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放下電話之後，起身，拐進了新西蘭辦公室。

  “你們許大經理成了驚弓之鳥，被任花花給驚著了！”，他說著說道。

  “我就覺得許經理今天不對勁兒，我一喊他就把他嚇跑了”，小慧在那裏嘻嘻地笑著。

  “你應該說是誰在找他，你明知道他怕誰還是嚇唬他”，小穎在海東的身後發表著意見。

  “許經理哪裏去了？”，高老師從門外一腳踏了進來，見屋內的情形，開口問道。

  眾人皆笑，把高老師弄糊塗了。

  海東知道許大白話的手下不會說實話給高老師聽，所以直接講了出來：“美國那邊的工作簽證要補材料，許經理出去辦去了”。

  “哪個客戶？”，高老師多問了一句。

  “就是能把許經理嚇跑了的那個！”，小慧知道高老師見識過任花花舌戰許大白話的場景，於是直接坦白了。

  “怎麽地？到底讓那女人給說中了？”，高老師也樂了起來。

  “基本上跟她講的差不多”，海東輕聲地說道。

  “小許沒按她說的準備材料麽？”，高老師敏銳地注意到了問題的關鍵。

  “差個原件，沒做公證，現在卡在這裏了”，海東介紹道。

  高老師也笑了起來：“這回小許張不開嘴了吧？這得求人家還得讓人家數落一回！”。

  連高老師都看明白了問題的實質。

  “不過，跑掉也不是辦法啊，總得解決問題吧”，高老師轉身對小慧說道：“打電話讓他回來，趕緊研究怎麽弄！”。

  小慧的電話剛撥通，眾人在室內焦急地等著許大白話回來，這時門外傳來了清脆的電話鈴聲，許大白話意氣風發地一如常態地笑容滿麵鑽了進來。

  “哪裏去了？事情解決了？這麽高興？”，高老師疑惑地問道。

  “啊，海東幫我解決了，沒事兒了！”，許大白話興奮地匯報上了。

  “怎麽解決的？你去找她要的原件？”，高老師一臉疑惑又上來了。

  “沒有，我求的人，直接拿複印件過去做公證，原件以後有機會再補”，海東說得比較委婉。

  “這也行？”，高老師意味深長了看了看海東，說道：“正好我有事兒找你，我倆單獨研究一下”，說完直接進了海東的辦公室。

  “把東西準備妥，給我送過來！”，海東交待完許大白話，也緊跟著高老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待海東四平八穩地坐在了自己的靠椅上，高老師堵著門口，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轉身對海東說道：“你要是能用複印件做公證，那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

  海東一聽，知道讓高老師犯難的會是什麽事兒了。

  果然，高老師說出的話，讓海東心驚肉跳了好一陣兒。

  “你知道，我前幾天做RB留學最賺錢的就是什麽？”，海東沒出聲，靜等著高老師繼續說下去。

  “是送FJ人出國！”，高老師笑咪咪地看著海東。

  海東後背有些發涼，他曾聽慧芬說過，在交接工作時，看到過高老師的一些隱私的東西。

  海東靜等著高老師的坦白。

  “正常送一個本地人去RB留學，能賺三、四萬塊錢左右，有時還得有折扣，個別家庭困難的、以及會講價的，都要照顧一下”，高老師看了看屋外，透過玻璃門看到外邊無人，又接著說道：“我偶爾也送幾個FJ省的人去RB”。

  “為啥？他們南方的，不在本地出去？跑北方來做什麽？”，海東故做不解的樣子問道。

  “別人出國留學是為了學習，或者是邊打工邊考文憑，為了鍍金，以後找工作好找一些。這這個省的人出國就是了為移民，好聽點是移民，不好聽點就是偷渡”，高老師歎了一聲說道：“他們祖傳的有偷渡的傳統，M國、RB、英法都有，而且是成群結隊地出去”。

  海東知道有這麽回事兒，但頭一聽說原因，於是就認真地聽了起來。

  “一個地區或者一個縣城的往一個國家去，為啥呢？因為他們的親戚、朋友全在那邊，已經先過去了，他們再去落腳正好有人接，然後直接找工作也比較方便”。

  “那就直接申請工作簽證多好？大大方方地、合理合法，賺錢也容易，吃點苦就賺得更多了”，海東不解地問道。

  “你可不知道，不是一個人、二個人，而是家鄉所有的男勞力全出去了”，高老師用誇張的語氣說著，然後開始比劃著：“家家蓋四層洋樓，不重樣的，比闊氣。女的在家帶孩子，男的娶完媳婦、生了孩子就跑國外去賺錢，而且賺到錢當天就寄回來，身邊什麽也不留，被逮到了就一身衣服，啥都沒有”。

  “這麽厲害？”，海東不解。

  “他們也不念書，沒文化，工作簽證出不去，所以不管什麽簽證，隻要出去了，就不回來了，直接‘跑黑’”。

  “這麽可怕？”，海東心想，要我是簽證官我也不會給這些人簽證。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我嚐試著從這邊送了幾批出去，錢是不少賺，但屬實不太好弄，成本太大，拒簽的可能也大“。高老師說道。

  “有成功的麽？”，海東很感興趣。

  “有，但不多，都是夾在本地學生裏一起混出去的”，高老師坦率地說道。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海東問得開門見山。

  “你要是能用複印件做來公證，我過幾天去FJ一趟，把過去的線路再聯係上，弄二批試試？”，高老師試探著海東。

  海東頭都大了。

  幫他？是不合法的事兒，不幫？不給麵子是其次，到手的錢很有誘惑力。

  一個學生淨賺二十萬。

  一批二十多個，加本地學生二十多個，夾在一起，一批四十多人，這利潤相當可觀。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不假。

  “那容我考慮、考慮，我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幫忙吧”，海東借個理由想冷靜一下。

  “沒事兒，你看著整就行，不用擔心，人送出去了，啥事都沒有了！”，高老師故做輕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