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兒還有人嗎？”第五婧也沒用多大的力氣，隻是簡單的伸了伸腿，然後床頭櫃就轟的一聲倒了下去，“叫進來，一起上。”

  “靠，不帶這麽玩兒我的吧。”梁毅簡直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他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這個時候來？為什麽都還沒有弄清楚裏麵的人是誰，就敢這麽大放厥詞，這下好了，對上的竟然是第五婧這個祖宗，所以這一架自己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五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可能產生了一定的誤會。”梁毅摸了摸自己精神的小平頭，“是這樣的，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你剛才打暈了她，還搶了她的衣服，這事兒做得不太地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真誠且發自肺腑的給她道個歉。”

  “你認識骨科的醫生嗎？可以讓他們預備手術了。”論裝逼，雖然很智障，但依舊沒有誰能贏過第五婧，“算了，直接聯係太平間吧。”

  “她就是第五婧?傳說一樣的人物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到。”衛葳雙手環抱，默默退到了一邊，“好啊，你不是讓我給你個機會嗎？打贏她，給我報了仇，我就考慮跟你複合。”

  梁毅咬牙切齒：“葳葳，你這根本就不是給我機會，你這是送我去見閻王。”

  緊跟著梁毅魚貫而入的蕭家保鏢們一進來就看見了這個格外眼熟的冷麵殺神，瞬間整個病房的氣氛都變得沉靜且微妙了起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出手的打算，都在等對方按耐不住，第一個衝上去送死。

  “五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花拳繡腿隨便過兩招，你給我個麵子，別把我揍得太難看。”梁毅一邊為難地摸著小平頭，一邊往第五婧身邊靠，“我跟你先生可是老交情了，我還請他喝過酒呢……”

  話音還沒落，第五婧的“花拳繡腿”就揮了過來。

  花拳撕裂了空氣，發出極限般的哀鳴，重拳出擊，被梁毅給躲了過去。

  秀腿的速度沒有拳頭那麽快，但攜帶的力量卻比剛才更甚，一腿掃空，踹在剛才轟然倒地的床頭櫃上，硬是直接踹出了兩個碗口那麽大的窟窿。

  “五小姐，我是真跟你家先生喝過酒，不信你回去問他，我當時還給他叫了幾個妹子呢。”梁毅打是打不過第五婧的，但他身形靈活，速度也不慢，像跟泥鰍一樣讓人看得見，碰不著。

  第五婧身上帶著負壓帶，力量和速度都受到了極大的製約，沒有辦法瞬間將人拿下，兩相對峙，又聽見這家夥滿口汙言穢語的在汙蔑老師，火爆的脾氣瞬間就騰了上來。

  “喲，五小姐你別生這麽大的氣啊。男人嘛，誰不沾花惹草，誰不吃喝嫖賭，這都是正常需求。”

  梁毅本來打著讓第五婧情緒失控，好露出破綻給自己鑽的主意，但沒想到對方雖然動了怒，但拳法卻依舊縝密，一點也不亂，果然不愧是接近一代宗師的傳奇。

  “他一直都這麽賤的嗎？”這次發問並表示鄙夷的人變成了黎清。

  而臉上黯然無光，恨不得在地上扒拉條縫鑽進去的人則變成了衛葳：“其實他平時不是這樣的，這是對手太強了沒辦法，正常情況下……”

  編不下去了，實在沒臉接著圓了，這貨正常情況下也是這副賤樣，不然自己當年也不會跟他分手。

  “五小姐，如果今天是全盛時期的你，我在你麵前完全不堪一擊。但現在我們倆的速度是一樣的，除非你比我快，否則這樣消耗下去，最後贏得一定是守方。”梁毅雖然自打進門起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但這句話卻說得絲毫沒有錯。

  現代武術比的其實不是力量大小，而是速度和對力量的分配。

  當下現存的幾大流派，要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速度取勝。要麽擅長借力打力，以防守和對力量的分配逐漸消耗對手，待對方體力不支露出破綻，再給予致命一擊。

  第五婧在武術界的地位這麽多年一直無人撼動，強就強在她是當代唯一一個速度力量雙封頂的奇才，如同閃電一般的極限速度加上貓科動物捕獵瞬間充滿爆發力和殺傷力的信仰一躍，共同塑造了這台當之無愧的人形兵器。

