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0章 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
作者:帝衣戲旦      更新:2021-02-08 04:28      字數:4314
  坐船楊晨是老手,房玄齡就夠嗆,晚上是時候吃的太多,雖然吃的時候爽快,但是等到暈船反胃想要吐的時候就不爽了。

  大半夜的,房玄齡跑起來如廁好幾趟,得虧這些穢物都是直接排到水裏的,不然整艘船都要餿了。

  房玄齡吐得臉色發青,胃酸一個勁的往嘴上跑,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

  楊晨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有治療暈船的藥丸子,說起來這東西還是臨行前柳之楠送過來的。

  柳之楠去研究胭脂香粉的問題,結果孫思邈回來了,就沒他什麽事情了,這小子還不好意思上了,轉頭就給他送過來暈船的藥丸子,說是自己研究的。

  楊晨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給房玄齡送過去,房玄齡吃下去後果然好了些,但是之前惡心的太厲害,吃了藥也是難受,就回去睡覺了。

  李世民一身便服出來,少了些許皇帝的威嚴,多了些親和力,但是楊晨知道這大概是一種迷惑別人的戰術,果不其然,李世民一看見他,就拉著他跟他一道研究如何治理乾州道。

  “朕想要乾州道國富民強,就像之前說的那樣,百姓安居樂業有保障,不用擔心年老之後無人贍養,無錢看病的窘境,但是朕也要軍事實力強盛的乾州道,之前你說過的美洲物產豐富,資源礦產極多,雖然乾州道也有,但是多多益善。”

  楊晨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皇帝都這麽貪得無厭,忍不住再次提醒他:“臣弟和路易斯簽了合同的,陛下你這麽做,讓臣弟很難做人的。”

  李世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是強者說了算的。

  如果路易斯打不過他,別說跟楊晨簽了合同,就算在合約上蓋了他的皇帝玉璽也沒用!

  就好比從前的突厥,是那麽的強大,大唐屈服於他們的淫威,他們就可以在大唐這裏得到好處後,轉頭就違反約定去強搶百姓的糧食和財富,這是強者慣用的手段,而且就算這樣,也沒有人敢明著說什麽。

  因為隻要強者不高興了,這種不協調的聲音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世界上。

  楊晨很佩服李世民的不要臉,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他小心步子大了扯到蛋。

  李世民笑得頗有深意,看他的樣子,好像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

  想起這段時間李世民一直沒什麽太大的動靜,朝前朝後不是在忙活房遺愛的事情就是在忙活雕像和秋獵,根本沒多少去注意太安宮裏的李世民究竟在幹什麽。

  現在看起來,這段清淨的日子,李世民就是在研究怎麽做一個成功的不要臉王者。

  楊晨雖然覺得他這種不守信用的精神很不值得提倡,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曆史和對錯,其實隻有一個標準,那就是強者是誰。

  誰贏了,曆史和對錯就會站在他那一邊,如果輸了,就像商紂王一樣,被黑的連詐屍跳起來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經過這一次,楊晨不再反對李世民的計劃,反正在這個計劃實施之前,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房玄齡在海上漂了好幾天,總算習慣下來,雖然還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不拉稀也不吐了,能在船上走上好幾圈,氣色也逐漸變好。

  楊晨格外佩服他的生命力,和杜如晦相比,他真的很長壽了。

  這條航線已經不是第一次走了,船上的人都是老手,借著羅盤等工具,一路都十分順利。

  原本航海線上還有海盜之類的,但是一看見大唐的旗幟就跑的遠遠的,有些離得近的也不敢動彈,就怕船上的大炮忽然轟出來,把他們炸成肉泥。

  船上的日子比楊晨想象的還要無聊。

  他現在很想楊雪她們,楊雪懷了身孕,十個月後就要生產,也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能不能回到大唐。

  楊晨無聊起來真的很無聊,他整天和劉謙坐在船頭釣魚,黃玉有時候閑來無事就會去看看,他聽說楊晨曾經在海裏弄到過大鯨魚,他在長安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呢。

