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1章 懲罰
作者:帝衣戲旦      更新:2021-02-08 04:28      字數:3289
  楊晨沒有偷聽的愛好,跟房玄齡打了個招呼就沿著走廊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吹海風。

  劉謙站在不遠處,看見他過來麵上依舊是從前憨厚的笑容,但是楊晨總覺得他心裏有些鬱悶,就算是笑也笑得有些幹澀。

  “公爺,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就是在想,等到了澳洲那邊,我能不能也跟公爺一樣做個成功的人!”

  楊晨頗有興致的看著他:“你還有這個念頭,好啊,是個有誌氣的人,我還以為你跟以前一樣沒有一點變化呢!”

  想到當初,楊晨恍若隔世,再看劉謙那張熟悉的臉,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眉眼之間多了不少成熟和穩重。

  這就是時間和閱曆留下的東西,誰都會擁有,但是擁有的深度卻是截然不同的。

  兩個人站在欄杆後麵吹著海風,不知道是誰領的頭,開始張著嘴高興的喝西北風,直到嘴裏全是一股海水的鹹腥味,這才閉了嘴回去漱口。

  晚上的時候外頭很冷,房遺愛和房明煦是偷溜上來的,之前還能和一眾百姓擠在一起取暖,現在兩個人住一個標間,就冷清了不少。

  楊晨裹挾著冷風開了他們的門,海風就玩命的往裏麵擠,正把被子披在身上的兩個人齊齊打了個激靈,就感覺迎麵過來一個自帶冷氣的移動小空調。

  “陛下專門讓人給你們送衣服過來了,怎麽,下午的時候都挨罵了?”楊晨笑嗬嗬的看著他們,房玄齡走的時候臉色好看不少,一看就是罵爽的那種。

  楊晨有點羨慕,有兒子和孫子在,就算心情鬱結不開心了,還能有出氣的地方順順氣,這條件,李世民都比不上房玄齡。

  “師父,外麵好冷,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

  楊晨捧著一杯熱茶塞給房明煦,房遺愛以為是給他的,伸出手,然後尷尬的又縮了回去,見狀,楊晨又起身給他也倒了一杯。

  哈出一口霧蒙蒙的冷氣,楊晨道:“大概還有半個月吧,待會你們把衣服船上,然後去陛下那邊謝個恩,回來的時候我教你們鬥地主,怎麽樣?”

  “地主?跟財主一樣的嗎?”房明煦喝了一口暖和的茶水,感覺從喉嚨到肚子裏都暖洋洋的,身上也有了力氣。

  “一樣的。”楊晨點頭,海上漂泊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除了跟劉謙在甲板上喝西北風之外就隻能聽李世民孜孜不倦的談論建設大業,楊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年紀不大,但是對這些事情已經沒有從前那麽熱血了。

  他總覺得,他現在做的就已經足夠好了,剩下的就應該交給李治他們,畢竟他們才是大唐的未來。

  他現在對澳洲最大的渴望,大概也就隻是去賺錢。

  但是一旦有了本錢之後,想要錢滾錢,就會比窮人賺大錢容易一千倍。

  這隻是一個簡單難度的關卡,楊晨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來。

  有小太監過來傳旨,送來了幾套暖和衣裳,房遺愛和房明煦趕緊換上,又跟著去謝恩,過了好一會才回來。

  楊晨剛拿出紙牌準備把他們身上的銀子都騙光,就聽到外麵鬧哄哄的有動靜。

  劉謙就站在門口打盹,聽到聲音趕緊去看了幾眼,然後跑回來報信。

  “公爺,是後麵有一艘船,兩個工匠為了搶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那邊都鬧開了。”

  話音剛落,房明煦低聲道:“正常,我跟小叔之前在那邊的時候就聽過很多次了,那些工匠長得都跟虯髯公似得,胡子可大了,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好相處。”

  主船後麵跟了許多的船隻,上麵載著學子,工匠,還有女人們,但是總有船出現空餘的情況,所以就出現了女人們和男人們同一艘船的情況,但是就算是這樣,李世民也很有良心的讓人刻意隔開他們,女人住的地方男人是不許過去的。

  但是規矩不是牢不可破的,隻要稍稍有縫隙就會有人破壞它,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房明煦當時就是在這樣一艘船上,所以看見過那些工匠們聚集在一起說著葷話開玩笑的樣子,雖然沒親眼見過他們對另外一邊的婦人做什麽,但是就憑他們的言語行為,出這些事情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並不讓人覺得驚訝。

  每艘船都有主事的漕使,倒也不用他們太操心,原本想著這件事不用半天功夫也就能壓下去,卻沒成想,到了第三天,居然出大事了。

  主事的不敢隱瞞,知道後當機立斷上船來匯報。

  “死了一個木匠,動手的那個人臣已經讓人捆起來了,另外還砸了好些東西,所幸沒有人員再受傷。”

  李世民心煩意亂的不想管這些小事,但是仔細一想,這些人是他千挑萬選帶去乾州道的班底,雖然不是心腹之人,但以後也是要堪當大用的。

  在人數稀少,尚且還不發達的土地上,這些人就相當於先驅者,如果不能收攏和看住他們,以後還怎麽差遣?

