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以為他的無畏足以打動殷寒之，可換來的卻是他毫不留情的嗤笑。

  “不過是個外室之子，你有什麽臉求到本王的跟前？”殷寒之話畢，周圍路過的人紛紛對顧文投去驚詫的眼神。

  顧文笑容勉強，他自認為瞞得很好，況且家中早已經勒令不許外泄這個消息，攝政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是不是在想，本王是如何得知的？”殷寒之神秘一笑，顧文來不及阻止，隻聽他薄唇微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雖說你們顧家遠在江南，但還是有跡可循。”

  不說清楚要比全盤托出要來的更可怕，旁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就會心癢癢，非得將事實找出來不可。

  傳言的速度也是可怕的，顧文碰了壁後馬不停蹄回到了顧家，不知是不是他心中怪異，所以覺著他們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怪異之色。

  想要跟叔父探討探討之後該如何，他又是哪兒得罪了攝政王，讓他在外頭這般下他的臉麵。

  可當被攔在了書房外，顧文覺出不對來了。

  “今日不用上朝，叔父能在哪兒？”顧文問著看守書房的小廝。

  小廝支支吾吾的，顧文就知曉了，叔父是在故意躲著他！

  不用問，這麽一會兒，一定是方才的那些話傳到了叔父的耳朵當中，身為一個外室之子，如何能夠配得上京城顧家這樣尊貴的身份？

  顧文眼中閃過一絲凶狠，這攝政王分明就是早知道會這樣，是故意的！

  可他身份尊貴，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夠讓他想要的功虧一簣，為何卻偏偏選了這樣的法子？

  饒是顧文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這種時候，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是從京城來的。

  顧文想也不想訓斥了一通送信的人，發泄完了心中的怒火，自知有些失控，將人都趕了出去。

  送信人平白無故的挨了一趟罵，心中也不爽的厲害，隨便將信交給了誰也走了。

  就這樣，慕畫心寄托了希望的信被放置在了一旁。

  一直到最後絕望之時，都沒有聽到顧文的消息，以至於，等到顧文回了京城後，見到渾身上下像是變了個樣的慕畫心，又是驚喜又是心疼。

  可如今，放在顧文麵前的大問題，是如何讓殷寒之對他另眼相看。

  雖說殷寒之都這樣對待他，可顧文如今也隻有借他的勢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等到慕清歌聽到顧文是外室子的消息，也有些驚訝他還有這樣的身份，不過聽過就罷，拿著手中的書信久久不能回神。

  “小姐，這上頭寫了些什麽？看你這樣，是不是很棘手？”明月一聽到了顧文的消息就來學給小姐樂嗬樂嗬。

  可樂嗬沒看到，反倒更加憂慮了怎麽回事？

  屋中就她們三個，慕清歌倒是沒有什麽顧忌的，交由金玲拿去燒了。

  “有些棘手，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倒是你，今日的藥材都磨好了？”慕清歌提醒著明月。

  明月苦了一張臉，繼續磨藥粉。

  金玲在一旁偷笑，幫著慕清歌磨墨。

  想好該如何措辭後，慕清歌才提筆一氣嗬成，等墨跡幹透後，裝進信封中讓金玲送出去。

  自從上回金玲扮作她的事暴露在了殷寒之眼前，慕清歌就幹脆讓金玲就用原本的麵孔出去。

  在北國，沒有人會認識人群當中的金玲。

  可壞就壞在，自從伏虎閣開始動作後，就被一直虎視眈眈的顧無言發現。

  在步清歌帶著伏虎令蹤跡死後，顧無言從未放棄過尋找，終於是讓他有了些蛛絲馬跡。

  步曦月在一旁為顧無言高興，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問題所在，“那這伏虎令到底是在誰的手上？姐姐那日，可是寧死也不透露著伏虎令的蹤跡所在！”

  顧無言臉上的狂喜也收斂了些，“百密之中終有疏漏，去查，朕就不相信，步清歌真就能夠阻止朕的動作！”

  步曦月揉了揉顧無言的肩膀，安撫道：“皇上別急，反正姐姐已經死了，皇上的大也終究會實現。”

  顧無言撫摸了一把柔嫩的肌膚，“聽你吉言。”

  北國，揚州城。

  金玲一早就覺著身後跟上了幾條甩也甩不開的尾巴，有些吃驚，除了攝政王的人，還有誰會盯上她？

  她為了擺脫殷寒之的人，早就已經換了會麵的地點。

  可沒幾天，就被發現了。

  金玲心裏多了一分警惕，回去得跟小姐好好說說這事。

  就眼下而言，最要緊的是她須得甩開身後的這幾條尾巴。

  可是，這尾巴像是黏在她身後一樣，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金玲也心急不得，隻好在揚州城繞。

  最後的結果，金玲是甩開了尾巴，可她也險些在揚州城之中迷了路。

  還好，在院門落鑰的前一刻，金玲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家中。

  告知了慕清歌這事，她袖中的手一緊，“是顧無言的人。”

  她很篤定。

  也隻有他，才會緊緊盯著伏虎閣，一旦有風吹草動必然是躲避不過他的眼線。

  “接下來的日子，該小心些了。玲兒，你也盡量少出門，有必要將會麵的地方再重新換一個。”慕清歌心慌的厲害，還伴隨著恨，讓她一時間平複不下來心情。

  而殷寒之那兒，也同時收到了消息。

  “主子，跟伏虎閣一直有聯係的人，想來就是慕二小姐身旁的丫鬟沒錯了。”屬下眼睛發亮，沒想到他們想要的伏虎令原來一直離他們這麽近！

  殷寒之手中的筆一頓，墨汁順著鼻尖滴在紙上，卻是毀了一副好畫。

  皺起眉，殷寒之起身看向麵前人，似乎很是不悅，“我知道了，下去吧。”

  “還有一事！揚州城內似乎有南國的人，今日同咱們的人撞在了一塊兒，似乎也在找伏虎令背後之人。”屬下接著道。

  殷寒之眉間皺的越發緊了，慕清歌啊慕清歌，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我知道了，派人盯緊南國的人，先不用幹涉，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殷寒之吩咐下去，屬下立馬領命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