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士，你別小看這位，他也是大夫啊。”

  盧青壺看李鐵牛要出手，自然是大喜，李鐵牛醫術怎樣不知道，可他的診斷術卻有保障啊。

  浮氣懸針一下，還能查不出病來嗎？

  “可他……年紀太輕了吧？”秦女士一臉疑惑。

  “秦女士，你兒子這病都兩年了，你也是從外地專門來楊城找我的，你就要相信我吧？我給李大夫做個擔保，讓他給你兒子診斷診斷，絕對不會出事。”

  盧青壺給李鐵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用浮氣懸針。

  李鐵牛笑著說：“秦女士你放心，我呢，跟盧老也算是忘年交了。我隻管診斷，這藥也不開，還不行嗎？”

  秦女士這才說：“那你試試吧。”

  李鐵牛手就先搭在秦賓的手腕。

  盧青壺就心想，把脈？不用浮氣懸針？你能查得出他什麽病？

  李鐵牛邊把脈也邊在想，盧青壺說是肺癆，肺癆就是肺結核，看脈象倒像。

  首先脈象浮大，尺部寸部關部都浮，寸脈還有浮大不收的樣子，這已經是重症了。

  可按了一下，李鐵牛就一怔，病人的脈象竟有了變化。

  變成了右寸脈沉而弦緩，這是肺金上逆的現象。要按中醫的治法，就要清理肺金了。

  估計盧青壺給他開的藥裏用到幹薑、細辛、五味子一類的，還要用到桂枝、白芍。

  “查出病了嗎？”秦女士急道。

  這都按半天了啊。

  “光把脈不夠，我要用別的辦法，你跟我進來。”

  “你要做什麽？”秦女士看李鐵牛要把兒子帶進房裏，她就驚道。

  “我在幫他查病，還能做什麽？”

  “查病不能在外麵嗎？”

  “我要讓他把衣服脫了，好檢查他的肺部，這外麵風大又冷，他要著涼了更傷肺。”

  秦女士被說得無言以對，就看向盧青壺。

  “讓他去吧，李大夫的診斷術在楊城第一，這次你來找我，也幸虧他在，他一定能查出秦賓的病。”

  “既然盧老說了，那，那好吧。老十三，你跟進去看看。”

  “最好就讓我和病人單獨相處……”

  “為什麽？”秦女士愣道。

  “我屋子比較小。”

  “呃……”

  秦賓跟李鐵牛進去後，臉上就浮起一抹嫣紅，倒像個女生一樣。

  李鐵牛就說：“你先把上衣脫掉，我好幫你看。”

  “好，好。”

  秦賓咳著背著李鐵牛照做了，李鐵牛就握著銀針站那等著，等秦賓一轉身，他就愣了下。

  好大一片的刺青，從他的胸口往下幾乎都是。

  “你自己刺的？”

  注意到刺青上的圖案有些走形了，李鐵牛就問。

  “我小時候家裏起了火，我被燒傷了，後來做了好幾年的植皮手術，我媽還是覺得不好看，就找了個刺青師傅，幫我做了一身的刺青，好擋住傷疤。”

  秦賓不好意思地說。

  李鐵牛注意到在一些地方確實有燒傷的痕跡，但已經很淡了，就是能看出新皮舊皮的部分了。

  但是這整片刺青，也看得很紮眼，特別是上麵刺的是很浮誇的浮士繪風格的圖案。

  “你刺青的時候植皮沒多久吧？”

  突然，李鐵牛又想到一個問題。

  “差不多過了一年吧。”

  才一年？李鐵牛吸了口氣，那位秦女士還真不怕出事啊。

  刺青刺激到皮膚，要形成排斥反應的話，那皮都白植了。

  “找的是當時全國最好的刺青師傅。”

  李鐵牛不置可否地冷笑了聲，讓他趴在床上。

  秦賓臉更紅了：“李大夫，咳，咳，你要怎麽幫我，咳，診斷？”

  “我會用銀針刺入你背部的肌膚，運真氣入你體內，讓你的病灶的地方產生反應，這樣就能查到你是什麽病了。”

  李鐵牛騙了他，銀針隻是個擺設，他就是握住秦賓的手，運轉真氣也能查出他的病。

  但外麵的盧青壺既然誤會了他，那就讓他一直誤會下去。

  透過銀針刺激穴位進入體內，也能省些真氣。

  “會不，咳，會痛？”

  “你就放心好了，會舒服得像在按摩。”

  “按摩很，很痛的。”

  秦賓話還挺多，李鐵牛就讓他趴好。

  都咳得血都要出來了，還那麽多廢話，真就不單肺癆還是個話癆啊。

  看秦賓的後背也都是刺青，這要一般的針灸師傅都沒地方下針了。

  “你說按摩也痛，是按腳嗎？”

  “就是按背，按背，咳，也痛。”

  李鐵牛就用手摸著他的後背，手慢慢地移到他的腰後：“這裏也痛？”

  “整個背一碰就痛。”

  “你沒跟盧老說嗎？”

  “我，我想，咳，先治好咳嗽。”

  李鐵牛就放下銀針，手在秦賓的後背不停的觸碰：“這裏痛嗎？”

  “痛！”

  “這裏呢？”

  “也痛！咳咳！”

  這就麻煩了，不光是肺病，他這是全身上下都是病了。

  李鐵牛也就將銀針收起來，雙眼一翻，頓時嚇了一跳。

  好嘛，秦賓身上的死氣之濃，跟剛死的人差不多了，凡是死氣凝聚的地方就是病灶所在啊。

  這還了得？這都幹脆送去火化好了吧？

  “李大夫！好了嗎？”

  秦女士在外麵喊著。

  她做母親的，自然很焦急。

  “你放心吧，秦女士，李大夫一定會查出病的。”

  盧青壺什麽病人家屬沒見過，讓她不用擔心。

  “盧老，這著門呢，我不是信不過李大夫，他那麽年輕，我家阿賓也年輕，要萬一他看上我家阿賓怎麽辦？”

  還在掰蒜的徐豔玲差點沒摔到地上去。

  這女的想什麽呢？他倆都是男的啊。

  花見羞也搖頭，這就是關心則亂，說話也口不擇言了。

  “哎，秦女士，你這想太多了吧？李大夫他沒那方麵的興趣，他呢，也有職業道德的。”

  盧青壺都有點無語了。

  估計是病拖太久了，也查不出來什麽病因，才讓秦女士慌了神。

  這時，門終於開了，李鐵牛一臉嚴肅的走出來。

  “怎麽？查出來了嗎？可是肺癆？”

  “查是查出來了，但已經晚了，秦女士，你趕緊去幫病人準備後事吧。”

  “你胡說什麽？！”秦女士大驚失色，“阿賓他到底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