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章元瀚一巴掌打在左臉上。

  啪！

  章元瀚一巴掌又打在右臉上。

  “我是個混蛋，我無恥，我下賤，我沒品，我不知高低，我就是個王八蛋！”

  房間裏除了李鐵牛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章元瀚剛不還挺倔強的嗎？一下就服軟了？

  還加倍了？章韻悅就讓他跪下磕頭，他還扇起自己的臉來了？

  十幾個大嘴巴子，打得自己的臉都腫了起來，可章元瀚還沒停的意思，連章韻悅都有點心疼了。

  “我不該得罪鐵牛大哥，我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畜生！”

  李鐵牛看他也打得太猛了，這能把自己扇暈了。

  “你不說我是鄉巴佬嗎？”

  “我才是鄉巴佬，我家從我爺爺往上數三代都是鄉巴佬，我家也是農民出身的，我……再來幾個！”

  “別打了！”章韻悅拉住他胳膊，朝李鐵牛就說，“他夠有誠意了吧？能不能留下他這條命？”

  李鐵牛冷酷的眼神看得章韻悅就心裏發寒。

  這家夥還沒滿十九啊，才十八歲啊，這眼神比一些職業軍人還要無情。

  “你讓錢宇堂殺我，那是自不量力。”

  “對，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人渣！”

  章元瀚渾身都在發抖，他不笨，他知道這屋裏沒人能攔住李鐵牛。要是李鐵牛真要殺他，他隻有死路一條。

  他還不想死，他還想活下去，過他的闊少日子。

  “但他殺了老村長……”

  “這事跟老四無關，是錢宇堂他自己抽風幹的，那槍也是走火……”

  章韻悅說到一半，就被李鐵牛的眼神嚇回去了。

  她想到自己竟然會怕李鐵牛的眼神，就有種不甘，自己怎麽說也是管著數千人大集團的女強人啊。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心中滋長。

  等事情過去，我不會放過他！

  “所以死罪免了，活罪不能免。”

  章元瀚一震，抬頭嘴唇都在抖著：“我不會跟齊梁一樣吧？”

  “齊梁隻是燒車，因為你還死了人，還有人要被關進去。”

  想到老村長，想到吳喜，李鐵牛的殺意突然又暴漲起來，眼神也變得異常冷漠。

  屋子裏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譚龍都不自覺的往牆邊走了一步。

  老貓則失去了笑容，但他還是走到李鐵牛的身後，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能跟他們一樣。”

  這句話如一記驚雷，讓李鐵牛終於清醒過來，他深吸了口氣，朝老貓點點頭說：“是，狗咬我，我不能咬狗。”

  “但你可以打狗。”

  老貓咧嘴說著，章韻悅一臉恨意地掃向他。

  當初百鳥會所找股東時，她就找過老貓的姐姐，被拒之門外，就算有了芥蒂。加上那位女人，實在手段花樣百出，在楊城裏地位又遠高於她，讓她一直都有心結。

  老貓勸下李鐵牛，她本該感謝，可補這一句，無異是推波助瀾，讓她又恨了起來。

  “當然，活罪是免不了的。”

  李鐵牛站起身，走到章元瀚的身前。

  章元瀚瞬間跳起來，往門外就跑。

  齊梁就夠慘了，他還要比齊梁更慘，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人活著可不是為了受罪，是為了享受，要不那跟個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但他很快就撞上了那個女孩，把女孩撞得人仰馬翻，可也擋住了他。

  他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繼續往外跑，就被李鐵牛給抓住了脖子。

  就像拎小雞一樣的，把他摜倒在沙發那，一腳踩在他的背上。

  這腳灌滿了真氣，就跟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章元瀚嗷嗷叫喚，可再也爬不起來。

  章韻悅看得心驚肉跳：“你要怎麽處罰老四？”

  “我說了活罪難免，他當然會活著，還能說能走能跳。”

  那比齊梁要好吧，可他怎麽說會比齊梁要糟糕？

  老貓也想看看李鐵牛的手段，就靠了上去。

  就瞧李鐵牛手一晃，四根針就夾在他的指縫，再一晃，就紮在了章元瀚的腦門上。

  好快的手法！

  老貓一驚，他跟好幾個老中醫打過交道，看過他們給病人使針，那都是慢如蝸牛。上針慢，下針也慢，哪有像李鐵牛這樣的。

  啊！

  章元瀚發出一聲慘叫，緊跟著身體劇烈的震動。

  看得章韻悅都開始喘氣，想閉上眼，可她卻還是壓抑住了情緒，還拿出了手機，她要把過程拍下來。

  “完事了？”

  “沒。”

  又是八針，沿著章元瀚的脖子往下走，一些穴位老貓認得。一些卻好像不是穴位。

  背上的穴位雖多，可空白地方更多，那些地方紮上去是什麽用意，他更不會清楚。

  灌注了真氣的針，一下就讓章元瀚灘了下去，他再也不叫喚了。

  “老四他不會……”

  “沒死！”

  李鐵牛把章元瀚一扳過來，手順勢往他身上一掃，就把針收了。然後從茶幾上扯了幾張紙巾，小心的把針包起來。

  “你這針是特製的？”老貓注意到了就問。

  這麽小心，肯定不同凡響吧。

  “藥房買的，幾十塊錢一包，不便宜啊。我用酒精消完毒，下次還能用。”

  “……”

  “老四！”

  章韻悅撲上去就抱住章元瀚喊。

  章元瀚氣若遊絲在那無力地說：“我，我好虛弱啊，姐！”

  “完事了，你可以帶他走了。”

  李鐵牛冷著臉說：“你家老三去哪裏了？”

  “他出國了，這事跟老三無關……”

  “他的人下的手，也該讓他吃點苦頭吧？”老貓懶洋洋地說，“是吧，鐵牛？”

  李鐵牛哼道：“我就問問，反正這老三老四都不是好東西。”

  章韻悅咬了下嘴唇，才說：“老四他會變成什麽樣？”

  “他兩年內不能碰水，不能見光，不能看見女人，也不能吃硬的東西，隻能喝粥。每個月有一天還會七孔流血，必須要喝茶渣水才能止住。這哪一天也不好說，但日子能推算出來。要是哪個月沒流血，那就出事了，到時你再來找我。”

  章韻悅臉色一變，這也太慘了吧？比坐牢還慘！可至少把章元瀚這條命給救回來了！先救回他的活再說。

  章元瀚絕望的說：“我，我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你得給我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