了腦後,“好啦,跟他們的仇算是報完了,我要去接著找人算賬了。”

  “黎清你跟我站住!”衛葳趕緊一把逮住她的後衣衣領,“在這兩位教授沒有醒過來之前你哪兒都不許去,要是他們待會兒被嚇出個好歹,我報警抓你你信不信!”

  “今天要寄的東西有點兒多,大家辛苦了。”

  醫院側門,林殊途手裏拎著兩個大塑料口袋鬼鬼祟祟的鑽了出來,在他麵前停了一溜的外麵摩托車,美團,餓了麽,同城閃送……簡直堪稱是同城外賣品牌的大聯歡。

  “途途,你這也沒多少東西啊,叫這麽多人來幹嘛?”美團的外賣員停車熄了火,“咱們都這麽熟人熟事兒了,你打電話的時候提一嘴,我就一塊兒幫你送了唄。”

  “東西倒是不多,不過要送去的地方全都不一樣,天南海北的隔得太遠,這不是怕對你們不公平嘛。”林殊途把袋子放到地上,手順著敞開的袋口摸進去一掏,掏出個用泡沫紙包裹的圓溜溜的東西,“來來來,一人一個,不要亂不要搶。”

  “你去這個地址,你去這個,你去這個……”發完泡沫球,林殊途又依次發起了地址,一個騎手一張便利貼,上邊兒精細的寫了地址和經緯度,“好了,出發吧,從現在開始計時,提前送達,一分鍾獎勵50!”

  “一分鍾50?”

  對於一單起送價不過5-10元的外賣行業而言,這個價格簡直高到聳人聽聞。

  “對,客戶急要,所以價格給得很高,一分鍾50,提前十分鍾就是500,以此類推,能掙多少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林殊途搖了搖手機,然後用力按下了頁麵上的定時器,“來,一二三,走你!”

  一陣刺耳的轟鳴聲打破了空氣裏難得的靜謐,數不清的輪胎急速旋轉用力抓著地麵,然後飛奔而去,排氣管裏盡是轟隆隆的鳴響。

  塵土飛揚間,場景恰似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喂,是市刑警大隊嗎?我要報警。”身為黎清的現任男友,林殊途在某些方麵的愛好簡直跟她的死鬼前夫蕭景逸簡直如出一轍,比如非常好心,非常熱衷於助人為樂,喜歡自稱熱心市民打電話積極向警方提供破案線索,“有不法組織正在通過找人送外賣的方式在全市範圍內投放炸藥,現在已經送出去大概十幾個了。對對對,情況非常非常嚴峻,你們警方一定要在這些炸藥被引爆之前采取行動啊,要不然會天下大亂的。”

  “什麽?我的名字,我叫蕭景逸,你們可以叫我**·蕭。”

  半個小時後,陳禽的市區公寓。

  “薛律師,你又比我們約的時間提前了10分鍾。”陳禽聽見門鈴聲響,於是起身開了門,人倚著門框,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慵懶,“遲到固然不禮貌,可我並不覺得早到是一種禮儀。”

  “不好意思陳小姐,在這個點出門,我一般都會給自己預留10-20分鍾的時間在路上堵車用,可沒想到今天因為有熱心市民舉報的緣故,每條街都有交警在指揮交通,攔截檢查外賣車輛,竟然罕見的不堵了。”

  此刻站在她門前的是c國政法界赫赫有名,同時也可以說是臭名昭著的刑事辯護律師薛磊,這位人稱薛大狀的頂級律師之前是檢控出身,又在政法學院擔任過多年教授,無論是學識還是經驗都稱得上絕頂。

  像這樣的頂級律師一般隻會走兩條路,一條為追求心中正義,另一條則是為了追求取之不竭的財富。薛磊恰巧就是第二種。

  他隻接刑事案件,而且隻接基本已然板上釘釘,形式對被告極為不利,幾乎沒有任何回轉餘地的大案,凶案,律師費更是高得嚇人。

  但隻要是被他接下案子,無論判決結果是勝是負,他都可以通過打法律擦邊球的辦法鑽空子為委托人爭取最大的權益。也許不能100%的贏官司,但卻可以讓委托人100%的滿意。

  “今年的熱心市民可真多,你舉報我,我舉報你的,熱鬧是熱鬧,就是可憐刑警隊就這麽幾個人,也不知道忙不忙得過來。”外麵客廳沒有開空調,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但陳禽卻並沒有多待,而是徑直折返回了那間天藍色的兒童房,“進來吧薛律師,黎清的反應快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想一部分細節我們得開始提前商量了。”

  兒童房裏的溫度開得極高,薛磊套上鞋套剛一踩進來就感覺到一股熱浪直撲麵頰,像烤五花肉一樣烘著他身體裏的水分和油脂。

  “陳小姐,你怎麽又開始喝咖啡了?別忘了醫生的囑咐,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完全戒掉咖啡和煙酒,每天早睡早起,保證十小時以上的充足睡眠,還要記得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薛磊摸了一下燙手的電腦主機,“雖然是微創手術,但對身體還是有影響的,得好好靜養。如果不是很緊急的工作,暫時就往後麵排一排吧。”

  “今天這是有人情債找到頭上推不開,沒辦法,以後我會注意的。”陳禽低垂的睫毛帶著點兒拒人千裏的冷調,“畢竟我能不能保住自己這條命,可就看這次手術的結果了。”

  “其實你現在可以選的方案有很多種,完全沒有必要去選其中最危險的那個。”薛磊的神色和緩,眼神裏透著滿滿的自信,“如果你改變主意,我可以讓你隻承認最輕的罪名,然後再找媒體聯合報道你小時候的遭遇,煽動社會輿論向法官求情,這樣應該能夠爭取輕判,最多三年就能出來,要是算上減刑和拘押抵扣,也許一天牢都不用坐。”

  “不用了,就按我們之前說的辦法做。”陳禽把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將咖啡杯重重的放到了桌麵上,擲地有聲,“這一局,我賭黎清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