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稍等！”。

  海東特意奔了後院，這裏比較蕭靜，另外有些事兒，還是不宜在前門外的馬路上聲張。

  過了一會兒，高老師的蒼老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

  二人互致了問候後，很快言歸正傳，海東從頭講了蕭主任說的要求和原則，這些和事先出發時預估的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高老師以前做的是蕭主任主動找上門談的，所以條件寬鬆一些，也有預付款，這次屬於二次合作，蕭主任的理由和原因也很充沛，況且拉海東走馬觀花看了村裏的情況，確實有很大一部分人家還屬於經濟上不寬裕的情況，從住房的情況可略見一、二。

  “看樣子，我們主動上門有點兒被動了”，高老師沉吟半晌，緩緩地說道。

  “他這個錢不太好賺，做多了也是麻煩，看來不能多做，隻能偶爾做一次，要是簽不出去，就合不上了”，海東在這邊說道。

  “實在不行，就答應他們，反正如果做不成了，就當是別的部門少做了幾個單子而已”，高老師最終表了態。“你先盡量往好了談，實在不行答應吧，然後早點回來，公司這邊有些業務還需要你參加”。

  海東也是這個想法。

  “再扯下去，估計也沒啥進展，他們的耽心看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估計想和他們合作的人有很多，畢竟錢給得多，但能保簽的，估計沒幾個人能做”。海東說道。

  “那就這麽定了，你答應他們吧，具體的我們回來再一起研究”，高老師最終敲定了原則。

  海東放下電話，點著了一顆煙，坐在院子裏靜了一會兒。

  等煙快熄滅了，海東踩滅了煙頭，轉身伸展了一下腰身，畢竟昨天的運動有點兒過於劇烈，身體略有吃不消。

  進得屋後，隻一眼，海東就看到胖胖正在和其他的三人在說笑。海東心裏略感不爽，心道：“這丫頭，跟人家都白話啥？不會把我的底風都賣出去了還不知道呢吧？”。

  看到海東略有嚴肅的表情，蕭主任率先安靜下來，沒言語，靜等海東落座後，才發話：“你們研究得如何？”。

  海東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幾人，說：“你們聊啥呢？這麽熱鬧？”。

  “哦，沒啥，聽她講在法國時遇到老外的那些有趣的事兒”，治保主任在旁邊意猶未盡地說道。

  海東看了一眼婦女主任，果然她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沒有完全逝去。心裏略安的海東開始直麵蕭主任。

  “咱們東北人講究誠信，事情隻要差不多就行，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海東還是不死心，想收點定金，哪怕幾千元也成。這樣風險係數小一些。

  “我知道你是耽心我們這邊不守約，這個你放心，我家住這兒，你也能找到我，而且我也是有公職的人，出了問題你來找我，來回的路費我都給你報銷都成！”，蕭主任此時略有激動，胸脯拍得三響。

  “那咱們是不是立個文？”，海東試探地問道。

  據海東所知，高老師第一次和這邊合作時，收了定金一萬，沒有寫合約。主要是這事兒見不得光，一打官司二邊全得輸。

  就象是放高利貸似的，聽起來沒事兒，到公堂上一核對，馬上就是不受法律保護。

  蕭主任尷尬地說道：“這事兒沒法給你蓋公章，隻能是我們私下裏交易”，看了看海東的表情，蕭主任又說道：“這不屬於我們村裏正常的工作範疇，隻是我們幾個不忍看到他們有的人被騙，本來就困難，錢還是借來的，被騙了就更難翻身了”。

  “其實我們這麽做也不求什麽好處，就是家家戶戶安定了，我們其它的工作也好做，互相陪襯一下”，治保主任的話比較實在些，海東聽了很受用。

  “和著一溜兒十三招，我大老遠跑來一趟，就為了當麵得到您的一句承諾？”，海東轉臉看著身邊的胖胖，又看了看屋內的幾人，苦笑著。

  “你放心，我們三個人都在場，出了問題你找我們三個人當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我們都給你立誓、打保票，隻要是事情辦成了，一分錢不差你的，而且一天都不耽誤你的，馬上匯款過去”，婦女主任急了，扯著大嗓門說道。

  海東隻能陪著笑，安慰了一會兒。

  眾從在笑聲中又回歸了嚴肅。

  在蕭主任期待的目光中，海東隻得下了決心，出口說道：“那我們就定個君子協議，我回去等你們報材料，材料到了就開工，簽證下來交一半，落地出海關後交另一半。”

  “哎——，這就對了，咱們也用不著保簽不保簽的，那都是新手，都是虛的，隻要簽出去一個，我們肯定拿錢，誰能早出去誰高興，能賺到錢了這點兒中介費就是小意思了”，蕭主任站起身來，眾人聚集在一起，互相握手表示祝賀。

  ……。

  回城的路比較順暢，村主任為了表示隆重，特意找有錢人家借來了一輛轎車，車主任駕車親自送海東一行二人回市區裏的賓館。

  在車的後尾箱裏，裝了一堆的所謂的土特產，其中以茶葉居多。

  海東謝過蕭主任，帶著胖胖上了車，一行人分道揚鑣了。

  “師傅，辛苦你了”，胖胖在旁邊很會做好人，主動和前邊的司機打著招呼。

  “沒事兒，聽主任說你來這裏是幫我們村裏謀福利的，我送你們一程很正常，不用謝”。前邊的司機師傅似乎也很會說話。

  “回去找蕭主任報銷油錢！”，海東在後邊高聲說道。

  “無所謂了，蕭主任家也不寬裕，這點錢讓集體出不好看，無所謂了”。

  海東聽聞此言，和胖胖兩人相視，表示驚奇。

  能把幾百塊油錢當成無所謂的人，估計肯定不是窮人。

  “師傅您沒在國外去賺點外匯回來啊？”，海東想起這個話頭，試探著問道。

  “我在國外呆過幾年，身體不行了，就回來了，錢也賺得差不多了，平時也沒啥事兒幹，在家呆著呢”。前邊的人說道。

  海東心裏在猜測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