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提煉的一株，根據我翻閱過的書籍來看，這鳳凰草不像傳聞中一般神奇，但是…或許它能讓你多活幾日！”

  聽到顧貞羽這麽說，薄胤賜眸眼暗了一下，卻依舊張開了嘴，等著顧貞羽為他服藥。

  果然，好死不如賴活著，真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攙扶著薄胤賜給他喂了些水，顧貞羽就在此開始忙活手裏的動作。

  “你是這麽幾日唯一來看朕的兒女！”薄胤賜望著顧貞羽的背影，此刻雖然他依舊不想死，但是欲望早已沒有之前那般的強烈，短短幾日，他見過了人情冷暖，心裏也釋然了許多。

  顧貞羽沒吭聲，隻是繼續手裏的動作。

  歎口氣，聰明如薄胤賜，他早已經猜到顧貞羽已經知道了他種種可恥的行為，尤其對薄禦潁，他是虧欠的。

  “既然去了蟄瀧閣，可是看到了範將軍的母親，端木氏？”

  聽到薄胤賜換了個話題，顧貞羽一愣，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頭望著薄胤賜。

  “那是我…父皇的傑作！”薄胤賜笑了笑，眼底帶著幾許的抱歉。

  顧貞羽咬唇放下手裏準備掃地的掃帚，走到薄胤賜麵前，等著他說下麵的話。

  “果然…黎川那小子，讓你上心！”薄胤賜望著顧貞羽的反應，心裏篤定。

  顧貞羽懶得和他解釋，她隻是想知道端木氏真正的死因罷了。

  “他母親端木氏很美！”薄胤賜陷入回憶“當時父皇已經年邁，但是有些惡習還是改不了，蟄瀧閣最初是他建的，就是為了存放他認為這世間最珍藏的東西，端木氏就是他最後一件藏品！”

  聽到這，顧貞羽閉眼，果真和她猜的一模一樣。

  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憤怒，顧貞羽開口道“皇上，你告訴我，做皇上是為了什麽？至高無上的權利，還是為民造福後的喜悅，一個遺臭萬年，一個流芳百世，就算是為了自己，也不能做些愧對良心的事情，一個舉動毀了一個家族，更甚至…”

  “更甚至會讓朕斷送江山是麽？”薄胤賜笑著開口，微微側頭望著顧貞羽惱怒的樣子。

  聽到薄胤賜的話，顧貞羽一愣，莫不是他早就察覺…

  薄胤賜點了點頭，道“朝堂是朕的，誰有何樣的心，朕能不知道麽？隻是範家還不成熟，不是謀反的時候，這點範黎川比朕清楚！”

  顧貞羽聽到這心裏咯噔一下，倘若此刻薄胤賜身體不是這個樣子，他第一個會動的或許就是範家。

  “不過！”薄胤賜望著屋脊，嘴角勾了勾，道“都說這江山美人，有人坐擁全部，有人卻一女難求，隻要有你在，範家定然不會再謀反！”

  顧貞羽低頭，對於薄胤賜的話，她倒是不是很認同。

  都說這江山易改，在她看來人心才是最善變的。

  “羽兒！”

  不知過了多久，薄胤賜蒼老的臉上慢慢撐起一抹笑意。

  顧貞羽抬頭，抿唇等著薄胤賜後麵的話。

  “若是這坐擁天下，你認為潁兒和焱兒，誰更合適？”

  聽到薄胤賜的問題，顧貞羽有一瞬間的錯愕，要知道封建社會一般都是禪位嫡長子的製度，就是皇上一般會把皇位傳承給自己的嫡長子，雖然之後慢慢地被別的製度取代，但是還是很多的皇帝優先考慮的是皇後生下的嫡子。

  那麽按照這麽說，最有可能坐穩龍椅的應該是皇後的子嗣薄禦淩，但是因為薄胤賜遲遲不立太子，才導致現在這個局麵，如今薄胤賜這麽說…莫不是他就從未考慮過薄禦淩？

  薄胤賜笑了笑，他一眼便看穿了顧貞羽的想法，歎口氣道“淩兒本是個聰慧的孩子，怎奈他娘是個陰險狡詐的，倒是把淩兒帶偏了方向。”

  聽著薄胤賜的分析，顧貞羽倒是格外的認同，薄禦淩太過陰險不適合這岷國的帝王，至於薄禦潁和薄禦焱，一個嫌少和母親接觸，把這世人冷暖倒是摸了透徹，一個錦妃給了他全部的愛，導致了他隨和又可親的性子，倆人不管是誰上位都是對岷國有益無弊的。

  搖了搖頭，顧貞羽道“皇上或許早都有想法，羽兒不敢妄加揣測！”

  “你呀！”薄胤賜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真是個讓朕瞧不透的人兒，之前說過這後宮不得幹政，女子不得朝議時，你蹦得比誰都高，此刻讓你說個一二時，你倒是不說了？”

  顧貞羽笑了一下，這樣的薄胤賜倒是讓她想起第一次在禦花園倆人遇到時候的場景，溫和，可親，像是個明理的帝王。

  “皇上…”顧貞羽起身開始給薄胤賜煎藥，畢竟這深秋宮裏沒人伺候，抗寒，暖身的溫性藥倒是必不可少。

  薄胤賜勉強撐起身子，望著顧貞羽的背影等著她接下來的話，人情冷暖在這幾日，他倒是看透了不少。

  “皇上可愛過人？”顧貞羽搖著手裏的蒲扇，開口。

  聽到顧貞羽怎麽問，薄胤賜身體本能的一僵直，腦海裏回憶起他之前的種種，不同女子的麵容在腦海裏掠過，直到…

  “愛過！”薄胤賜輕喘一口氣，心裏覺得壓抑得緊，道“但是她卻從未瞧過我一眼！”

  顧貞羽聽到薄胤賜這麽回答，能讓他把朕改成我的女子，心裏就清楚他嘴裏說的是誰了，姚亦璿這個被他殘忍殺害的女人，若不是王皇後在背後嚼舌根子，導致薄胤賜因愛生恨，最後癡迷長生，或許也不會讓岷國陷入這樣的困局。

  顧貞羽起身，把熬好的藥倒在碗裏呈在薄胤賜麵前，示意他喝下去。

  “皇上！”顧貞羽猶豫了一下，她知道或許她後麵的問題會引來薄胤賜的暴怒，但是她心裏有疑慮，就必須開口。

  “你可知我母親巫玎伶和您身邊的姚亦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係？”

  聽到顧貞羽的問題，已經喝了一半藥的薄胤賜一頓，眸眼瞬間瞪大又眯緊，端著碗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顧貞羽沒吭聲，她知道，薄胤賜在壓抑心底的激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胤賜終於開口道“朕也隻是聽說，她們倆人曾經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就是繆國的大祭司，慕容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