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月圓之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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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個咪 更新:2020-12-20 19:35 字數:2267
似是之前已經折騰了一陣子 ,薄禦潁整個人有些虛弱。
搖搖欲墜的身子,扭曲得半跪在地上。
顧貞羽深吸一口氣,探手微微拍了一下薄禦潁的肩膀,見他木訥的神情沒有反應,這才一咬牙,對準他的脖頸一拍。
本能薄禦潁向後一仰,顧貞羽就把手裏的藥灌了進去。
望著從薄禦潁嘴角裏淌下來的鮮血,顧貞羽連忙把腰間的繡帕扯出,把他嘴角上的血漬擦了個幹淨。
連拖帶拽地把薄禦潁拖到已經被打斷一條腿的床榻上,顧貞羽這才喘著氣,坐在一邊準備休息。
小腹有些生疼,她連忙從腰間掏出一顆自製的安胎藥咽了進去。
瞪著身體稍微恢複些體力,顧貞羽這才轉頭望著床榻上安靜的薄禦潁。
一步步地朝他靠近,探手在他的額頭輕撫。
吃了藥和藥引,沒有高燒,那麽就說明…是個好現象。
正打算拿起被子給他蓋上時,一隻發黃的繡帕就這樣從被子裏掉了出來。
這是?女子的?
顧貞羽扶著腰蹲了下來,指尖輕撫上麵的刺繡,一臉地疑惑不解。
起身準備去休息一下,瞬間頭部一陣子的眩暈。
以為是她孕期的反應,連忙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一手撫弄著自己的額頭,喘著粗氣,眼底卻瞬間一片黑暗。
緊接著一幅畫麵就在腦海裏浮現。
“你怎麽了?臉髒了?要擦一擦麽?”一隻蔥鬱有些慘白的手遞了一條絲帕給躺在地上的男子麵前。
顧貞羽知道,這是她自己的手,因為常年被關押在黑暗小屋的關係,指尖白得有些嚇人。
躺在地上的男子是薄禦潁,看樣子是剛發病完,身體沾染著血液,麵目有些猙獰,但是他望著她的眼神時,竟然溫柔至極。
“這是…我的東西?”顧貞羽回過神,望著手裏泛黃的絲帕,又回頭望著薄禦潁。
他竟然留著原主的東西這麽久,看這保管的程度,應該是經常隨身攜帶,摸索。
嘴角一勾顧貞羽把絲帕放回到薄禦潁的貼身的衣襟處。
這才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準備點燃蠟燭。
突然,蠟燭的火光微微閃爍了幾下,顧貞羽蹙眉,回眸間就瞧到了讓她瞠目結舌的一幕。
薄禦潁扭曲著身子在床榻上翻滾,似是太過疼痛,又不願意嗚咽出聲,嘴角開始滲出發黑紅的血液。
不好。
顧貞羽心底開始呐喊。
連忙放下燭台就衝了過去。
“薄禦潁,薄禦潁!”顧貞羽有些不知所措,話說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想伸手把薄禦潁按住,可是他扭曲的姿勢讓她總是挨不到手,想問問他哪裏不舒服,可是他緊閉的雙眼,就已經告知她,他還在昏迷。
“怎麽辦?”顧貞羽有些焦急。
當她看到薄禦潁疼痛地開始咬它自己的舌頭時,顧貞羽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來不及從旁邊拿出柔軟的枕頭,顧貞羽一般摟過他的身子,緊緊攥在自己懷裏,之後想也沒想地撩開手臂就送了過去。
“唔…嘶!”顧貞羽皺眉忍著疼,望著她的鮮血一汩汩地流淌進薄禦潁的嘴裏,她咬唇閉眼。
不知過了多久。
當她感覺手臂已經酥麻得沒有反應時,薄禦潁這才鬆開了薄唇。
眼前有些迷惘,顧貞羽半闔著雙眼,因疼痛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滑了下來。
眸眼低垂望著從薄禦潁身上沁下來的汗漬,發現床褥都被染成了黑色,顧貞羽這才一勾唇,她知道這毒約莫是排出來了。
朱唇抿了抿,顧貞羽深呼吸一口氣,抬手把慢慢把薄禦潁臉上的麵具拿下。
入眼時那張皺眉的俊顏呈現在眼前時,顧貞羽終於是欣慰了笑了。
……
清晨總是來的很快。
顧貞羽沒覺得自己休息了多久,就被手腕處和小臂處的一股子酥麻喚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顧貞羽還沒反應,朱唇就被一張帶著紫竹氣息的薄唇侵蝕了個幹淨。
“唔…!”如此霸道又溫柔的吻,顧貞羽隻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柔夷被緊緊抓住,指尖在薄繭的摩挲下微微發癢。
“潁…唔!”當顧貞羽得空的時候,就開始瘋狂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薄禦潁的來得太過強烈,強烈到她差點窒息。
“羽兒!”沙啞的聲音在顧貞羽耳畔呢喃。
手在薄禦潁的唇部慢慢輕撫。
“抱歉!”薄禦潁眉頭微皺,望著懷裏的女子。
他醒來得比顧貞羽要早一些。
昨晚他又犯病了,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本以為今年的月圓又是他的一場狼狽,誰知道 當他醒來看到的是心愛的女人皺著眉頭,不嫌惡的緊緊摟著自己時,他的心徹底就瓦解了。
搖了搖頭,顧貞羽捧起薄禦潁的臉,望著他新的容顏,這麽久沒有複發,那麽…
“夫君!”顧貞羽呢喃出聲,“你的毒,全部,全部都解了,以後…以後…”
顧貞羽說著有些哽咽,要知道她其實昨晚是多麽的提心吊膽,若是薄禦潁的毒沒解,在她的治療下反而加重的話,就意味著本來還能多活幾個春秋的薄禦潁,指不定就會一命嗚呼。
昨晚她想了很多,想著隨他一起離開,誰知今個…
“嗯!”薄禦潁倒是沒有顧貞羽表現的一般激動,對於他來說,解毒已經不是他最關心的,能讓他最掛念的就是顧貞羽是否安泰。
“以後,不允許你再為了我這樣對待自己!”薄禦潁說著輕輕摩挲著他重新給顧貞羽包紮的手腕。
笑了笑,顧貞羽點頭,靠在薄禦潁懷裏。
“皇上,可能就這兩日的事情了!”倆人沉默了片刻,顧貞羽輕輕喘了口氣,道。
薄禦潁一愣,摟著顧貞羽的手微微收緊。
對於薄胤賜的想法,薄禦潁一直都很逃避,給了他生命的是他,利用他折磨他的也是他。
此刻當他知道他要死的時候,心裏卻是五味陳雜。
“我不想讓夫君做皇帝!”顧貞羽自顧自的開口。
薄禦潁笑了笑,他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想法,之前顧貞羽拉攏範黎川,他以為她想,誰知當他把皇城布滿他的人時,得出的竟然是這句話。
“好!都應你。”
薄禦潁下巴抵著顧貞羽的頭頂,幽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