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貞羽皺了皺眉頭，覺得耳根子一陣子的吵鬧，這幾個人，答非所問。

  “墨生！”顧貞羽冷冷開口。

  墨生領命，揚起手，對著六人脖頸挨個一下，瞬間幾人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顧貞羽挑了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想到之前她也挨了薄禦潁兩下，嘴角不自覺抽了抽。

  “王妃，洗幹淨了！”婧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貞羽一聽，連忙回過神，提起裙擺就往大缸的方向跑。

  “打開！”顧貞羽凝視著大缸，皺眉開口。

  話音一落，墨生上前一步，猛的拔出腰間的配劍，瞅準大缸上蓋子的縫隙就開始撬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瞬間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氣。

  ‘噗’一聲，缸的蓋子打開，瞬間一股子撲鼻的惡臭味撲麵而來，這讓聚集在淩寶閣的眾人瞬間不自覺的就開始作嘔。

  顧貞羽聞著空氣裏熟悉的氣味，心裏清楚，這缸裏是死人無疑了。

  閉了閉眼睛，顧貞羽撫平了些內心不安的情緒，瞅了眼地上不知誰扔下的榔頭。

  一把從地上抄起，顧貞羽揮起手臂對準缸體就是一下。

  “嘩啦”耳畔一陣子碎裂聲傳來，大缸裏兩具屍體也應聲慢慢滾落。

  瞬間周圍的驚呼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唯獨已經料到這一切的顧貞羽和過著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墨生沒有動作。

  冷冷的偏過頭。

  顧貞羽望著墨生道，“讓這些家丁都先回去，順便告訴他們這裏的事兒暫時不要聲張！”

  墨生點了點頭，瞅了眼旁邊還一個勁驚呼的婧兒，眉梢又是一挑的離開。

  隨著淩寶閣後院子裏的人慢慢離開，顧貞羽這才開口道“劉嬤嬤，拿我的藥箱子過來！”

  劉嬤嬤一聽 ，點頭就朝屋內走。

  顧貞羽蹲在地上望著第一個缸裏滾落出來的屍體，以她的經驗再加上她們身上零零散散還未完全褪色的衣衫顏色和樣式，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女性，並且就是之前嫁給薄禦潁那五位王妃中的其中兩位。

  突然顧貞羽挑了挑眉，現任王妃檢查自個夫君前五任王妃的屍體，這可有多奇葩。

  劉嬤嬤把藥箱帶給顧貞羽。

  顧貞羽就拿出裏麵的羊腸子手套，開始在屍體上摸索，翻找。

  許是因為缸內一直是密閉的關係，再加上最近一名王妃的死又是在秋冬季，所以屍體的腐化比想象中的要慢許多。

  咬了咬唇，顧貞羽盯著眼前的屍體心裏清楚，或許隻有在這具屍體上能找到她想要的線索。

  慢慢的顧貞羽撥開屍體上的衣衫，當她看麵前的景象時，眉頭皺了皺，咬了咬唇她探手在女屍已經腐爛的肚子裏摸索了一下。

  瞬間她身後的婧兒，再也忍不住開始哇哇的大吐起來。

  顧貞羽皺眉，望著沒事在她身後發出怪聲的婧兒道“若是看不下去，就回去。”

  婧兒一聽，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已經回來的墨生望著婧兒的動作，輕笑出聲，惹得後者死死給了他一記白眼。

  墨生深吸一口氣，從懷裏掏出個酸角遞給婧兒道“吃下去會好一點！”

  婧兒見狀，臉頰瞬間通紅。

  顧貞羽掏了半天，直到手裏多了一樣東西這才慢慢起身。

  望著手裏黑色的渣子，顧貞羽脫下手套，另一隻手撚了撚，隨即放在鼻尖細嗅。

  洋金花，桂心，母丁香…

  顧貞羽眉頭擰成了麻花，這迷魂藥怎麽和合歡藥配在了一起，而且…竟然出現在死者的腸胃處，到底是怎麽回事？

  眯了眯眼睛，顧貞羽瞅了眼不遠處下人的院子，心裏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再次戴上手套，顧貞羽又翻了翻屍體，根據她的判斷，這兩具屍體的死亡應該是相隔了約莫半年以上。

  回頭瞅了眼劉嬤嬤，除了墨生約莫她在這潁王府裏待得時間最長了。

  “劉嬤嬤，你可記得府裏的王妃，都是多久一次嫁進來？”

  劉嬤嬤皺了皺眉頭，許是因為年齡大有些記憶模糊的很，思索了好久，開口道“去年最後一次是農曆八月十六，上上次，應該是二月…”

  顧貞羽聽罷嘴角一勾，道“把另外那個缸砸開！”

  話音一落，墨生領命，隻是一瞬間隨著缸體的破裂，另外三具屍體也慢慢從裏麵滾落出來。

  顧貞羽望著另外一個缸的三具屍體，眼睛瞅到其中一具，眉頭擰得緊了些，慢慢走過去，開始細心觀察起來。

  “王妃，這…”劉嬤嬤走到顧貞羽身邊欲言又止，她心裏清楚顧貞羽找出來的是什麽，可是此刻真要脫口而出，又覺得心裏即難過又惋惜。

  要知道幾乎每任王妃入王府都是她領進來的，如今看到她們的屍體，心裏確實非常的難過。

  “劉嬤嬤想說什麽？”

  顧貞羽轉頭望著劉嬤嬤。

  劉嬤嬤咬唇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放心，我不會給王爺說你早都知道這五任王妃都被埋在這裏！”

  顧貞羽說完繼續手裏的動作。

  劉嬤嬤一聽，眼眶有些發紅，似是她的有苦難言，顧貞羽都一清二楚一般。

  望著麵前腐爛的差不多就剩下一堆白骨的屍體，顧貞羽撩撥開覆蓋在她身上的紅色嫁衣，望著盆骨附近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痕跡，眉頭皺了皺。

  隨即思索了一下，顧貞羽脫下手套伸出手在女屍盆骨的地方試探的撓了一下。

  偏了偏頭。

  顧貞羽對墨生招了招手。

  墨生走了過來，一臉的不解。

  顧貞羽抓過墨生的手，再女屍的盆骨上比劃了一下。

  心裏瞬間了然。

  “劉嬤嬤！”顧貞羽抬頭瞅眼劉嬤嬤。

  後者意會連忙走到顧貞羽身邊。

  指了指地上的五具屍體，顧貞羽開口道“你可知道這前五任王妃死後，隨身的嫁妝和鳳冠霞帔可去了哪裏？”

  劉嬤嬤聽到顧貞羽這麽問，搖了搖頭道“王妃，這個老奴不清楚！”

  顧貞羽瞅了眼劉嬤嬤，瞧著她說話時閃避自己的眼神，心裏的疑惑越發的多了幾分，要知道能嫁給薄禦潁的雖然不是什麽一品官員的嫡女，至少也都是皇商中的佼佼者，可是她自打進了淩寶閣，這裏竟然沒有一件東西看起來像之前五名王妃用過的，若不是她顧貞羽有這雙不同於常人的眼睛，更甚至這淩寶閣幹淨的讓人覺得是新建的一般。

  “那劉嬤嬤至少應該知道每次出事兒之後是誰處理這些屍體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