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避開他，程處默也避開他，程處亮毫無意外的撲了個空，尷尬的摸著鼻子瞪他們倆。

  ??啪！

  ??一巴掌拍在汽車外殼上，程處亮很得意：“本來還想等過些天再給你看的呢，沒想到你自己先看去了，怎麽樣，兄弟我厲害吧！”

  ??考慮到這次程處亮真的略有點牛逼，楊晨不吝嗇的道：“厲害，能把這麽多高級人才找來，的確很不容易。”

  ??程處亮笑了，笑著笑著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尼瑪不是誇他，是誇他手下那幫人吧！

  ??“好了，處亮，一把年紀的人了，別跟以前一樣吵吵鬧鬧的，走，陪我們喝酒去！”程處默拉著他們兩個，家中下人已然忙碌起來，做菜的做菜，拿酒的拿酒。

  ??這些酒都是商業街上歸雲酒莊裏的，喝起來的滋味比他拿去雲縣的要好上不少，但這在長安貴人圈子裏是司空見慣的。

  ??“晨子，你去了雲縣？”程處亮喝了一口酒，“我前兩天看見京兆尹府的人了。”

  ??“嗯，去辦了一件事。”

  ??太玄乎的事情，沒必要說的太清楚，在楊晨心裏，程處亮他們代表著他在大唐的慰藉和淨土，那些超乎這個世界的存在，隻會攪渾水。

  ??程處亮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在雲縣惹什麽情債了，所以才要自己親自過去？嗯……我想想看，是不是這樣，大哥你也聽聽啊，你在某一天邂逅了一個美女，兩個人暗生情緒，但是那美女卻是許人了的，然後你答應她等到時機成熟就帶她回家，結果等你折返回去，發現美女被搶占了，那兔崽子還對她不好，於是你衝冠一怒為紅顏，公報私仇，讓京兆尹把那兔崽子弄死了！你說我猜對沒有？”

  ??“猜對你娘！”楊晨一筷子戳過去，“你怎麽不直接改名叫瓊瑤！”

  ??“瓊瑤？這娘們兮兮的名字我怎麽可能會叫！”程處亮躲開後坐下，倒了酒，仰頭一口悶下，笑得依舊賤兮兮的。

  ??程處默對長安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之前長安鬧出不少風波，回來之後也聽聞不少，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程咬金也多少跟他提過。

  ??“處亮，你跟武昭儀有關係？”程處默想摸清楚宮裏的情況，長孫無忌被貶，褚遂良等人和陛下針鋒相對，而這一切的源頭，竟然是因為一個女人。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早些年程處默不是沒見過小武，但是兩人都沒有什麽交集。

  ??程處亮笑不出來了，微微頷首：“是有點，但是問題不大吧，大哥，你怎麽這麽問？”

  ??程處默擺擺手：“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楊晨驚奇的看向他：“大哥常年不在長安，竟然能察覺到這一點，厲害了！”

  ??程處亮不爽：“讓你誇我一句厲害就那麽難！”

  ??“這是事實。”楊晨不理他，“將來程家隻要不隨意站隊，就沒什麽大問題。”

  ??“你怎麽這麽確定？”程處默快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己知道的消息，楊晨回來後不久，似乎沒有怎麽牽扯朝廷的事情，就連禦史捕風捉影都沒有怎麽彈劾他。

  ??“我了解她，而且也了解陛下，總之……將來你們都置身之外就對了，讓他們自己去鬧去吧！”楊晨幽怨的想到小武說的話，李世民要召自己去乾州道的事，他還沒想好要怎麽辦呢。

  ??還有李淳風和袁天罡，這兩個人太不靠譜了，說不見人就不見人，還非要等上幾天才行。

  ??程家兄弟倆麵麵相覷，相比程處默，程處亮身在長安城，感受會更深刻一些。

  ??長孫無忌倒台之後，褚遂良一黨就有些力不從心，前不久王皇後又失寵，武昭儀登上皇後的位置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一個皇後而已，她沒有強大的母族，隻能拉攏他們這些舊城。

  ??李績便是其中之一。

  ??三人喝了酒，酒精上頭的程處亮拿出一把久違的弓箭來：“許久沒有射箭了，我在後頭買了一座院子，專門拿來練武用的，咱們去玩一會吧。”

  ??程處默當然沒意見，唯一有意見的楊晨也被忽略了。

  ??嗖的一聲，程處默正中靶心，十分滿意。

  ??程處亮身體有些打晃，但是射起箭來絲毫沒有偏差，長長的羽箭穩穩落在紅心上。

  ??等到楊晨了，他很幽怨，一箭射出去……

  ??“哈，出牆了，晨子，技術可以啊！”程處亮湊上來大聲笑話。

  ??楊晨把手裏的弓箭往他身上一扔，剛想說什麽，外麵出來破口大罵聲。

  ??“誰這麽沒有道德啊！箭能往外射的嗎！死人了怎麽辦！”

