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有啊。”房明煦搖搖頭，今天早上上早朝，陛下居然是在的。

  前幾天陛下才露過麵，原本應當是下個月才會再出來的。

  朝上的官員們大多覺得震驚，但沒說什麽，畢竟太上皇身體不好，能親自來上早朝，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也沒有深究是為什麽。

  楊晨放心了。

  那就好，李世民沒有叫自己女婿去長安辦謄抄卷宗史書的事情就好，要不然一走就是一個月呢！

  “怎麽了嗎？”

  “沒什麽，不過你要記住啊，陛下這段時間如果要派你外出，你盡量不要答應下來。”

  房明煦臉色微微一白。

  這……這是他能推脫不答應的嗎？

  這是陛下單方麵的意願吧……

  不過他還是很孝順的點了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嗯，那你去蹭飯吧，不過還有一會才開飯，你隨便逛逛吧，我有事，先走啦！”

  楊晨把最後一點糕點吃進嘴裏。

  這糕點可真膩啊，一點都不好吃！

  程雅雅的房間在一個偏僻安靜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的，因為她自己也不太常在這裏住著。

  作為楊家做神秘的翠花前輩，住屋頂似乎才是楊家人的共識。

  但從昨天開始，翠花前輩就一直在房間裏待著，而且有人送飯過去也不理會。

  楊晨在門口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反應。

  “我先進來了。”

  推門而入後，楊晨快速將門關上。

  屋內，程雅雅的手指被打開了，裏麵密密麻麻的電路就像是觸角一般在操作什麽，桌上放著一台類似顯微鏡的東西，科技感十足。

  這是哪裏來的？

  等楊晨走上前的時候他才發現，那玩意是程雅雅從自己的左手拆下來的！

  她的左手，空蕩蕩的……

  “你……你這是在做什麽？拆了自己？還是要玩賽博朋克？”

  程雅雅麵無表情的看他：“你以為我想這樣嗎？不過這已經不錯了，這句身體有很多精密的儀器可以使用，隻不過需要拆下來，大不了待會用完了再裝回去，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

  如果翠花的身體是全部的金屬結構也就算了，但偏偏她擁有跟人類一模一樣的皮膚，所以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把自己的胳膊生生拆下來一樣，沒有血，但是絲毫不影響楊晨聯想到它的血腥感。

  太尼瑪刺激。

  那右胳膊又是什麽儀器？

  兩條腿恐怕也有吧！

  當初將這些機器人造出來的人，實在太可怕了。

  這樣的科技，居然真的存在於後世嗎？

  楊晨迷茫的思考了幾分鍾人生，腦海裏卻不受控製的出現海麵上看見的山頂，然後，然後他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什麽激情了，再刺激，也比不過別人……

  還是別瞎刺激了吧，楊晨掃了一眼程雅雅的斷手，冷汗直冒。

  凶殘，女人對自己可真狠呢！

  “有檢查出來什麽嗎？”

  “暫時還沒有這麽快，但是，這個人的血腥是a型血。”

  這特麽算什麽消息……

  楊晨興致缺缺，站在一旁看了一會，發現程雅雅不停的在調整什麽。

  很無趣，他就走了。

  很快，天色漸漸暗下來，楊家布置已經進入尾聲。

  李湘雲之前準備了許多，但是卻在結尾的時候被楊晨打斷，好在她接受了楊晨的理由，要不然她很有衝動在晚上把楊晨的第三條腿給打斷！

  “雪兒，你坐這裏吧！”楊晨笑嘻嘻的獻殷勤，獻完一個又去李湘雲那邊，兩個女人坐在上座，小文澤被放在桌上爬，桌上擺著許多琳琅滿目的東西，其中一根鞭子備受爭議。

  那是小陽放上去的，楊晨覺得自己兒子不至於這麽沒眼力勁，放就放吧，千萬別去抓就行。

  文盛自告奮勇拿了一個算盤擺上去，前幾天他去看這個***的時候發現，他的幾根手指十分靈活，動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在撥弄算盤。

  此子將來長大必定不凡，往小了說是個精明的賬房先生，往大了說，起碼是個聲名遠播的豪商！

  還有擺著的幾本書，毛筆，琴之類的，東西很多，鋪了一張桌子。

  小文澤咿咿呀呀的趴著，哈喇子流了一嘴。

  楊雪很緊張，她想兒子能抓一本書回來，或者一隻筆，總之，別習武了，楊家需要一個讀書人啊！

  被給予厚望的小文澤邁著短小的腿，顫巍巍的一下，跌倒之後索性不爬起來了，就在桌上蹭啊蹭的。

  楊晨看的眼角直抽抽，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多躺一會嗎……

  我兒子，怎麽能這麽躺平呢！

  楊晨忽然覺得小文澤在看自己，然後咧著嘴一笑，那表情，活靈活現的，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樣。