  主事人戰戰兢兢跪在下首,他已經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了。

  “將人犯帶上來!”

  那人微微一愣,明顯沒料到李世民竟然會想親自主審此案,連連從地上爬起來,片刻不敢耽擱的跑了出去。

  被帶上來的人顯然已經回過味來,臉上寫滿了驚慌和害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早已悔的腸子都青了。

  “朕就在此處,你說,為何要動手行凶!”

  跪在地上的人姓陳,叫陳二狗,以前是個做學徒打雜的,後來才慢慢的學會了真本事,自己單獨出去幹活。

  他一向就不喜歡說話,沉默寡言的性格經常被同行的人排擠。

  前兩天那幾個漢子出言不遜,還侮辱他,他原本不想計較,但是他們卻變本加厲羞辱他和一個寡婦有關係,甚至還笑話他就算是戴綠帽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注定以後要斷子絕孫是個沒出息的人,他一時之間氣不過就動手了,那天他也挨了好幾下,畢竟對方人多勢眾,他勢單力薄不是對手。

  但是今天他們更過分了,竟然直接把那個女人推倒在他床上,還把他衣服褲子都扒了,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實在受不了,就奮起反抗,誰知道不小心就把人給打死了。

  陳二狗嚇得夠嗆,當場就傻眼了,等到回過神來,他已經被人捆起來綁到這裏來了。

  跪在地上,陳二狗哭的像條受傷的小狗,嗚嗚咽咽無助又惶恐,一個大男人,整張臉都是眼淚,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李世民一臉黑線。

  他大概是無法理解陳二狗脆弱的內心的。

  但是不管事情發生的理由是怎麽樣的,人已經死了,就必須要做出懲罰。

  人被帶出去,用繩子捆了手,然後吊在桅杆上。

  那桅杆足足有一人腰身粗,十分高大,上麵揚著大唐的旗幟,現在吊著一個人,更是十分紮眼。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海上風大浪急,晚上又凍人得厲害,被這麽吊在上麵,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原本出海的人大多都很興奮,但是現在他們才陡然冷靜下來,看著被吊著的陳二狗,說話也越發小心起來。

  “太慘了,這樣被吊上幾天,不都得沒命了?”

  “誰說不是呢,而且陛下也沒明說要吊幾天,要我說,可能是要他吊死呢!”

  “誰叫他動手殺了人,這是報應,陛下賞罰分明,不偏私,這是好事!”

  “你知道什麽,事情來龍去脈都不清楚就別瞎說,萬一有什麽冤情呢!”

  “你這是在懷疑陛下嗎?”

  “少胡說!我不跟你說了!”

  陳二狗失手殺人被吊在桅杆上的事情頃刻間傳遍,原本還有些鬧騰的地方也立刻偃旗息鼓。

  李世民發現最近舒坦多了,沒有很多糟心的事情來煩他,他在書房裏能一下子研究戰略研究上十個時辰,這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感覺很美妙,就好像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一樣,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房玄齡指著桌上的一處港口道:“此處麵臨的海域比其他的地方還要廣闊些,若是有賊人從此處攻進,恐怕會有後患。”

  李世民就等著他挑刺,聞言嘴角一勾,邪氣的很:“所以朕打算在此地附近建立三個水師營,並且打造和始皇帝一樣恢宏偉岸的長城來抵禦外敵!”

  雖然他自信,現在的大唐在世界上再無敵手,但是未雨綢繆是每個帝王都應該有的必修課,所以防禦一事也是很有必要的。

  房玄齡側著頭思考,根本圖紙上的海岸線來看,這工程至少要綿延三百公裏,這樣的工程是一個極其龐大的工程,勞民傷財不說,還十分耗費時間,說不定,還要建造上十來年。

  因為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乾州道到底有什麽,或許那邊連建造水泥的材料都找不出來呢?

  李世民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這件事不著急,朕不是始皇帝,自然不會像他一樣倒行逆施,橫征暴斂,這件事可以當做一個目標,來慢慢的完成!”

  房玄齡這才微微頷首:“陛下考慮的極是,乾州道上現在有劉仁軌和張亮,有他們帶兵駐地,想來段時間內不會有外敵膽敢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