  楊晨很鄙夷的瞪著他。

  要真釣出個鯨魚來,恐怕李世民第一反應就是剝了他的皮然後扔海裏喂鯊魚。

  “老黃你有所不知,鯨魚這東西可有用處?,就像百姓用的蠟燭,就可以用鯨魚的油做出來,你知道鯨魚有多大嗎?足足有好幾噸,這麽大的鯨魚,能做的蠟油是想象不到的多。”

  黃玉對蠟燭沒有太大的概念,他在皇宮裏,除了要小心項上人頭的問題,其他的就沒煩惱過。

  後來他成了皇帝貼身大太監,整個皇宮也隻有幾個貴人敢給他臉色看,這個時候擔心的事情就更少了。

  雖然黃玉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楊晨還是很有耐性的跟他說著,等說到海裏有什麽好吃的時候,午休的李世民醒了,黃玉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撒腿跑了。

  “太沒禮貌了!”楊晨朝海裏吐了一口唾沫,剛好吐到潛水到海下找新鮮食物的水手,水手滿身都是水,壓根沒注意自己腦門上被人呸了一口唾沫,一個猛子紮進去海裏,又不見了。

  今天午飯吃的是海鮮,因為照顧到李世民的口味,海鮮上桌從來都是克製的,但是今天格外多一點,因為水手弄到了一隻特別大的海蝦。

  這隻蝦看起來和後世的澳洲大龍蝦很相似,但是澳洲大龍蝦是後期人工繁殖出來的,所以這隻大蝦,隻能算是澳洲大龍蝦在祖先。

  個頭這麽大的一隻蝦,為了保留新鮮口感被清蒸端了上來,又為了配合它,弄了小半桌的海鮮宴。

  楊晨自顧自的倒了醬油和醋,他以前吃海鮮的時候都這麽簡單粗暴,弄一隻大鉗子過來沾著,往嘴裏一塞,看的李世民竟然食指大動。

  房玄齡上了年紀吃不得海鮮,但滿滿一桌子也實在誘人的緊,思來想去,伸手夾了一筷子海帶,也算嚐過鮮了。

  聽濤賞景,湛藍的天空裏還有翱翔的海鷗飛過,耳邊除了鳥叫聲和海水聲,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在這種環境裏吃海鮮大宴,楊晨都覺得享受。

  以前匆匆出海,想著都是快點到地方好大開殺戒,但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海上的日子也挺舒服的。

  就是不能到處瞎溜達。

  因為一路上都沒有危險,甚至運氣好的都沒遇見幾次大海浪,船隻前行的十分穩當。

  房玄齡每天都會推算時辰,,一筆一筆仔細的記著。

  按照之前李承乾的經驗,這一次他們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樣子就能到乾州道了。

  楊晨想起哥倫布,這個偉大的航海家和殖民者,現在的他們,其實和哥倫布本質上也是一樣的,隻是最大的區別是,他們不會屠殺當地土著百姓。

  人性這一點,從儒家開始大行其道的時候就已經貫徹在每一個讀書人骨子裏,所以楊晨從來沒有擔心過大唐的軍隊會無緣無故大開殺戒。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到了,你想過要做什麽嗎?”

  房玄齡自從離開長安後,渾身上下都輕鬆不少,現在眼看就要到了,竟然久違的生出年輕時的衝動來。

  他已經開始勾勒自己未來在澳洲的生活了,他要在那裏建造一座和大唐一樣的府邸。

  隻不過裏麵沒有他的親人,略微有些遺憾。

  上天是仁慈的,就在房玄齡感到遺憾的時候,船上的主事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下官等人發現的時候,駙馬都尉和房小少爺就在船艙裏,還穿著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百姓衣服,所以一直都沒被人發現,這次還是有人鬧事,下官親自去看才發現的!”

  房玄齡眼前一陣黑一陣白,趕忙叫人前麵帶路,楊晨樂顛顛的也一道去了,順便想看看他閨女有沒有也來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楊晨很清楚,隻要有一個閨女敢這麽幹,他就敢揍得她親媽都不認識。

  事情敗落是遲早的事情,所以當房玄齡氣勢洶洶出現在跟前的時候,房遺愛和房明煦非但不害怕,還高興的不行。

  房玄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高興還是生氣。

  祖孫三人僵持了半晌,房玄齡才帶他們去見李世民。

  看見房遺愛,李世民的眉頭都皺成饅頭褶子了。

  房遺愛出來了,那高陽怎麽辦?守活寡嗎?