  忽然，他吭哧吭哧的往前爬，手腳並用，速度不算快，但是比之前在床上爬的時候要快多了。

  楊雪和李湘雲下意識的站起來。

  她們倆最大的願望，就是楊家能出一個大才子，文曲星，給楊家增添光彩，給子孫後代，樹立新的榜樣。

  抓書啊……

  抓筆啊！

  都行。

  “鞭子鞭子……唔……”小陽的嘴被房明煦捂住了。

  一旁兩位嶽母正在用眼神殺看小陽，但她毫無察覺，他就隻能親自上手了。

  小陽很不滿的扯下來：“你幹什麽啊？”

  “別出聲嘛，你看大家多認真，你要是出聲了，影響到緊張的氣氛。”

  小陽很不爽的踩了他一腳，房明煦哭笑不得。

  這個時候，小文澤已經爬到一大堆的東西麵前，距離他最近的，就是一本書。

  但是他絲毫沒有停留，吭哧吭哧往邊上爬。

  楊晨心都要提起來了，千萬不要拿那個該死的鞭子，要不然小陽這個死丫頭肯定從今天開始天天要吵著教***練武。

  實在可怕啊！

  想想小時候的小陽，已經很令人毛骨悚然了，要是再來一個，楊家的牆恐怕都不夠推的！

  “師父，師父，你說小文澤會抓什麽啊？”呂安年覺得自己也緊張了，但是他緊張個屁啊，但是，但是他就是緊張啊……

  他小時候也抓過周，他爹說是抓了一把米，看的他奶奶眼角抽搐的厲害，最後吧……他吃飯胃口確實挺大的。

  他爹說起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還是抓筆吧，筆多好，抓到了之後，長輩可喜歡你了……

  劉謙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記得我兒子小時候是抓了……抓了什麽來著的？”

  輕塵的目光忽然射過來，陰測測的，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原本不緊張的劉謙也忽然緊張起來了。

  師徒兩個站在一塊微微發抖，場麵和諧的詭異。

  小文澤忽然抓起了桌上的毛筆，看了看之後，放下了，轉身拿起了一個算盤，撥弄兩下，文盛剛要慶祝的時候，小文澤又放下了算盤，這回利落的拿起一隻毛筆，咿咿呀呀的要給自己娘親玩。

  楊雪和李湘雲激動的把孩子抱過來：“拿筆好！拿筆好啊，以後咱們家就會有一個文曲星下凡了！真棒！”

  小陽耷拉著腦袋，頗有些不滿小弟沒有眼光，竟然沒拿自己的鞭子，實在是沒有眼光啊。

  “筆，以後會是一個大作家啊！”楊晨欣慰的摸著小兒子的腦袋，小兒子轉過頭來，衝著他咧嘴笑，然後右眼一閉，竟然朝他拋了個眉眼，拋完之後，就使勁的往楊雪懷裏拱。

  幾個女人笑得花枝亂顫，高興的逗弄他。

  楊晨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這小子雖然是他兒子，但是他莫名的有種這小子占自己女人便宜的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楊家的滿月宴雖然沒有宴請客人，倒是收到的禮物卻是不少。

  堆了滿滿的一屋子，當天晚上李湘雲和楊晨一起清點的，入冊之後簡單算了算，這些禮物少說價值十萬兩，這可是一筆價值不菲的禮物。

  就算是李世民禦賜的那些，也不過五千兩而已，這還是大手筆了。

  “夫君，看來以後要去各家多走動走動了，要不然這些禮都還不回去。”

  李湘雲愁雲慘霧的，這就意味著將來她和楊雪要四處竄門。

  想起來從前在長安交好的那些貴婦，如今都不在了，要重新和一些女人打交道，就覺得心累。

  楊晨翻看著，道：“有嚴崇閔家裏的嗎？”

  李湘雲找了找，找到了：“這幾個都是。”

  冊子上登記著一大串，在這些所有送禮的人裏麵，嚴崇閔送的已經算是多的了。

  “他有個兒子是嗎？”楊晨記得上次酒席的時候，似乎嚴家的兒子和文盛說過話，雙方不是很愉快，這還是時候他聽說的。

  “嗯，叫嚴澤瑜，我打聽過，此人……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李湘雲一想到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便覺得嚴崇閔真是可憐。

  “這話怎麽說？”

  李湘雲也知道在背後說小輩的事情不好，但事情特殊，不說也不行了。

  “此人，似乎有些……龍陽之好呢。”

  “……”楊晨消化了一會，忍不住要發笑了，“你不會弄錯了吧？嚴崇閔那麽個人，他兒子能喜歡男人嗎？”

  李湘雲無奈的笑了笑：“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但是事實的確如此，至少很多人都是這麽認為的，又或者，這隻是以訛傳訛，不過在沒有事實出現之前，這就是當前最正確和廣泛的消息了。”

