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虎黑著臉回到車上，章韻悅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怎麽了？”

  “那個老貓，實在是太精了，我差點就露餡了，也不知他知不知道這事跟老四有關。”

  桑虎擦著額角的汗，也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先看吧，他也未必會告訴李鐵牛。周長春呢？”

  章韻悅說著就看周長春被警察帶上了車，緊跟著老貓的杜卡迪也開出來了，跟在警車後離去。

  “派出所那邊我們還是別露麵了，我們去找老四商量商量？”

  “我和你一起去見老四？不合適，我先回市裏，你自己去吧，有消息就告訴我。”

  桑虎等她走遠，才用力一捶方向盤。

  草特麽的，這事越來越頭大了。

  李鐵牛看著擺滿了會議桌的盒飯，派出所裏的警察都進來了。都是各式的家常炒菜，還有兩盒燉豬蹄。

  “任姐就是大氣，今天又請大家吃飯，來，給任姐作揖！”

  有人一喊，大家都笑著抱拳。

  任璐就一翻白眼說：“吃吧，反正充了那麽多錢進外賣裏，又是會員，不用白不用。”

  “謝謝任姐！”

  李鐵牛就奇道：“你充了多少錢？”

  “別提了，我手一滑，把以前攢的獎學金全都充進去了，提也提不出來，跟那邊還吵了一架。哼，快兩三萬呢。”

  任璐想起來就火大，筷尖直接刺進了豬蹄裏。

  李鐵牛就笑了：“那就天天請客？”

  “哪能天天請？心情好就請，快吃吧。等會老汪就回來了。”

  誰知一等就一個小時，李鐵牛在那都睡了一覺了，還把在外麵等著的吳吉陶斌叫回去忙別的事。

  這睡起來跟任璐聊了幾句，才看到老汪帶著周長春進來，後麵還跟著老貓。

  “李大夫！”老貓上來就熱情的抱了下，“我跟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別，最好別，大家都是男子漢！”

  李鐵牛笑著將他推開：“你怎麽也過來了？”

  “我是來鎮上玩，路過周長春家，看裏麵有警察，就摻和了一下，聽說是你的事，就跟過來了。”

  老汪笑說：“這周長春還不老實，全靠老貓套他的話，才算把他摁住了，任警官，你看……”

  “我來審他，那耗子關在裏麵，你去把他叫醒了，我這邊問話，你那邊也同步配合。還有，你那燒鵝讓我吃了。給你留了份快餐。”

  老汪忙說：“沒事。快餐就行。”

  李鐵牛就淡淡地說：“周總啊，我也算是給你臉了，你怎麽還陰魂不散？難道真想家破人亡事情才能完？”

  周長春身子一震，恨恨地低下頭。

  當著警察的麵，他也不能說什麽狠話，但桑虎走之前那眼色，也提醒了他，這事，到他就為止了。

  耗子也吃了個快餐，人趴在桌子上睡得很舒服，口水都流到袖子上。

  被老汪一拍桌子，才總算嚇醒了。

  “汪哥，我該說的可都說了，坦白從寬，你就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指望著我這手藝吃飯呢。”

  老汪瞪眼道：“你那是正當手藝嗎？還想靠這手藝吃飯？你老實點。就算周長春是主謀，你也是從犯明白嗎？隻能酌情從寬，不能全免。”

  耗子哭喪著臉說：“那要關多久？”

  “那得看周長春的了。”

  那邊周長春被任璐帶到另一間問訊室，也沒上銬子，一來他年紀大，就是暴起傷人或是想要逃，任璐一腳就能讓他躺下。二來，他一進來就老喊痛疼。

  李鐵牛和老貓就沒法進去看了。

  剛才審耗子是一回事，現在又不同了。

  但在走廊那就聽到周長春叫背疼。

  “李大夫，他那背怎麽弄的？”

  “損了元氣，傷了筋，年輕時被人砍了幾刀，老了能不疼嗎？”

  “能治嗎？”

  李鐵牛歪歪嘴說：“要治也能治，就得費些工夫，也不是說一夜就能治好。”

  “牛掰！”老貓舉起大拇指。

  這種老病比一些絕症還難治，幾乎沒法根治，隨著年紀的增長還越來越難辦。

  看李鐵牛的意思，竟然不在話下，那就有點能耐了。

  李鐵牛對老貓的感覺也挺好，這人至少不討厭。

  “李大夫我上回說要去你們那玩，今天正好趕上了，要不等這邊事情一完，我就過去玩幾天？有地方住嗎？”

  李鐵牛想他一個男的，不像飯子，住他那肯定不合適，徐豔玲那更不合適了，那寡婦家能隨便住男人嗎？

  但村裏閑置的院子還真不少，實在不行就住那聶青青原來租的院子吧。

  也放了一個多月了，死人味早就沒了。

  “你要來玩，我當然歡迎。”

  “那就說定了。”老貓大笑著把手要搭上李鐵牛的肩。

  “別別，兩個大男人，不要勾肩搭背的。”

  “對對。”

  外麵聊得挺開心，裏外則是兩個世界。

  任璐那張臉一沉，還真有點嚇唬人。可周長春也不是嚇大的，要對上李鐵牛，他是有點害怕。反而是警察，他還淡定一些。

  “根據耗子提供的信息，你指使他將蔬菜收購點的倉庫，以同樣型號的劣質鎖的鑰匙打開，趁管理人員不在的時候，背著農藥噴灑器，把蔬菜都灑上了氧化樂果，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你知不知道，這蔬菜要進了流通渠道，上了市民的餐桌，有多少人會因此喪生？”

  周長春麵無表情地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事情跟我無關，我……”

  “你少給我來這套！”任璐喝道，“還想把罪推到耗子身上？你昨天取的兩萬塊錢是不是通過微信轉賬到了耗子的手中？”

  不用老貓，任璐在派出所也沒閑著。

  周長春臉色微變，他本想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要逃過一劫。

  “耗子都說了，兩萬塊，包括買農藥和噴灑器、買鑰匙的錢，剩下的就是你給他的報酬。耗子扔掉的沒用完的農藥，包括還裝了些農藥的噴灑器，我們也找到了。就算你不交代，我們也有足夠的證據給你定罪！”

  任璐將本子一拍，起身就要出去。

  “就算是我做的，你能關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