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大咳了吧？”

  李鐵牛用真氣運針抽出一部分屍氣後問道。

  秦賓隻感覺到氣管裏的痰都像是沒了，堵滯也少了許多，呼吸都順暢了，連聲道謝：“謝謝李大夫，我這兩年來第一次呼吸……說話也這麽順。”

  “那就好，這是給你開的藥，這是我剩下的一些下火橘，做了罐頭，你拿回去吃吧。”

  秦夫人接過就說：“這是楊城赫赫有名的下火橘？”

  “你聽說過？”

  “我們西南一帶都傳過來了，說是吃了下火橘，再辣的火鍋都不會上火。”

  秦夫人將信將疑地握著罐頭。

  “配著我開的藥，每天吃一罐，還有，三天來一次，我幫病人用銀針排毒。”

  “記住了，謝謝李大夫。”

  秦夫人這才帶著秦賓和老十三坐車離去。

  “你的銀針能排出屍毒？那屍油經過顏料刺在身體上，二十餘年已經變成屍毒了吧？”盧青壺嚴肅地問道。

  “我家傳絕學，除了浮氣懸針，還有好些本事，盧老要肯指教，我都知無不言。”

  李鐵牛將用過的銀針都包好扔了，那針上都是屍毒，半截都是黑的，消毒都沒法用了。

  “那是要跟你多交流，指教就談不上了，你跟我平輩論交就好。”

  李鐵牛腰肝都挺直了，有這句話，楊城醫界誰見了他都得叫聲師叔吧。

  胡婧把東西扔到診所裏的垃圾筒裏，那裏有固定的人過來收，這都是醫用垃圾，不能亂扔的。

  回來她就說：“陶斌找你呢，陶阿華那邊出事了。”

  “他不是在家裏躺著嗎？能有什麽事？”

  李鐵牛還想歇歇，這要事不大，他就不動彈了，跟盧老說說話不也挺好。

  “是大陳銀行的人來了，開了兩輛車，把門都給堵上了，說是既然還不上錢，就把抵押的東西收了。”

  李鐵牛這才臉色一變。

  陶阿華當初簽的時候，沒多少東西可抵押，那邊是給開了個口子，可他住的那套房子，加上二十畝砂糖橘果園都是抵押品。

  “沒事，我吃飽喝足了要回去睡個覺，你有空我們再聊聊。”

  盧青壺知道他還是村長，這村長事務多，他也不能攔著他。

  和胡婧來到陶阿華家外，果真就停了兩輛車，裏麵還傳來陶征糧的聲音：“派出所都給開了證明，你們不能緩一緩？”

  “光就憑這證明，也隻能證明你是被人騙了，可那是你跟別人的事，你該還的錢還是得還。”

  不是秦務生？聽語氣挺陰陽怪氣的，聲音也幹一些。

  “我們說了沒還嗎？讓你緩一緩，你聽不懂人話嗎？”

  “你是陶阿華的兒子吧？他要沒錢，你呢？這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吧？聽說你不是住在市裏嗎？在市裏工作，多少有點錢吧？”

  “我住在市裏關你什麽事？你查我？”

  李鐵牛推開擠在門口的人：“讓讓！”

  “鐵牛哥來了！”

  “村長，你趕緊進去看看吧，我怕會出人命啊。”

  李鐵牛瞪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天天出人命，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我，我這不就說說嗎？”那人腦袋一縮就走開了。

  就見院子裏站了四五個人，都咧開著衣服，戴著墨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都在那抽煙，煙頭都扔一地了。

  陶斌就站在房門那，盯著這幾個人。

  李鐵牛進來，他就喊：“鐵牛哥，你可來了，他們算怎麽回事？派出所的證明都不認！這還有王法嗎？”

  “行了，你少說兩句，看著人。”

  李鐵牛帶胡婧就進了裏麵，這才看到秦務生。

  他正坐在木沙發那拿著個保溫杯，跟個老幹部似的不緊不慢地喝著水。

  眼神呢，也是懶洋洋地在看著對麵的陶征糧。

  陶征糧正和一個矮瘦的男人對峙著，雙方都站在電視機前，寸步不讓的樣子。

  陶阿華則坐在一張輪椅那，有氣無力的，還披著一條毯子。

  這輪椅上回來李鐵牛可沒見著，可能是陶征糧新給他買的。

  “王法？我現在就跟你講的是法，欠錢要不要還錢？打官司你也不占理吧？這上頭有你爸的親筆簽名！是他跟那個劉二麻子談下的貸款！現在到期了，你不還？那就把你這屋子收了！你這可算是抵押物！”

  矮瘦男大聲地說著，陶征糧的臉都白了。

  要把這房收了，那陶阿華住哪裏？去市裏住嗎？陶征糧那房子才多大？還有他老婆孩子，擠在一起，他的生活質量也得下降啊。

  又照顧孩子又照顧老人的，他還得上班，哪裏忙得過來。家裏那位又不是省油的燈，這要湊一塊兒，還不得天天掐架。

  “你們這樣還講不講人情了？”

  “你還講不講契約精神了？簽了的合同，錢也給你了……”

  “錢我家沒拿到！”

  “那是你爸的事，誰讓你爸錢都沒碰，就讓人直接轉走了？”

  這吵著呢，陶阿華就不停的咳嗽，還抽搐起來了。

  李鐵牛和胡婧還沒進去，就站在門邊，看陶阿華在那抽，他倆就想笑。

  陶阿華是沒力氣，抽搐什麽呢？羊癲瘋呢？

  這還演上了？

  那矮瘦的也愣住了，就看陶征糧上前扶著陶阿華。

  “你是打算把我爸逼死就行了吧？逼死了你們還想拿到錢？”

  “我們也沒那個意思，就是你看這一期的錢到了，打你們電話也不接，我們就上門來了，你多少得還點吧？”

  這話一說，秦務生就抬起頭來了，陰冷地盯著矮瘦男人。

  那男人也立馬意識到說錯話了，就臉色微變。

  “好，我這裏有五百，你先拿著走吧，剩下的我們再想辦法。”

  “五百？打發叫花子吧？連頓飯都不夠……”

  “你剛才怎麽說來著？多少還一點，我這不是還一點嗎？”

  陶征糧也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一點也不讓矮瘦男好過，外麵還都圍著陶姓族人，真要動手，秦務生這些人能討得了好？

  “五百也是一點，五萬也是一點，就看你怎麽理解了。”矮瘦男冷著臉說，“你們真想不還錢，那我們就按合同辦事，不單是你們這房子，連你們那二十畝果園，我們都要收了！”

  “你們敢！”

  陶征糧怒道：“陶斌，把族人都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