  但現在這台兵器失去了引以為傲速度，隻剩下野獸一樣霸道的力量，這樣蠻橫又無法命中目標的攻擊會迅速消耗她的體力，露出破綻不過隻是時間問題。

  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第五婧眯了下眼，手上的力道減輕，竟然把速度提了上來。

  “你能分配力量?”梁毅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這真不是做夢嗎？怎麽可能有人把力量當做實體分配，想快就快，想重就重，那到底是什麽怪胎？

  第五婧這次的拳頭出得比他預計的快，梁毅沒能躲過去，腦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下，打得他甚至能聽見自己顱骨發出的回聲，鼻腔和嘴角瞬間淌出了鮮血，看上去淒慘不已。

  不過好的力量是守恒的，加快速度的代價就是犧牲爆發力和殺傷力，所以第五婧這一下重擊勉強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梁毅！”衛葳的眼神緊縮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

  梁毅挨了揍也沒閑著，身子往下猛地一沉，直接重重的砸到了床上，嚇得黎清趕緊用手去搬自己還打著石膏的腿。

  梁毅摸起散落在床邊的瓦片，直接拋到了半空中。

  第五婧眉頭一皺，忙伸手去接。

  瓦片落到掌心的那一刻，梁毅的腿也趁這個空隙踢了上來，巨大的力道震得原本已經落穩的瓦片直接再度飛了出去，空氣中傳來哢嚓一聲清脆又殘忍的響聲，第五婧的胳膊自肩胛部位整根脫了臼。

  “瓦片！”黎清這次是真的急到從床上直接坐了起來，醫學的奇跡再一次華麗麗的誕生了。

  可即便是奇跡降臨，也無法挽回那塊瓦片磕到地上的悲慘局麵。

  黎清簡直心都碎了：“那可是十億啊，可是古代勞動人民文明的結晶，智慧的果實啊！”

  一架打出10億的損失，第五婧和梁毅今天也算是創造曆史，可以分分鍾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除了兩個當事人，幾乎整個房間裏的吃瓜群眾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他們簡直難以置信，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十億就這麽沒了，金錢真是脆弱，轉瞬即逝，梁毅說得對，還真不如拿去吃喝嫖賭。

  手上受了這麽重的傷，第五婧卻毫無表情，依舊冷著一張臉，連眉頭都沒蹙過，光這份控場能力和表情管理就梁毅讓甘拜下風。

  不愧是武術界逼王，名不虛傳。

  她用右手卡住脫臼的左手手腕，用力往上一掰，“哢嚓”一聲，原本脫臼的部位像球形人偶的關節一樣，竟然又幹脆利落地重新複了位。

  “你叫什麽名字？”第五婧完全沒正眼去瞧地上的10億巨款，墨玉一樣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梁毅，看得他毛骨悚然。

  “梁毅。”梁毅拱了拱手，“勝之不武，多擔待。”

  “輸了就是輸了，沒有理由。”第五婧深看了他一眼，“潛力不錯，有沒有興趣當我的人。”

  “他有對象了！”衛葳一把揪住梁毅的衣領，用力把他拽到了自己身邊。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可以競爭上崗，我不介意多一個選擇。”梁毅插著褲兜，笑得痞痞的，居然還莫名有些好看。

  第五婧抬手想找東西，抬到半空才想起來因為某些地方的儲物空間有限，她除了瓦片以外就隻帶了部手機，最重要的東西落在了家裏：“名片忘帶了，回頭給你補上。”

  黎清好奇地問：“小婧，你還有名片啊，沒想到挺潮的嘛。”

  “第五家家主的名片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到的，那是通往他們家族的offer。”梁毅痞笑著打了個響指，“隻要拿著那張名片去兌換一份穩定靠譜的工作，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不過我一個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慣了，不需要那玩意兒，也不願意卑躬屈膝給人家當奴才。五小姐，咱們能不能換一下？”

  “說。”

  “作為零號研究所的頭號金主，你跟江濱江教授一定很熟吧。”梁毅把衛葳推了出來，“我女朋友是他的粉絲，狂熱到不行的骨灰粉，你看有沒有什麽路子能讓他們單獨見一麵，待一個下午。”

  “我想見江教授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做研究，寫論文，犯不著用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衛葳的睫毛微微往下垂著，神情有些不悅。

  “蠢貨，就你那兩篇破論文，想被遞到他麵前去得排到猴年馬月啊。”梁毅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不是一直想考他們研究所的研究生嗎？又不是讓你走後門，約出來聊一聊，要是人家覺得你對他胃口直接就給免試錄取了呢？比你窮折騰來得有用。”

  “可以。”第五婧在除了裝逼和罵人這兩種特殊情況之外，說話總是格外惜字如金，“回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