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天亮就停了，可山裏也去不得了，路滑得很。就是村民們不在意，李鐵牛就找到賣鬆樹菌給他的，讓他們多采些，有多少要多少，就按市價給就行了。

  “彭老頭那老寒腿治好了？”

  胡紳之喝著徐豔玲磨的豆漿，還不忘加了一勺白糖。

  “我說胡叔，你就別操心了，就老寒腿，我還治不好？就是那個馬朝元，還給我搗亂。瞎治！給我遇見他，我得把他腿打斷了。”

  李鐵牛就說說，可心裏是真的氣憤。

  庸醫誤人，醫不好人，還想要顯能耐，最可恨的是他賣的那假膏藥。

  “村裏不少人都用他的膏藥，十幾年下來，那誤的事多了去了，你不如讓吳吉統計下。”

  “我正要去找他。”

  李鐵牛想練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一到吳家，就看鳳鳳抱著根狗腿在啃。他殺那上百條狗，狗肉也沒浪費，除了很明顯的病狗，都殺了剁了放在冰箱裏。

  白斬狗、狗肉幹鍋，這幾天吳家都吃膩了。剩下的說是要臘了，做成臘狗留著。

  用不了兩天，灶房裏都得掛上一排的狗肉。

  “我找吳吉，他人呢？”

  “還在睡著呢，我去叫他。”

  鳳鳳一轉身，就看到吳吉出來了：“李大夫找你。”

  “李大夫！”

  吳吉打聲招呼，拿著杯子牙刷，跑去一旁漱口。

  “你不是跟花姐說狗寶的事嗎？你那些狗寶呢，我瞧瞧。”

  “鳳鳳，去屋裏把狗寶拿給李大夫。”

  李鐵牛就在外麵等著。

  鳳鳳還沒出來，吳喜吳意兩兄弟出來了，打著招呼說要去果園幫收砂糖橘。

  “還有二十畝沒收，等李大夫挑完，我們再收剩下的，陶斌說訂單太多了，我們收完還得去城裏送貨。”

  也不知錢怎麽算的，看他們幹勁十足的樣子，陶斌分的錢也不少吧？

  陶斌接的訂單，他就和李鐵牛說按價格賣了之後，除了給收果工的錢，其餘的再分。

  鳳鳳把一塑料袋的狗寶放在桌上，李鐵牛就樂了。

  狗寶一般都是灰白色和黑灰色兩種，黑色的也有，大小呢，最多就5厘米，再大的就少見了。像上次找到的，要是成色好的話，都能夠收藏級的了。

  這些呢，多半都是一兩厘米大的，最大的不到四厘米。

  “李大夫你說這加一起也能賣個十萬八萬的吧？我找到藥房一說，給他們一看，他們說隻能賣兩萬，這不是欺負我是鄉下人嗎？”

  李鐵牛拿手掂了下，加一起也不到半斤重吧。

  “我打聽過了，狗寶一般都論克，一克能賣好幾百，不能按一百一克算吧？”

  吳吉臉都洗好了，就坐過來說：“李大夫要有路子，能幫我高價賣了，我給李大夫分錢。”

  “你這些狗寶……咦？”

  李鐵牛劃拉了一下，看見一顆大約指甲蓋大小，顏色淺到快透明的狗寶。

  “這顆不好？”

  “倒不是不好。”

  李鐵牛手一搓，就感到裏麵有些生氣，不算蓬勃，也還過得去。

  “你想賣多少？”

  “我還在為彩禮錢犯愁，要能賣個十萬十五萬，就再好不過了。李大夫放心，要能賣十五萬，我分你十萬。”

  李鐵牛沉吟片刻說：“這樣吧，你這些狗寶賣給我，我給你十五萬，分錢也別分了。”

  吳吉大喜：“那行，都聽李大夫的。”

  彩禮錢算是解決了，壓在吳吉心頭的一塊大石沒了，他握著鳳鳳的手，一臉的歡喜。

  李鐵牛擰著一袋狗寶，跑果園裏把今天要挑的橘子裝好，讓跟著來的小彭運回去。

  還沒到院子外，李鐵牛就看到個人鬼鬼祟祟的往裏瞟，院門口還停著輛雷克薩斯，他就喊道：“幹什麽呢？”

  那人一驚，回頭就喊：“是我，劉水生。”

  咦？醉月樓的老板？他怎麽跑這裏來了？

  劉水生看著一車的砂糖橘，口水都快掉出來了。

  昨天看了飯子的直播回放，他是徹夜難眠啊。弄半天，李鐵牛那是從普通的砂糖橘果園裏挑出來的下火橘。人家有獨門的挑下火橘的手法。

  那就是說，隻要他願意，他能夠一天供應更多的下火橘了？

  那天醉月樓出事後，幾乎沒人來醉月樓吃火鍋了，生意非常慘淡。不遠處的高家莊的總店卻非常火出一大截，讓他羨慕嫉妒恨啊。

  好在飯子直接說了李鐵牛的住址，他就等天亮開車就趕過來了。

  可李鐵牛不在，花見羞一女人帶著孩子在裏麵，他也不好進去。

  主要是不知道花見羞跟李鐵牛什麽關係啊，要得罪了她，下火橘的事就黃了。

  “小彭，你把下火橘送到陶斌那。”

  果然是下火橘！果然跟直播時說的一樣，每天早上李鐵牛都會去果園裏挑下火橘！

  劉水生一臉的眼饞，目送著小彭離開，他就說：“李哥……”

  李鐵牛翻了個白眼，這年紀差得有點遠吧？叫我哥？是要折我的壽？

  “我也想進些下火橘……”

  李鐵牛走進院裏，劉水生也跟過去。

  “價格好說，我絕對比高胖子開的價要高。”

  李鐵牛瞧著烏雲散去露出的日頭，真氣恢複得也快了些。

  他喝著鐵胡參茶，朝花見羞說：“中午吃什麽？”

  “豔玲說她買了鴿子，中午就燉上，就是燉料沒了，我讓她去買些回來，她去農貿市場了。”

  燉鴿子嗎？又要補嗎？

  李鐵牛感覺進補過頭也不好吧？

  他知道花見羞和徐豔玲想的不是她倆，也不是他，是虎子。

  可虎子要營養過剩，用不了多久就得變成個胖子了。

  “明天吃點清淡的吧，老吃補湯，我都快爆炸了。”

  “知道啦，我跟豔玲說吧，晚上再炒個青菜。”

  劉水生耐著性子等他們說完話，才問道：“李哥，你賣給高胖子多少錢一斤？”

  李鐵牛這才抬頭看他：“不告訴你。”

  “我給三百，不，四百，我這就一家店，每天的用量也不多，你勻點出來吧？”

  劉水生都拉下臉來哀求了。

  可李鐵牛依然無動於衷：“我供應高家莊幾家店都費力，哪還有多餘的下火橘？”

  靠，你不是挑了就有嗎？你多去挑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