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做事這麽毛毛躁躁？”姚荼滿腔的憤怒瞬間就有了泄口，“給我滾出去！”

  “你們要殺誰?”jio“嘩啦”一聲拉來了屏風，清冷的臉上掛滿了震驚。

  姚荼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馴不服的野馬不僅自己學不會低頭，還喜歡帶壞身邊聽話的那一群，最後搞得整個馬場都沒辦法正常維持下去。害群之馬，留著就是禍害，我想斬草除根以正視聽有問題嗎？”

  “你別總是把事情想得那麽嚴重，他可能就是被你們逼得太緊了，所以想出去走走透口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jio清冷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手足無措，連忙伸手去掏手機，“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回來。”

  “我已經打過了，他把卡給剪了。”第五隻搖搖頭，“用現有的聯係方式，我們完全沒有辦法和他取得任何聯係。”

  姚荼走到茶幾邊，一屁股坐到了單人沙發上：“那他走之前有留什麽話嗎？”

  “什麽都沒有。”

  “那就是故意的。”姚荼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然後又重新前傾，“按叛逃算。背叛家族，從今天起第五家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了。”

  “你們再給我兩天時間好不好，我一定可以聯係上他的。”jio心頭一緊，“他跟我說得好好的，還說以後接了班要一輩子把我留在身邊，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麽會跑？”

  這麽多年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他們從底層往上爬，爬得每一步都那麽艱難，好不容易爬到這個家族權力的最高峰，以宇文鳶的脾氣怎麽可能會在這種時候犯這種錯誤？

  背叛家族，這可是整個第五家最大的禁忌。

  一旦犯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殺，無論你逃到天南地北，隻要不見屍體，追殺就絕對不會停止。

  “我也很感興趣，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為什麽會跑？”姚荼從口袋裏摸出煙盒，點了一隻銀色的短煙彈，“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第五家早晚都是他的，冒著背叛家族的風險也要離開，我不相信會隻是為了一點所謂的自由。除非……除非有人給了他比家族更大的利益。”

  jio的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認真：“他不是這種人，他沒有想過對不起家主，從來沒有。”

  姚荼：“哦，是嗎？上次去G市，那個造假團夥的負責人逃了。為什麽當時幫他逃跑的那夥人，穿的是我們第五家的衣服?還有，宇文鳶安排人搜索範圍的時候為什麽要特意把人手都聚集在前半段?”

  “理事長！”jio再也懶得顧家族裏那些上下級客套關係，語氣充滿了憤怒，“什麽都還沒有搞清楚，你怎麽可以下這麽武斷的決定？”

  第五隻笑著擺了下手裏燃著的雪茄：“姚荼，他人是跑了，不過也不必這麽急著扣帽子吧。一切等我把他帶回來再說。”

  姚荼微微揚起下巴，往天上吐了一串煙圈：“依我看，不如直接斬草除根。”

  “嫡係的事情我做主。”第五隻強調了一下這是自己的主戰場，“真要動這個手那也是我來，放心，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姚荼蹙了下眉：“既然是你的事，那你叫我來幹什麽?”

  “這兩天我出去找人，你好好陪著家主。”第五隻，“我很擔心她。”

  “不過隻是丟了一個男人，要是為這就要死要活，那她幹脆死了算了。”姚荼一臉不耐煩，“她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那就得嚐一嚐眾生的苦樂喜悲。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以後還怎麽做一家之主。”

  第五隻：“她是阿黎留下來的最後一個孩子，她不需要做一家之主，我隻需要她把她媽沒活過的人生活一遍，沒走過的路走一遍。應該對第五家負的責任，她都負了，要是再得寸進尺，那大家就分家好了。我倒想看看離了嫡係龐大的財力支持你們這些旁支到底能蹦躂到什麽時候。”

  姚荼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宇文鳶走到這一步：“第五家傳承至今從來沒有四分五裂過，千年傳承說斷就斷，我看你是瘋了。”

  “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家主，得分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第五隻冷冷地滅了煙，“這些年因為你們的存在，小婧已經過得很不開心了。但那時候她畢竟還小，我又過於溺愛，的確需要一些外界的壓力來讓她盡快成長。可現在她已經長大了，第五家也是時候還給她了。”

  “這才是你叫我來的目的吧。”姚荼心裏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你想軟禁我？”

