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一桌年輕一些的男女，看樣子應該是大學生之類的年輕人。

  他們正聚集在一起打著撲克。

  “這就是夜生活？”，陽仔剛一坐下，海東就問了這麽一句。

  大龍不明所以，在後麵可能是沒有聽到，隻是來回倒騰著飲料。用的是玻璃杯子，偶爾發出了叮當的聲響。

  “真是不要錢了？”，海東邊笑邊和陽仔繼續探討方才的話題。

  “生意場上，差不多都是這個套路”，陽仔點了點頭，擺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姿勢，開始了他的講解。

  “你看大龍，知道哪些地方有哪些特色的服務項目，以後我們和外邊的人談生意、談合作時，也可以照搬這套路數”，陽仔接著說：“先是找個飯店，吃得好壞無所謂，場麵要大、裝修要好，吃的是氣氛，喝得差不多了，出門拐彎找個洗浴中心開始洗浴、按摩”。

  海東饒有興致地聽著。

  “歇得差不多了，再找地方喝第二趟，這個地方就是KTV了。也有的去夜總會，總的主題差不多，就是身邊有人陪著，舞台上有人蹦著，手裏的啤酒喝著。”

  “再然後呢？”，海東接著問。

  “我們幾個是來茶樓了，其實生意上的夥伴這個時候就不應該來茶樓了”，陽仔故弄玄虛地問著。

  “你直接說不就完了”，大龍在旁邊坐下，插了一嘴。

  海東不明白他要說什麽。

  大龍看著海東，笑著說：“陽仔的意思是，這個時候，應該是帶幾個小姑娘出來直接去賓館、酒店開房，一覺睡到明天天亮，這樣全套的‘服務’才結束，你要辦的事兒，明天早起去辦公室和他們談，準成！”。

  “這倒是個思路！”，海東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怎麽？遇到什麽問題了？要不要兄弟們給你出個主意？”，大龍適時湊過來。

  海東沒言語，正在考慮高老師的事兒要不要說出來。

  “怎麽？一共才三個人，你們倆嘮得挺歡實，我在旁邊灌大肚？”，大龍奸笑著，舉著一杯可樂，示意這二人一起碰個杯子。

  “當成啤酒喝？”，海東的酒量今天也就差不多夠了，正好喝點碳酸飲料解解酒意。

  三人象征性地碰了碰杯子，沒承想，旁邊不邊處的那桌圍在一起的年輕人發出了陣陣歡呼聲。

  三人循聲看過去，原來是一局撲克牌結束，分出輸贏了，有人在歡呼、有人在苦笑著。

  服務生也聽到了聲音，趕忙用托盤送過來一堆小杯的可樂。那幾個人頃刻間分了，然後有幾個人站了起來，高舉著可樂杯，開始一飲而盡。

  “這是輸了！”，陽仔抿著笑嘴說道。

  “何以見得？”。海東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張桌。

  “玩撲克，輸了一杯飲料直接喝下去，贏了的不喝”，大龍說道。

  “這倒是挺新穎”，海東來了興致，繼續看著。

  “你沒看服務生馬上給他們換小杯了麽？真是要象我們這邊用的這種大杯，估計幾杯就灌飽了”，陽仔笑著說，“到時候，可是一邊打著飽嗝一邊玩，估計一會兒就該去廁所放水去了”。

  話音未落，雖然那邊桌上有人起身，直奔廁所去了。

  “喝多了！”，大龍意猶未盡地說道。

  “這也行？”，海東真是開了眼界了。說完，隨手抓起桌上的瓜籽，嗑了起來。

  “小零食、飲料免費，不就是這個樣子麽？”，陽仔補充著，“一個晚上，呆著幹嘛？在家裏玩沒有這種氣氛，在這裏可以隨心所欲，還不打擾鄰居，多好！”。

  海東回身看了看方才經過身邊的幾個小學生。說道：“隻是，這幾個年齡小了一些，也不知道他們的家長是什麽心態，這種事兒也不管管”。

  “唉，現在的小朋友，和我們小的時候可不一樣了，你看看今天下午網吧裏那個玩遊戲的小孩？那手法，比我們這專業的都強！”。陽仔讚歎著。

  海東知道，他是211、985畢業的軟件工程師，靠這個本事辦的技術移民，準備去加拿大了，按理兒說計算機水平應該不錯。況且自己也是網絡工程師出身，那個大龍雖然沒有什麽文化，頂多是個大專畢業，但也在計算機市場裏，大家都算是行業內的人，單憑手速和在遊戲當中控製鍵盤的能力，還是要遜今天看到的那個小朋友一籌。

  “江山代有才人出”，海東不知怎地想起了這句話，隨口說了出來。

  “你文詞兒還挺多呢？”，大龍看了看海東，“你不是有什麽想法麽？說說看？”。

  海東把高老師給的難題大意上講了講，其間提到了一些敏感的問題，二人可能也是聽明白了一些。

  “不就是造假麽？花錢在地攤上買不就完了？”，大龍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行，糊弄人家外國人，剛開始的還行，現在人家要核查的”，陽仔畢竟有過這方麵的經驗，說道：“我的材料全是真的，十個人裏麵抽一個，抽中我了，全麵核查，所有材料都核查一遍，這不一查就是快二年了。”

  “沒瘋掉吧？”，海東叉開了話題。

  “快了，一起辦簽證的幾個人，都走好幾年了，我接到核查通知時，人家收到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簽證，直接買票坐飛機走了，現在國外逍遙、自在呢！”。

  “那你這算不算辦成了？還是被拒簽了？”，海東頭一次聽說這種事兒，加上跟自己的出國業務有點相似，就開始刨根問底地問起來。

  “說不上，要是直接拒了，我就不惦記了”，陽仔失望地搖著頭。

  “他現在可累了，工作不好找，因為說不定哪天就抬屁股走人了，不做工作天天在家閑著也是十分的難受，這二年他們倆口子徹底殘廢了”，大龍笑說。

  “可不是麽！以前編代碼沒問題，現在啥心思也沒有了，估計代碼都不會寫了！”，陽仔苦笑著。

  神情間帶著一絲的悲傷！

  海東同情地看著他，隻得舉起一杯可樂，說道：“看來，我們也得要換小杯了！”。

  三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