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喬遷之喜
作者:匯派      更新:2021-03-06 07:28      字數:2498
  王喬同意了薛睿裝修從簡的要求。她的從善如流,更多的是對角色的冷靜認識。

  一開始被委以裝修重任,王喬難免一不小心進入主婦角色扮演遊戲,富有飽滿的工作熱情。而經過薛睿的一番“技術分析”之後,她突然意識到這還不是在裝修婚房,興致就大不如前。索性遂了薛睿的心思,但求裝修快快結束。

  焦元德離開海口去了深圳。

  柯眉敗給現實又無力抗爭:女追男這種事,成了,是自己努力拚來的愛情;敗了,也無可追責無可埋怨,沒人用山盟海誓騙你上當。

  你已經拿出手裏最大的牌,但人家一出手就是王炸,哪說理去?唯一的武器就是道德,但牌局讓道德走開。

  而即便這牌局網開一麵,縱容了道德出牌。閆大姐和她的小夥伴們,抓著一大把道德好牌,又偏偏不出。

  滕波知道王總最近在忙著和一家期貨公司的營業部經理聯係,準備用一個足可以吸引他的條件,把他的業務團隊拉過來。

  焦元德的離開,讓滕波的業務壓力陡然增加。但新的市場開發並不容易。

  盡管同屬證監會管理,但期貨市場和股票市場根本無法比較。

  股市可以是全民參與的一項金融投資活動。隻要股市漲起來,每一個中國人都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必須在股市裏分一杯羹——祖國的繁榮昌盛,不能不帶我玩。

  期貨到底小眾投資遊戲,而其市場開發,都是點對點的開發。光是期貨知識的科普、和客戶之間情感建立等繁瑣過程……直到最後的開戶入金,每個階段,每個步驟,一個也不能少。都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財力,難度不亞於搞定一場條件不對等的戀愛。

  榮浮的工作室,滕波已經去了四、五次,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對榮浮的爭取——其他期貨公司幾乎不收他的手續費,大概就惦記他那些資金的利息了。

  期貨公司就是靠手續費生存的,不收費還忙個屁啊。

  向外的業務擴張很難做——市場越是成熟,機會就越少。

  應該專注於內部資金的潛力挖掘了。燕燕一不小心成了公司裏的大戶,但那些資金,不過是從霍老板的左口袋到了他的右口袋。燕燕的那一間大戶室裏,還坐著財大氣粗的塗老板。塗老板在期貨投資上保持著穩定的盈利,雖然賺的不多,但在熟悉的白糖市場,他還是遊刃有餘的。隻是,塗老板看不上期貨市場賺的這些小錢,始終沒有加大投資。他把大把的錢和精力都投入了買地,滿海口的買地。

  滕波惦記了讓塗老板加大期貨的投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薛睿,塗老板尊重知識,恰恰薛睿又好為人師。拉了薛睿去遊說塗老板,事半功倍。

  薛睿到底是做技術分析的,聽了滕波的計劃,他立刻分析道:“塗老板這段時間浸泡在和阿蕾的愛情海洋裏,溫柔最能消磨意誌,他怕是難有更多建功立業的誌向。兩個多億一輩子夠用了,五十歲的人,不太愛冒險了,守成比什麽都重要。他好像接下來打算還是做老本行,從南美進口原糖來加工,要的就是一個穩定而靠譜的投入產出。塗老板盡管期貨做的還不錯,但霍老板在期貨市場遭遇的打擊,應該也會刺激到他。指望他加大投資並不容易。更何況幾十萬、幾百萬還不是你的開發目標。

  “兩天前,我和他聊天,無意中問到他,五十之後和四十多歲的感覺有什麽差別,你知道他怎麽說?他說四十多歲的時候,他覺得和三十歲沒有差別,以為依然年輕,未來有大把時光。到五十之後,身邊陸續有同齡人病了或者去世了,更是因為他的父母相繼去世,對他的打擊是毀滅性的。父母是我們直麵死亡的最後一道屏障。沒了父母,我們和死亡之間是一片開闊地。這個時候,一切全都變了。你會真切地感受到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然後,在體檢中你又不幸發現有了一些不好的指標,比如三高之類的。這些問題不會急著要你的命,但會讓你覺得要想活到八九十歲,也並不像從前想的那麽簡單。

  “五十之後,人生基本是悲觀的。你想親近年輕人,不想被時代拋棄,但人家不帶你玩。我們年輕時候也最討厭那些高喊著要和年輕人做朋友的中老年朋友們,現在我們老了,也得麵對現實。現在就往老年人堆裏紮,又有些不甘心。五十歲,是夾生飯的感覺。

  “塗老板大悟徹悟了,他沒有必要為獲得暴利而冒險了。讓他拿幾千萬出來投資期貨,不靠譜。還不如多打榮浮的主意,惟其年輕,才不失建功立業的誌向。”

  滕波歎了一口氣:“榮浮早就被其他期貨公司寵壞了,我們沒有可以誘惑他的東西了。焦元德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啊,這裏是他風生水起的寶地,怎麽說走就走了?”

  時間過得真快,三個月的裝修時間不經意間就過去了。薛睿找了兩個清潔工,認真打掃了房間之後,就和王喬一起去家具城,買了一些家具。

  所有的家具都搬了進來,房間依然是空蕩蕩的感覺。

  客廳裏的沙發是藤製的,乳白色,造型也相當新潮,薛睿很是滿意。海南這種地方,藤製沙發還是比較搭的。

  然而,搬進去沒兩天,有一個單人沙發的腿竟歪了。薛睿就讓王喬給賣沙發打了電話過去問責。電話接通後,薛睿讓王喬按下了免提,自己就靠在沙發上遠遠地和電話裏的服務員理論。

  電話那頭的服務員聲音溫柔客氣,卻死活不承認他們的沙發質量有問題,隻是反複強調買的時候是好好的,是薛睿他們用的時候不小心,是“操作”不當造成的。

  說著說著薛睿就漸漸就有些火了,對著電話的方向咆哮:“才搬過來三兩天就有毛病了,怎麽還成了我們的問題?什麽是‘操作不當’?你告訴我,沙發該怎麽操作?”

  “以前我們也遇到過客戶的沙發出現類似狀況,但一般都由於他們操作不當造成的。操作不當的意思嘛,比如,在沙發上做愛……”

  薛睿聽得火冒三丈,猛地從沙發上立了起來,正要衝到電話前的時候,王喬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為什麽把電話掛了?這狗屁服務員,太可惡了。她給的什麽是理由啊?”薛睿不解地問。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什麽情況,薛睿,當你對一個服務員這麽大發雷霆、大動幹戈的時候,就該檢討一下自己的心態了。這類事情沒那麽複雜,找個人來給沙發腿打一根釘子固定一下就可以了。我來找人解決就好了。人家賣出了沙發,願意承擔責任當然好,但他們不想再負責,也用不著發那麽大的火。多大的事啊?至於人家給的理由,你覺得不好聽,人家也算不得冤枉了你,不是嗎?”

  王喬說完,也不看薛睿,就往書房走去。

  薛睿被王喬這麽一懟,竟說不出話來,隻有對著王喬的背影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