  “不，我隻是讓你行使自己作為長輩的義務，留下來陪陪你因為失戀所以隨時都有自殺風險的外甥女而已。至於陪伴期間你手頭的工作嘛，我會安排一個更適合的人來接手。”

  姚荼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連我都敢下手，你瘋了嗎？”

  “唉，其實我也不想這麽做，可你的殺心實在是太重了。”第五隻歎了口氣，語氣裏甚至還帶著委委屈屈，仿佛自己才是被傷害的那一個，“你們旁支要個交待，回頭我給你們就是了，偏不信邪，這麽喜歡咄咄逼人，你以為老子吃素的。”

  姚荼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裏的煙頭徑直燙向第五隻的脖子。

  可她的速度卻顯然比平時慢了半拍，頭腦一暈，像腦供血不足似的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接著無力的又重新摔回了沙發上。

  “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研發了一些新的玩意兒，甚至都不用進口，隻要加一點點在香氛裏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麻倒一個成年人。”第五隻嘚瑟地擠了擠眉，“因為要提前服解藥，所以為了不走漏風聲在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出現太多的人。放在平時可能你會起疑，但一旦有宇文鳶逃了那麽勁爆的消息做掩護，那整個房間裏隻有我們三個人你也就想得通了。”

  “jio，還愣著幹什麽，真想看你弟弟死?”宇文鳶指了下姚荼，“快把咱們的貴客請上樓。”

  姚荼看著jio自嘲地笑了一聲：“果然是你。”

  早就知道他是第五隻的人，可就是控製不住想找他的心，自己犯賤，栽了活該。

  “你一直以為他是我安插在你身邊的人，對吧？”第五隻老奸巨猾地眨了眨眼，“其實，我從來沒讓他這麽幹過。”

  姚荼滿臉不屑：“你又開始玩玩弄人心這一套了。”

  “我沒騙你，這真的是計劃之外。是這小子主動去找你的，可能他媽死的早，就喜歡你這樣的吧。說實話，他們蕭家人的脾氣都差不多，你看他弟弟和侄子就知道。有感情就是有，沒感情就是沒有，要是不喜歡打死也不會跟你發生關係。”

  “理事長，以前我從來沒有出賣過你。”jio麵無表情地把姚荼的兩隻手拷了起來，“但是這次真的對不起，畢竟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幾個親人了，在沒有弄清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要他的命。”

  姚荼皺了下眉：“你真的沒有出賣過我?”

  “我用自己弟弟的命發誓，如果有，就讓他死在外麵。”

  “信你一次。”姚荼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下來，“正好我也累了，就當休假吧。”

  樓下，客廳裏第五隻跑了接班人一點也不慌，反而還玩起了超級瑪麗奧：“她的態度應該還挺配合的吧？”

  jio冷冷地反問道：“不過是假象罷了，難道你以為靠我真能感動她嗎？”

  “當然可以。”第五隻雙手握著手柄，“人都是有弱點的，比如姚荼，看著有多無情，其實內心就有多脆弱。這些年她為了第五家鞠躬盡瘁，雖然也從中撈到了不少利益，但卻從未有過二心。歸根結底，都是為了阿黎當年給她的那瓶水。”

  jio滿不在乎：“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她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像她這樣的人，隻要你給她一點光，她就恨不得還你整片星空。最近常來陪陪她，幫我多爭取一點時間。有你在，她應該不會把我給宰了吧。”

  另一頭，醫院。

  “輕點輕點，疼疼疼。”黎清躺在急診室的床上，身邊陸陸續續的換了兩波醫生。

  每次都是有人拿記錄冊過來按一按她的胸口，然後隨便記點兒東西就又換了一波。

  “醫生，你們這到底是幹嘛呀，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做手術？”黎清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快凝滯了，“真的好疼啊，我覺得我的肺都快被你們按扁了。”

  主治醫生推了下眼鏡：“黎小姐，你這個傷勢有點嚴重，我們得先做完詳細的檢查才能為你安排手術。這樣吧，家屬先去辦個住院手續，等明天體檢部上班了我們再給你安排全套的體檢。”

  “其實我這傷勢原本不嚴重的，但你們要是再多按兩下那就真的嚴重了。”黎清捂著胸口，“醫生，我這兩天有急事沒辦法住院，要不你先給我打針封閉湊合一下。等回頭手裏的事情忙完我再回來做手術。”

  “大小姐，第五家那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黎總自然會處理的。”黎浩，“你還是安心留在這兒做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