  楊晨摸著下巴。

  大唐民風開放，雖不及魏晉南北朝那樣基友遍地，但是……但是吧，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那得提醒一下文盛，離他遠一點！”楊晨鄭重其事，他可不希望自己兒子變成好基友的其中一位。

  李湘雲沒好氣的道：“你說這個幹什麽，他們倆一見麵就不怎麽對付，以後還能有什麽交集，不需要去孩子麵前說這些，平白掉份，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楊晨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不再提了，當下摟著夫人的小腰回去休息了。

  翌日清早，楊晨並未早起，後麵的練武場上卻已經熱鬧了。

  文盛最近還沒去上學，就被劉謙要求跟著一塊早起鍛煉身體，呂安年當然希望有難同當，於是瘋狂同意，文盛就這麽悲催的起來跟著早跑。

  跑完之後累得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喘氣，呂安年卻已經在紮馬步了。

  “你最近的身體素質不錯啊，跟之前相比好多了！”劉謙一邊說還一邊看文盛，以他為比較對象，從而得出了呂安年身體素質加強了不少的結論，這讓文盛很不爽。

  “劉叔，下次我可不來了！”

  “不行，你小時候也是練武的，現在都懶散成什麽樣子了，反正你也沒上學，不起來還要賴床嗎？以後就天天出來一起鍛煉，知道嗎？”

  楊文盛一陣哀嚎，但是不管用，還換來呂安年無情的嘲笑。

  就在這個時候，劉梓過來了，他今天不用當值，在外麵跑了一圈回來，看見練武場上很熱鬧。

  “你們在做什麽呢？”

  “習武！”呂安年痛快的呼出一口氣，“我感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處在爆發的階段，師父，我時不時可以加強強度了？”

  “嗯，是可以，明天加量，先……都跑三圈吧。”

  楊文盛本來是躺在地上的，聞言蹭的一下坐了起來：“什麽？三圈？我不要，我不幹……”

  “不的意見不重要，跟著一起跑就行了。”劉謙拿著一根棍子指點呂安年的姿勢，見劉梓過來打拳，順便還拿著棍子也一起指點他，許久沒有被人盯過的劉梓渾身上下都緊張起來。

  以後他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一個早上，楊文盛都是在練武場上度過的，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借口出門。

  “早知道不上學還要練武，我明天就去上學！”楊文盛往嘴裏扔花生，逛了一圈後去找楊晨了，明確表示自己要去上學了。

  楊晨在書房練字，聞言抬起頭看他：“你這麽好學，非常好，嗯……”

  文盛高興的笑了：“爹，我最近剛發明了一個新東西，你要不要看看啊？”

  又發明了東西……距離上次發明，過去似乎很久了……

  楊晨一想到他的那些東西，被支配的恐懼瞬間占滿大腦。

  這小子去學院之後不是沒再搗鼓過那些不靠譜的玩意了嗎！

  “爹，你要不要看嘛！”文盛興致勃勃，“我發明了一個好東西呢，不過有些簡單，但是很有意思的，我還沒拿出來給人看過呢，嗯……之前在長安的時候我悄悄給長孫延看了一眼，但是那時候失敗了。”

  可以想象那小胖子當時有多慘……楊晨佯裝咳嗽一聲，把嗓子裏的不舒服咳成了肺炎的架勢：“那什麽，你做了個什麽東西啊？”

  “我還沒取名字呢！爹，我前幾天改進了一下，我覺得現在問題不大，你說我要是拿著這個新發明去學院上學，會不會受到萬眾矚目？”

  “我覺得很有可能，所以你還是低調一點，不要拿去了。”

  他可不像第一天就被老師約談，這太丟臉了！

  楊文盛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是這不妨礙他的熱情：“爹，我拿來給你看！”

  一溜煙的，楊文盛就跑了。

  楊晨連開口阻止他的機會都沒抓住。

  等到楊文盛回來，他鬼鬼祟祟的探出頭，然後衝楊晨招招手，示意他出去看。

  楊晨本著做爹不易的原則，放下筆走出去，然後，然後就看到一個蒙著紅布的東西。

  這東西他什麽時候從長安弄過來的……

  “爹，這東西原理跟自行車差不多，但是比自行車要簡單，而且很容易上手，就算是小孩子，也十分容易上路！又滿足了出門的需求，也解決了自行車難學的問題。”

  自行車很難學嗎？我怎麽記得我上去就會了？哦，這小子至今還沒學會。

  楊晨鄙夷的看了他兒子一眼，相當的鄙夷……

  “當當當！這就是我的新發明！”楊文盛將紅布掀開，自帶配音。

  “我操，滑輪車？！”

  “爹，怎麽樣？”楊文盛一臉希冀的看著他，期待誇獎，“哎，這個名字不錯啊……”

  “……”

  能有錯嗎，你爹我小時候就是玩這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