  楊晨如果知道李世民現在在想什麽,肯定會氣的把船頂給拆了。

  你女兒要守活寡,我老婆就不要嗎!

  而且,我老婆還懷孕了!

  房明煦小小的身子匍匐跪在地上,良久才聽到頭頂一聲歎息,隨後就叫他們起來。

  李世民看了房遺愛?好幾眼,最後道:“你們去最後一艘船,現在馬上返航!”

  原本以為自己肯定能留下來的房遺愛一愣,意識到是因為高陽的緣故,頭腦越發清楚起來。

  “父皇,兒臣愧為駙馬都尉,公主金枝玉葉備受寵愛,嫁給兒臣,是委屈了公主。”

  房玄齡眼神動了動,但沒說什麽,隻是看房遺愛的神色沒之前那麽惱火了。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當著這麽多人麵,說出如此低聲下去的話。

  從前房玄齡隻是習慣了房遺愛的性子,但是現在,他才猛地發現,其實他的兒子,內心脆弱,卻也渴望得到認同,從前的那些胡鬧,也並非是胡鬧。

  作為一個父親,房玄齡心軟了,在李世民還沒開口下旨之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老臣就兩個兒子,遺愛自小也是最聽話的,臣對他也像天下所有父親那般寄予希望,但有些事情卻是不受控製的,陛下,老臣不求別的,現在既然他想,老臣作為父親,也隻想成全他。”

  楊晨對房玄齡那句‘遺愛自小也是最聽話的’報以懷疑態度,在房遺愛沒成為他徒弟之前,這小子可是有名的二世祖,誰不知道他不學無術還到處惹事?

  這般一想,楊晨想起來現在的房遺愛,能在軍中出力,能在學堂教書,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沒錯,跟著我還是有點好處的!

  楊晨沒控製住不小心笑出了聲,被李世民狠狠瞪了一眼,忙閉上嘴。

  興許是覺得這個時候把人送回去也不現實,也可能是因為房玄齡的緣故,總之房遺愛和房明煦運氣很好的被留下來了。

  之前沒有給他們留房間,所以房遺愛和房明煦要擠一間房。

  楊晨抽空過去找他們,他們正在換衣服,臉上灰撲撲的也被洗幹淨了。

  房遺愛跑出來他不覺得奇怪,但是房明煦這小子也過來,就有些奇怪了。

  作為房家最小的小少爺,全家上下都當做一個寶貝,他就這麽跑了,房家的人還不得急瘋了。

  “你為什麽要跟著你小叔一起來海上?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海上有很多不可預測的危機,如果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會喪命於此,你還小,肩上還有房家的重擔,你怎麽敢來的?”楊晨靠在門口認真的道。

  房明煦正在自己疊被子,有些不熟練,疊的亂七八糟的,聽到楊晨問話,立刻停止手裏的動作。

  “因為書裏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但是我連長安都還沒離開過,所以知道爺爺要去出海的時候,我就決定了,我也要出海,我要去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說著房明煦看向房遺愛,“不過我跟小叔撞上,完全是意外,我也沒想到小叔也會混到船上來……”

  楊晨愣了一下:“你們不是一起商量好的?”

  “不是。”

  房遺愛撓撓頭,看起來傻乎乎的:“這件事是有些出乎意料,我當時也沒想太多,看見他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三個人正在說話,房玄齡過來了。

  船身微微晃動著,楊晨側臉過去,看見房玄齡麵上有幾分高興,但是在接近門口的時候,又立馬換上一張嚴肅的板塊臉。

  楊晨覺得好笑,往後退了一步。

  這裏的獨立船艙門口並不大,兩個人若是並排站在一起,進去恐怕有些費勁。

  所以楊晨一讓開,裏麵叔侄二人就知道是有人過來了,至於是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房玄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