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可真好。”

  胡婧手摸著西洋參紅透了的果實，扭頭對李鐵牛說：“鐵牛哥，什麽時候能收了？”

  “我問了農科站的專家說是等參葉發黃，莖杆枯萎就行了。”

  李鐵牛琢磨著最多還半個月吧，到時就能挖了。

  要挖出來的參好，效果也好，那以後得把多弄些地來種。像是吳家那山地，李鐵牛就看上了。

  “都能是鐵胡參嗎？”

  “都能。”李鐵牛拉著胡婧的手，讓她別踩著參了。

  這密密麻麻的看過去，一片都是綠裏帶紅。綠的是葉子，紅的是果實。

  “那不得發大財了？”胡婧眼睛都是小錢錢。

  “你現在就是個小富婆了。”

  “切，我爸不讓我亂花錢，想換車他都不讓。”

  胡婧提起一旁放著的魚簍，裏麵的魚活蹦亂跳的，都是任璐說的，怕那小炸魚真空包裝，也隔了兩三天了不新鮮，讓今天又炸些，晚上好送到她老師那去。

  回到家裏，就讓徐豔玲幫著裹麵粉炸魚。

  徐豔玲在那揉著腰說：“鐵牛，我這腰好像扭了，炸完魚你幫我按按？”

  “行嘞，等炸完魚，你就進我屋裏躺著吧。”

  胡婧舉手說：“要不我按吧，我也學過理療。”

  “我這腰粗，你那勁不夠大，按不到地方。”

  徐豔玲笑著說，就拿魚去廚房裏了。

  李鐵牛還在外麵等著，想晚上要跟任璐去她老師家，要不要再帶點什麽東西。就看陶斌在門口那亂看了幾眼，才跑進來。

  “你在這做賊呢？”

  “鐵牛哥，你這話說的，我就是做賊，敢來你家做嗎？我就是幫我叔過來問個事。”

  “什麽事？”

  “我叔跟吳家談好了，先等村長家出殯完事了，一周後就召集村民投票，誰票多就誰做村長。我呢，這正挨家挨戶的拉票。”

  李鐵牛就說：“我也沒投票權啊，你來我這拉票？”

  陶斌低聲道：“鐵牛哥，你是沒投票權，可你能影響不少人啊。我們村裏的，這看病得找你，賣菜得找你。前些日子賣下火橘發財，也不都是靠的你嗎？”

  “然後呢？”

  “我叔說了，你跟我家關係不一樣，是自己人。”

  胡婧嘲笑他：“有自己說這種話的嗎？陶斌你要不要臉？”

  “胡姐，你這話說的，我這當然要臉了，可做村長更重要啊，再說，我這說的也是實話。”

  做了村長，村裏的大小事，都能發話。上麵的撥款，各種費用，都先到村裏。發誰家不發誰家，也都是村長說了算。

  老村長能做這麽多年，也是公平持正，沒撈什麽油水。

  但這是個體麵活啊，做了至少地位就放在那了。就算不撈什麽油水，也有各種好處啊。要不吳家那大房子怎麽蓋起來的？是沒撈多少，也多少撈了點啊。

  “那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鐵牛哥，我家打算後天把村裏的人都叫過去，然後請你上台說幾句話，你幫我們拉票。”

  李鐵牛心想，這不得罪了吳家嗎？

  “我想想吧。”

  “鐵牛哥，你後天一定得來啊，我先走了。”

  徐豔玲那邊也炸好魚了，出來一聽說，就讓李鐵牛別去：“村裏兩個大姓就是吳姓和陶姓，再加上表親，幾乎就分成兩派。這要爭起來，也是兩姓之間的事，鐵牛你一個外人，別摻合進去，沒什麽好處，還得得罪人。”

  “我知道，我也沒答應。”

  “那我去床上躺著，你幫我按按？”

  “來吧。”

  胡婧瞧兩人進屋還把門關上，就跑去拉開門，站在門邊看著。

  李鐵牛就無語了，這什麽意思啊？

  隻好加快速度幫徐豔玲按舒服了，就去洗了手，坐車去了鎮上。

  在麵包車上，就有兩輛摩托車一路跟著，直到李鐵牛換了一輛殘摩到了派出所，那兩輛摩托車才停下。

  騎手相互使了個眼色，就戴著頭盔在街邊的燒餅攤買了兩個蔥油餅。

  “這才五點，你就過來了？我還沒換衣服。”

  任璐還穿著警服。

  “我不是想去市裏再買些東西，不能空著手去啊。”

  “算你知書達理，我換衣服走吧。”

  幾分鍾後，任璐從更衣室出來，換了一套不怎麽樣的打扮。上麵是羽絨服，下麵是絨褲，還穿著雙跑步鞋。

  倒是李鐵牛，特意穿上那套藍色條紋西服，顯得很精神。

  開著任璐的黃色甲殼蟲，李鐵牛就問她：“那兩個人還沒查到？不是給了你車牌號了嗎？”

  “那摩托車是套牌的，車早就報廢了，也不是那款車型。這樣推斷，他們都是職業殺手。”

  李鐵牛一驚：“那怎麽辦？找不到人了？”

  “查吧，上麵說要正立專案組，案子要歸到大隊管了。”

  任璐問他：“你要去買什麽？”

  “找個禮品店看看吧，要不去大商場。”

  半個小時後，李鐵牛提著兩大盒的營養品，一條高檔的領帶，就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小區裏。

  小區估計也有些年份了，應該是四五十年前建的，幾棵榕樹在那長得都快能把天空擋住了。

  就是小區裏有種蕭條的感覺，不怎麽有人氣。

  樓麵也都是黑黃黑黃的，樓道的牆上更是到處都是小廣告，各種粉筆圓珠筆亂寫亂畫的字。

  “是我大學的老師，他是政法學院的教授，這是他愛人單位的小區，他退休後就跟愛人住在這裏，不住省城。說是這裏老舊是老舊，可是靜謐。怎麽說這裏早就破產了，多數人都搬了出去。裏麵住的人，也沒多少了。”

  李鐵牛過來時就覺得這小區偏僻，聽任璐一說，才想到外麵有排字，寫著是楊城輪胎廠宿舍。

  “來幫老師做壽的人也沒幾個，你主要是來幫他看病的，上去你別亂說話。”

  “我像亂說話的人嗎？”

  “像！”

  敲開門，就見個滿頭銀發的老人站在門邊，提過任璐手中的禮盒，就說：“你來我就很高興，還帶什麽東西？”

  “能空著手來嗎？鄧老師。”

  “這位是？”

  “這是我對象，他叫李鐵牛。醫科大的高材生，今年讀完博，家裏世代都是中醫，我讓他來給鄧老師看病的。”

  李鐵牛吃了一驚。

  被任璐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