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慕容澤顫抖著雙唇，望著顧貞羽的眼神充滿著難以置信。

  朱唇抿了抿，顧貞羽嘴角一勾道“你認為我是誰，我就應該是誰！”

  “不…不會…怎麽會，她離開了那麽久，怎麽…怎麽就真的生下一個孩子！”慕容澤身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戾氣，眼底帶著期艾的幽怨。

  顧貞羽嘴角一勾，道“你說的她可是我的母親，巫玎伶？”

  聽到巫玎伶的名字，慕容澤眸眼一熱，瞬間一滴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還有臉提我母親？”顧貞羽深吸一口氣，望著慕容澤的眼裏盡數都是鄙夷“她一個人倉皇落魄的到了岷國，備受欺辱霸淩，最後被一個不如她的醫女弄死，你還有臉提她？”

  顧貞羽越說越是激動，隨後歇斯底裏地呼喊。

  她的聲音在這黑色的夜空中回蕩了很久。

  慕容澤頹然的跪在地上，黑色的衣袍隨著微風飄曳了好久，似在懺悔又似在追憶，他雙手捂著臉，聽著顧貞羽的控訴。

  就在他撫平情緒準備抬頭給顧貞羽說些什麽時，一道聲音從慕容澤身後響起“顧貞羽，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澤，不管是誰，就算是他的女兒也不允許，聖女隻能是我！”

  顧貞羽一愣，還沒明白什麽就在黑暗裏看到拿著匕首從慕容澤後麵衝出來，直挺挺對準她腹部衝過來的巫憂清。

  “不要！”

  “不要！”

  兩道男聲淒厲的響起。

  顧貞羽避無可避，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中這一刀一命嗚呼時，猛的一道黑色的身影衝了過來。

  隻聽‘噗嗤’一聲入肉聲，瞬間對麵的巫憂清，就發出一聲嘶吼“不…不會…”

  顧貞羽瞪大雙眼望著從自己麵前緩緩摔在地上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澤！

  血，都是血，顧貞羽捂著慕容澤受傷的地方有些無措，隨後她像是想到什麽，連忙轉身就準備找八寶盒子！

  “不用了，羽兒，傷到肺了，來不及了！”

  顧貞羽回過頭，眸眼瞬間布滿一層的傷感。

  對於慕容澤她打心底是陌生又憎恨的，可是如今看著他本能的奉獻生命護著她，心底又湧上一層的難過。

  “為何…”顧貞羽眉頭皺起。

  慕容澤笑了笑道“別難過，本來我就應該早些死的，這樣你母親也不會在下麵孤單這麽多年！”

  顧貞羽沒吭聲，水般的眸子黯淡了一下。

  慕容澤回頭望著守在他旁邊顫抖個不停的巫憂清，道“清兒也不必自責，我倒是從未怪過你！”

  巫憂清哽咽了一下，淚水早已經布滿全臉，身體顫抖的她，想用盡全力堵住慕容澤身上的傷口，可是卻發現不過是無濟於事罷了。

  “清兒，你可給我們些時間麽？我想和羽兒單獨說說話！”

  巫憂清一聽，和姚景郴點頭轉身朝不遠處走去。

  此刻的僅剩下顧貞羽和慕容澤之後。

  慕容澤終於轉過頭盯著顧貞羽微微傷感的側臉道“很像，真的很像你母親！你來這裏，不單單是讓我瞧病吧？是不是有事情問我？”

  顧貞羽羽睫蒲扇了一下，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慕容澤點頭。

  “當年你和姚亦璿還有我母親巫玎伶到底是什麽關係…”

  慕容澤一聽，眉頭微微皺起道“姚亦璿啊…你都查到這些了，怪不得你會對我如此憎惡！”

  “當年巫玎伶作為聖女，本應就是我的未婚妻，當時她還未及笄，認識了齊國的公主姚亦璿，雖然倆人關係好，但是…姚亦璿並不簡單！”

  慕容澤一邊說一邊歎氣搖頭繼續道”姚亦璿傾心於我，雖然我心裏清楚但是卻一直都未曾回應過，可是誰知姚亦璿卻因為得不到而給我下了藥，至此我倆有了關係，而事後直到事情的巫玎伶也因此和姚亦璿鬧僵了！”

  顧貞羽一聽，點了點頭，心裏瞬間明白之後姚亦璿應該就嫁給了薄胤賜吧。

  “巫族一直在研究長生不老，你可知道？”慕容澤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顧貞羽。

  顧貞羽輕笑一下點頭。

  “但是…”慕容澤搖了搖頭道“從未成功過，族裏的人把祖宗的意思全數都意會錯了，做了一批又一批的藥人，甚至惹怒了泉國，但是卻都已失敗告終，最近我們才知道不死和長生是兩種概念，不死不過是行屍走肉，隻有長生才是真正的不老！”

  顧貞羽聽到慕容澤的解釋，腦海裏聯想起兩個事兒，一個事沐清歌之前給她說過泉國和繆國搶奪燕子山的事情，另一個就是…薄胤賜一直癡迷的長生不老，害了他親生的倆皇子不說，薄禦潁也差點遭殃。

  “本來姚亦璿和巫玎伶因為我倆人早已決裂，誰知巫玎伶及笄那一日她收到姚亦璿的一封信，說是薄胤賜登基，她已經成了岷國的皇後，希望倆人可以言和。

  因為中過姚亦璿的計，我倒是給巫玎伶說過，讓她不要信，誰知巫玎伶心腸軟，竟然就傻乎乎的去了，我倒是擔心就跟了上去，誰知…”

  說到這，顧貞羽能看到慕容澤眼底閃過十足的怒火。

  心裏一陣，巫玎伶這一趟定然是發生了大事，不然這十幾年過去了慕容澤的恨，竟然還在。

  “薄胤賜野心大，本來繆國就神秘且隱蔽，他一心想收複擴大疆土，而繆國又生活在彈丸之地，所以就和姚亦璿一起使了一計…”

  說著慕容澤語氣有些哽咽。

  顧貞羽一愣，倒吸一口氣，追問道“莫不是他對我母親？得逞了…”

  顧貞羽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若是如此她和薄禦潁。

  搖了搖頭，慕容澤道“沒有，巫玎伶的本事，怎能是一個狗皇帝能收複得住的，她告訴薄胤賜她給了姚亦璿一個藥方，以她能全身而退作為交換，那個方子是繆國人長壽的秘密，本來繆國人就不會老去，死時會和年輕一般的模樣，可是薄胤賜不知道，他就信了…”

  顧貞羽聽到這瞬間了然，果真那個藥方是巫玎伶胡亂編造送的，不過巫玎伶也算是良心了，隻給了姚亦璿前半部分…

  但是也正是這缺失了的後半部分，讓王皇後可以任意造謠，至此導致薄胤賜殺了他親生的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