  ??是個男人，聲音很暴躁。

  ??程處亮頓時來勁，也不要下人去查看，自己爬上牆頭去，低頭一看，是個清秀的男子，年紀不大，身體瘦瘦的，穿著一身淺藍色長袍，像是誰家的公子哥。

  ??那人忽然看見牆頭多了個人，而且一看麵相和穿著便知道不是普通人，頓時嚇了一跳，也不敢罵人了，幹幹笑了兩聲便要走，被程處亮叫住。

  ??“你是誰？”

  ??“我……我是誰跟你有什麽關係？”

  ??程處亮樂了：“這周圍都是勳貴之人的宅邸，你一個陌生小子我都沒見過，怎麽就不能問問看了？”

  ??“我隻是路過的。”藍色公子哥被對方的氣勢嚇到了，剛想溜，程處亮在興頭上，二話不說從牆頭跳下去。

  ??程處默和楊晨兩個人在院子的那頭看的傻眼，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塊頭消失在眼前。

  ??“我出去看看。”楊晨歎了一口氣，和程處默無奈的對視，然後出去了。

  ??繞過後門往牆外頭走，楊晨走了好一會，劉謙也跟在他身邊。

  ??“謔，是你小子啊！嘿嘿嘿……”

  ??程處亮賤嗖嗖的聲音傳過來，楊晨還沒看見他，就聽到聲音，緊接著腳步聲急促響起，像是那公子哥離開了。

  ??“處亮，那人是誰啊？”楊晨看了眼那小子跑走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有些被嚇到。

  ??“是武昭儀的娘家人。”

  ??楊晨腦瓜子嗡的一聲：“誰？”

  ??“武承嗣！”

  ??楊晨快速在腦海裏搜尋這個人名，隱約有些印象，但是具體想不起來。

  ??回頭叫程雅雅查查看吧。

  ??“他在這裏做什麽？”

  ??楊晨隨口一問，程處亮卻是冷笑了一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武家出身不顯，近年來武昭儀恩寵日盛，倒是有顯露的趨勢。”

  ??楊晨眨眨眼：“他們是想在附近買宅子住下嗎？”

  ??“應該不會，不說現在沒有新房，這裏距離長安畢竟還有一段路程，武家依靠的是皇恩，恨不得能住在宮門口呢！”

  ??“你看起來對武家有點偏見？你是跟小武混一起了嗎？”

  ??“別胡說行不行！”程處亮擺擺手，“我那個隻是戰略性合作，再說了，隻是跟武昭儀一個人而已，武家其他人，我根本看不上眼，你是沒看見那小子，那瘦瘦弱弱的樣子，就跟雞崽子似得，一看就是吃軟飯的料。”

  ??楊晨輕笑一聲。

  ??武家可不就是吃軟飯的嗎？

  ??武氏全族，拿的出手的能有幾個，印象中，小武跟著他之後就沒回過家，由此可見在家裏過的也不怎麽樣。

  ??她娘是繼母，又不受尊重，上頭兩個哥哥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裏。

  ??“你說的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呐。”楊晨笑了笑，撿起地上是羽箭，撇撇嘴，“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家去了。”

  ??程處亮接住丟過來的箭，一把拉住他：“回家幹什麽！我帶你跟大哥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劉謙，回去告訴你家夫人一聲，就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了！走走走！”

  ??“你給我鬆手，我自己會走！”楊晨嫌棄的躲開他，“你準備去哪裏？”

  ??“就那武家啊，要不是今天這事我還想不起來呢，姓武的在商業街開了一個有意思的玩意，裏頭人不少呢，聽說賺了不少錢。”

  ??“武昭儀開的？”

  ??“當然不是，武昭儀在宮裏根本懶得管她家人的事情，這幫孫子到處招搖撞騙，現在滿朝上下誰不要賣幾分麵子給他們家。”

  ??程處亮其實想說，尤其是許敬宗，那貨表現的更明顯，但考慮到楊晨跟許敬宗還有點不錯的私交，就閉嘴了。

  ??“開的什麽店？”

  ??程處亮忽然一臉神秘又一副賤兮兮的表情，吐出兩個字：“酒館。”

  ??“酒館有什麽稀奇的？”

  ??“酒館自然不稀奇，稀奇的是，裏頭有好些女團，而且燈光昏暗，還有人賣唱作曲，十分有意思，我之前還去過一趟呢，裏頭的東西一般般，但是環境很有滋味。”

  ??這不是酒吧嗎……

  ??楊晨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幫人能這麽前衛。

  ??“武家誰的名義開的？”

  ??“是武昭儀那兩兄弟，我倒是沒見過，之前他們上門來過，恰好我那時候在衛所裏沒見著，不過公主跟我說，那倆長得略有些潦草。”

  ??楊晨笑出了聲。

  ??程處亮嘿嘿一聲，繼續道：“說起來，武昭儀跟那倆兄弟還不是一個娘生的呢。”

  ??楊晨微微頷首，一邊走一邊跟程處亮說些小武家裏的事情。

  ??“你們撿個箭要這麽久？”程處默指了指外麵，“什麽人啊？”

  ??“武家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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