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波在辦公室，一看到進來的薛睿就樂了：“哥們，膽子真肥。老王跟你說了些什麽啊？”

  薛睿苦笑道：“你在王總那了解的是什麽情況？老實說我現在還懵著呢。我和燕燕就是個誤會，原不過是兩個人閑聊時，兩句話不合之後的小打鬧，而我的手一不小心碰在她的身上而已。隻是這一幕恰巧被霍總的馬仔老屁撞見了。”

  滕波大笑道：“打住！打住！你不用給我解釋，我不是表哥。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慫貨？——笨狗紮個狼狗勢，慫人啥慫素質嘛。

  “你們這些書生，就總能遇到這種沒吃著羊肉卻又惹一身騷的破爛事兒。泡妞這點事，你看看我，這些年來咱們公司采訪過的那些電視台美女主持人、報社美女記者……一個都不能少，我統統給拿下了。有哪一次讓你們都知道了？又哪一次鬧出什麽動靜來？從來都沒有後遺症，是不是？”

  薛睿吃驚道：“上次來的那個記者戚大美女，你也沒放過嗎？”

  滕波道：“你以為我會讓她閑著？順利拿下。”

  薛睿好奇道：“戚美女冷豔高傲，那頤指氣使的做派，怕不是人家主動情願的吧？你不會是動了粗還自以為是半推半就？不怕惹出麻煩嗎？”

  滕波笑道：“我亦無他，唯手熟爾。女人也有歡樂夢想，隻是她們需要一個可以走下來奔向歡樂的台階，台階鋪好了，問題也就解決了。你若總怕麻煩，就什麽也搞不定，反而容易沒吃著羊肉還惹一身騷。”

  薛睿道：“我也沒想把自己描述得多麽清白純潔，隻是這種事情，於大庭廣眾之下，又能如何？至於搞得這麽誇張嗎？‘老屁’這孫子還不知怎麽添油加醋呢，何至於告到王總那裏去？搞得我百口莫辯。”

  藤波道：“我去王總那裏的時候，老屁剛從裏麵出來，想來是去告狀的，具體他跟王總說了些什麽，我也不清楚。但王總說給我的是你摸了人家燕燕。還說公司原本還猶豫了是不是要撤銷研究部呢，借這個事正可以下決心撤掉。又問如果你來我們營業部，我是不是歡迎，我說我當然歡迎，隻怕薛睿不願意過來。

  “老薛，我理解你的困惑，這種莫須有的事情，不該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老王撤銷你們研究部也許另有原因，你這件事隻是給了他一個借口罷了。不過，這種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個事兒，你還怕沒地方可以去嗎？實在不行，你還可以在這裏做代客理財，錢不少賺。如果願意來我們營業部，我舉雙手歡迎。”

  薛睿道：“到你們營業部來算怎麽回事啊？我到不是矯情一個經理的職位，隻是這種‘降職留用’等於是坐實了我的不清白。至於去別的公司，張胖子的戶才開進來，我還得忙這個戶的交易，暫時還走不了。麻煩幫我找一間大戶室看盤就好。”

  藤波道：“大戶室一會就給你備好。至於男女之間的事，我還是得跟你談談。這方麵我百無禁忌，因為我的指路明燈是大名士紀曉嵐。

  “女人分三類：可以泡的、不可以泡的，還有就是一定要泡的。比如戚大美女就是第三類，仗著自己是名校生又是名記者，頤指氣使、不可一世，偏偏又風情萬種——不把她給解決了，一是對不起我們向往美好生活的初心，二是接下來的合作處處受製於她。這還了得？

  “至於你的那個燕燕，可惜她是第二類——不可以泡的。燕燕是誰啊？是我們的客戶，是我們的財神。你要記住了，財色不可兼收。當然，我知道不是你主動騷擾她的。小丫頭看你的眼神就一直有問題，我會看不出？隻是你既不敢碰她，又不願放棄曖昧，才有今天的尷尬。”

  過了不一會兒，營業部的洪硯拿著大戶室的鑰匙進來，薛睿接過鑰匙，告辭離去。

  薛睿回到辦公室，簡單地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辦公桌下的一個大塑料袋也被他拎了出來。

  塑料袋裏放著張胖子給他帶來的香煙，大約有七八條，是江蘇的名煙“蘇煙”。

  薛睿當然知道這個煙是好煙。

  做期貨的人，因為成功艱難，總難免有些個人的“小迷信”，對於漢語拚音掌握能力一般的薛睿而言，蘇煙和“輸煙”聽起來沒有區別，因此他並不怎麽喜歡這個煙，就沒有帶回家，一直就放在桌子下麵。這時候，再拿出來，是要帶到新的大戶室去。

  收拾好這些，薛睿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大戶室鑰匙上的標牌，才發現這個大戶室，恰恰就在燕燕那間大戶室的隔壁。

  這個藤波，怎麽這麽糊塗？分配了這麽一間大戶室，還怕不夠亂嗎？

  薛睿是熟悉這一間大戶室的，之前是公司的老客戶寧總在用，兩個禮拜前，他因為做多橡膠爆倉而離去，留下這間大戶室。

  盡管現在很多客戶都在家裏看盤，但那些大戶室也都還是有主的。薛睿仔細想了想，也許是自己錯怪了藤波，空出來的大戶室怕是隻有這一間了。

  還不是期貨行業這些年業務開發艱難，有些客戶資金隻有二、三十萬，居然也理直氣壯地來要大戶室。

  都混到這步田地了，還矯情什麽啊。薛睿歎一口氣，拎著收拾好的東西，悄悄朝著大戶室的方向走去。

  路過燕燕房間的時候，薛睿看見房間裏還有燈光，就躡手躡腳地快速移動。

  等薛睿把房間簡單收拾好了，就見房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的，正是燕燕。

  燕燕的表情控製得還算平靜：“薛經理，抱歉，是我連累了你。”

  薛睿連忙擺手道：“我沒事，這也沒你什麽事。隻是沒想到老屁會這麽喜歡搬弄是非。之前路過你們大戶室，不小心聽到你的哭聲。不會是表哥罵你了吧？是我不好，該我道歉。”

  燕燕道：“表哥哪裏會罵我，他之前答應過不幹預我的個人情感問題的。表哥就沒有上得樓來。

  “出大事了，表哥被抓走了。我們在這裏等表哥上樓，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然後就接到他公司那邊打來的電話，說表哥被公安帶到公司拿了些東西，就跟著他們走了。我那一刻慌了，六神無主，哭了起來，可巧就讓你給聽見了。”

  薛睿驚道：“這些日子就擔心這個事，但到底還是躲不過。你著急也沒有用，還是靜觀其變吧。隻是你這麽一說，我到是糊塗了，既然表哥不知道這個事情，他老屁跑去找王總做什麽？這事怎麽也輪不到他來出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