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之想要給步清歌足夠的體麵，盡管現在好像不大成。

  用為數不多的布料擦幹淨了身子後，才緩慢且小心的將步清歌抱起，讓她靠在他健碩的身子上。

  “還有她，怎麽辦？”殷寒之的一句話，讓兩人都驚訝了。

  慕清歌指著自己的鼻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攝政王，你你你，看得見我？”慕清歌以為，隻有步清歌能夠看得到她，沒想到竟然連殷寒之都可以！

  “跟著吧，能走嗎？”步清歌抬眼看向慕清歌。

  後者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身子，竟然想的是出去後會不會嚇到人。

  殷寒之可不管她想了些什麽，直接邁開步子走了起來，走過站在原地不動的烏青絲毫沒有要停頓的意思。

  “她怎麽辦？”步清歌見殷寒之的架勢，是要直接離開，那女人呢？還有烏青呢？

  這兩個疑問都在她腦中徘徊，隻是她現在渾身上下氣力不足，說話都是盡量挑著簡短的說。

  “不用管，他們不會有事。”殷寒之才懶得管其他人，剛剛要不是他機靈的話，現在出事的應該是步清歌，也或許還有慕清歌的功勞。

  說不用管，那自然是有不用管的道理，步清歌很聽話，什麽也不問了，閉上眼睛休息。

  金玲今日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一顆心上去了又下來，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一直到前頭的人驚慌失措的前來喊著主子出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就飛出去了，一路到了門口，親眼見證了步清歌還好好的，隻是清流，也就是殷寒之的比較慘，這才鬆了口氣。

  “可是出了什麽事？怎麽小姐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下回來卻這樣狼狽？”金玲看著步清歌身上沾了血，雖然很有可能不是她的，可還是忍不住的埋怨殷寒之。

  “是我考慮不周，下回不會了。”殷寒之如此鄭重的保證，令金玲沒法再說出下一句，倒像是她過分了。

  步清歌不言不語的任由金玲抱著進了屋，在她臨走之前，交代她不要對殷寒之發火，還要給他擦傷口之後就再也撐不住的睡了。

  金玲歎了一聲後，幫著步清歌將被角掖好，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去。

  “你身上也蠻慘的，先回屋去收拾一下，我去拿小姐那兒的上等好傷藥給你。”金玲對著殷寒之的口吻不大好，可他卻絲毫不生氣。

  慕清歌驚奇的看著兩人的互動，驚訝的發現，這大概是她頭一次見到傳言當中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在一個丫鬟麵前俯首帖耳的，半句話也不敢說。

  殷寒之不著痕跡的略過一邊的慕清歌，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毫不猶豫離開。

  袒露著身體對他來說，不是那麽舒服，方才的注意力都在步清歌的身上，現在步清歌離開了視線，周圍不斷投來或是好奇，或是帶著色彩的視線都令他惡心不已。

  回到屋中，金玲很快就來了，一塊兒帶來的還有傷藥。

  上了藥，不知這當中是否含有安神的成分，殷寒之搖搖欲墜的睡臥在了榻上，不知不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當中，似乎又進入到了一個是不同的世界當中，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什麽都看不清，又或者原本就是這樣的。

  在這當中，似乎什麽都沒有。

  可殷寒之就是知道，在某個方向一定有一個一直等他的人。

  走著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殷寒之的眼前豁然開朗，對上一張熟悉的麵孔，粲然一笑。

  這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似乎之前的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一切都是這樣的平和。

  可是突然，天光大變，殷寒之甚至還來不及將步清歌帶走，瞬間她就被地上的縫隙給吞噬一空，最後什麽都不剩下。

  “這就是你們走到最後的結局，就算是這樣的話，你們還要在一起嗎？”女人的聲音自虛空當中傳來。

  殷寒之沉默不語，或許是被嚇傻了。

  不過女人知曉，以他的性格，這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隻可能是，他正在思考。

  至於是在思考什麽，這就很值得考究。

  “什麽叫做結局？”殷寒之想了許久之後，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來。

  女人被他的話一噎，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結局就是最後的結果，也就是說，你們是不被上天祝福的一對，而地獄就是你們最終的去向。”女人盡可能的往最壞的可能性上麵說。

  殷寒之隻信了一半。

  “地獄，隻要有她能夠作陪，有何不可？”殷寒之自信的一笑。

  在不同於他的夢境當中，步清歌這裏要顯得格外的慘烈不少，她的回答卻跟殷寒之的一模一樣。

  女人沉默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的幻境在兩人身上，一次比一次沒用！

  “為什麽？愛情就真的這麽好嗎？”女人的聲音當中有著濃重的不解。

  可能是因為她經曆過一次失敗的愛情，從頭到腳都被騙了個遍之後，本能的排斥愛情這個東西。

  “好啊，好的足夠讓人托付終生，托付生命給對方，隻因為她愛我。”話落的那一瞬間，眼前的場景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在眼前的，隻有一個衣著白衣的步清歌。

  四目相對，驟然相擁，在此刻，兩人心靈相依，沒有什麽比現在更重要的。

  刺眼的亮光襲來，兩人下意識閉上眼，步清歌能夠感覺到殷寒之瞬間緊繃的身子，以為是什麽危險來襲，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衣襟。

  “我說的吧，一個晚上就回來了，不要著急！”

  聽到令肖林的聲音，兩人瞬間明白過來，女人就這麽放他們出來了，為什麽？

  “你們愣著做什麽，快下來，穿這麽少，不冷嗎？”令肖林招呼著兩人，周圍早已經準備多時的侍從丫鬟蜂擁而上。

  殷寒之統統攔下，一一給清歌披上。

  令肖林看著兩人之間流轉的曖昧，咳嗽兩聲，示意他們千萬不要太明目張膽了，男未婚女未嫁，還是注意著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