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藥如此的烈，能活活把一個女子弄成這樣。

  而且…

  顧貞羽一把扒拉開女子的檀口，細嗅她嘴裏的藥味。

  而且這女子的經血不過在她眼裏是身體排除的廢血，誰會沒事收集這些東西。

  益母，當歸，醋香附…

  聞著氣味顧貞羽腦海裏這些藥材的名字自動浮現。

  直到她想到最後一種藥材的時候，竟然腦海裏一片的空白。

  根據味道，這藥湯裏所有的藥都是調經下血的，可是卻相對於溫和，隻會調理，不做損體之舉，可是這略帶腥甜如血一般的藥材到底是什麽，怎會烈到能把一個女子折騰成這樣。

  搖了搖頭，顧貞羽想不通，歎了口氣，她從懷裏掏出金針開始針灸，隨即又把補鐵補血的西藥從八寶盒子裏拿了出來，幫著半昏迷的女子服下。

  隻是忙於手底下患者的顧貞羽沒有注意的是，暗黑房間的屋梁後牆壁處，一隻眼睛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翌日清晨。

  顧貞羽是在一陣屋門開合的聲音中醒來。

  一抹的刺眼的陽光攝入，惹得她眯眼用手擋了擋。

  了安進來，把手裏的淡粥和雜糧放在顧貞羽身邊道“吃吧！”

  顧貞羽挑眉，望著簡單的飯菜，道“你們一般就吃這些？”

  了安雖然詫異顧貞羽的問話，但是依舊點了點頭。

  深吸一口氣，顧貞羽用筷子戳了戳粗糧餅，發現裏麵沒餡，又隨意撩撥了一下稀粥道“若是都是這樣，那麽就算是個正常女子，約莫在這裏待得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貧血症！”

  更何況你們竟然還在暗地裏促癸水，顧貞羽心裏暗暗補充一句。

  了安一聽，摸了下自己的麵頰。

  顧貞羽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點了點頭道“了安師傅麵色蠟黃，唇白，也是因為虧氣血！”

  果然不管是哪裏的女子，都會很注重自己的容貌。

  了安，想了一下，沒有吭聲，望著開始喝粥的顧貞羽，她繞過她的身子，走到床榻上的女子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呼吸比昨個要均勻很多，回頭間眼底詫異的望著顧貞羽。

  似是知道身後的探究眼眸，顧貞羽喝掉碗裏最後一口粥道“最多多活個把月！”

  了安一聽，眸眼閃過一抹黯淡，道“個把月也行！”

  話落，從外麵衝進來倆人，一左一右的把女子從床榻上夾起來，就往外麵拖。

  顧貞羽望著空蕩搖曳的木門，閉眼不做聲。

  了安皺了下眉頭走到她身邊道“你都不問問你的患者去了哪兒？”

  顧貞羽睜開眼眸，望著了安，嘴角不屑一勾道“女人一生漫長又短暫，漫長是活的比男人久，短暫是年輕和貌美停留的短，你們用盡辦法榨取她們的青春，若是我沒猜錯…”

  顧貞羽深吸一口氣，表情有幾分的坦然，隨後雲淡風輕的開口道“你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或者更準確些，我沒來之前這裏到底死了多少女子，你們到底在給誰續命！”

  話音一落，了安詫異的瞪大雙眼，嘴唇顫抖的樣子，說明她的心事被顧貞羽拆了底朝天。

  眸眼望著了安，顧貞羽說那些話本來是猜測，而且用這些有的沒得做藥引子，都隻是枉然，她倒是不會相信這東西真能管用，但是當看到了安臉上的表情，心底倒是確認了幾分。

  抿唇正打算繼續開口。

  誰知道，心口猛的一疼。

  顧貞羽抬頭，瞪大雙眼望著了安，瞅了眼地上被她喝的一幹二淨的稀粥。

  她迅速的翻起身，食指入喉就開始扣。

  了安也意識到什麽，連忙起身，想走到顧貞羽身邊。

  可是剛走出一步，顧貞羽整個人就摔倒在地。

  “你給我下毒？”顧貞羽抬頭望著了安，她之前倒是粗心大意了，可是，方才那粥不管細嗅還是入口都沒有什麽味道，怎麽會…

  了安正準備開口，誰知身後的門被蠻橫的推開，一道沙啞又滄桑的聲音傳了進來“是我給你下的，和了安無關！”

  顧貞羽一愣，連忙抬頭。

  此刻她因為心口疼的出奇，額頭已經開始沁出汗珠，這是什麽毒，竟然讓人剜心的痛。

  眼底倒影出慢慢走到她身邊的女子，顧貞羽嘴角輕勾，竟然是昨個給瞧了病的太皇太祖母。

  不過…

  顧貞羽眉頭蹙緊，按道理說如此年紀的老者，一般多少都會拄拐，可是眼前的太皇太祖母，雖然行動遲緩，可走起來卻穩健的出奇。

  突然她想起之前摸得太皇太祖母的脈象，莫不是這些人在給她續命？

  想到這，顧貞羽心裏一陣子的惡寒，明明都是個半死人，卻還在這裏掙紮什麽。

  “你是這麽多年來最聰明的女醫了，怪不得皇上封你為從三品！”太皇太祖母沒有理會顧貞羽臉上的表情，自顧自的開口。

  了安站在她身邊緘默不語。

  顧貞羽冷笑，眼底鄙夷的望著下巴抬得略高，一副傲慢氣質望著她的太皇太祖母道“這麽多年…！”

  “嗬嗬！那麽說，這手裏死了不少的醫女吧？”

  太皇太後一聽，嘴角不屑一勾道“不過都是些累贅，為了皇族做出些貢獻，又有什麽不可以！”

  “無恥！”

  “啪！”顧貞羽話剛說完，還沒落音，一記耳光就扇了過來。

  可是許是太皇太祖母年紀大了，力氣小，顧貞羽倒是沒覺得疼。

  隻是臉上被她掌心裏的死皮剮蹭了幾下，竟然有些幹疼。

  顧貞羽眉頭一皺，順著太皇太祖母收回手的動作，迅速觀察。

  蛻皮？顧貞羽詫異非常，雖然她心裏知道老年人的皮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幹癟，最後產生蛻皮的現象，但是…

  太皇太祖母手上的蛻皮明顯要嚴重一些，那明顯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哪裏像是蛻皮，倒是有些像是換皮。

  沒注意到顧貞羽的觀察，太皇太祖母許是因為太過生氣，有好似因為方才那一下揮動有些氣節，喘了幾口粗氣，瞅了眼了安，冷冷一瞪。

  後者意會，不吭聲，低頭。

  “來人，把這潁王妃給我帶到柴房的地窖去！”

  話音一落。

  顧貞羽還沒反應，就從門外衝進來兩名女子，其中一名顧貞羽倒是知道，是做個想取她命的了空。

  隻見倆人一左一右的夾起顧貞羽，似是力氣有些小，折騰了半天，才把中毒虛弱無力的她往柴房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