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砂糖橘價格上不去，要不讓鐵牛幫你挑一些好的，你也別等著販子來了，就拿到外麵去賣試試？”

  這個……徐豔玲對花見羞的好意，也不好說不。可這幾畝地，上萬斤的果子。要天天拿去賣，一天能賣多少？

  就是一天能賣個百八十斤的，也要一百天吧？留在樹上，兩個月都難熬，實在不行還要蓋膜。那又是一筆投入，一大筆錢。

  李鐵牛也有想法：“我挑些好的，然後我們把價格提高了，賣給有錢人。”

  “有錢人？”徐豔玲一愣。

  哪裏找有錢人啊？聶青青嗎？她能買多少？

  “你是說想找楊澄？”花見羞倒聽懂了，她先想到楊澄，而不是聶青青。

  “對，就找他，我問胡婧拿到楊澄的電話，先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我再摘果子，給他拿過去。”

  李鐵牛憑直覺認為楊澄買個幾百斤的砂糖橘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楊澄眼中，錢就不是個事，重要的是，東西值不值。

  “那能賣多少？”徐豔玲心動了。

  “至少一百一斤吧？”

  “啊？這麽貴？”徐豔玲嚇了一跳。

  她完全不知道李鐵牛這是學胡紳之的。東西賣便宜了，那在楊澄那種人的眼裏，就是看不起他，也不值得他買。

  李鐵牛要來楊澄的微信，加上後楊澄就發了個戴墨鏡露金牙的表情。

  “你小子會做生意啊，行，先拿來我嚐嚐，隻要跟你說的一樣，口感好，甜，能下火，我就全要了。反正也是吃砂糖橘的季節了，在外麵買也一樣。”

  李鐵牛馬上有了動力，就讓花見羞和徐豔玲背著筐跟他走。隻要是合適的就摘下來扔到籮筐裏。

  大概半小時不到，一個籮筐就滿了。李鐵牛就發現，徐豔玲種的砂糖橘比老吳的好多了。生機勃勃，充滿活力。說穿了，還是樹苗的問題吧。但跟他的果園就沒得比了。

  “你那的果子呢？不也一起賣了？”

  “先幫你賣，我那比你這裏的還好，得先等等再說。”

  想想還是先幫徐豔玲賣了橘子再說吧。

  “我就不跟過去了，你讓胡婧開車送你們過去吧。”

  李鐵牛看著楊澄發來的地址，愣了下，濱海路14號，不就是聶青青說的附近嗎？

  “走嗎？”胡婧在那喊，手中還掐著兩顆橘子，嘴角還有果汁，舌頭一舔就用力招手。

  李鐵牛幫著把兩百多斤的砂糖橘放進後備廂，才和徐豔玲坐上車說：“開車。”

  楊澄就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不過今天他穿上了冰袖，外麵照舊是件花襯衫，手中還提著根路亞竿。

  “群裏說環城水係有大貨，結果都是些羅非，鬧得我都煩死了。亮片不管用，我就上了鉛頭鉤跳底，好嘛，盡掛底了。”

  一看李鐵牛三人一臉懵逼，他就噗呲笑道：“橘子呢？”

  “帶來了，車廂裏呢。”

  讓胡婧把後備廂打開，楊澄看還放在筐裏就樂了：“你還是現摘的啊？”

  “就村子裏果園摘的，精挑細選的下火橘。這不轉季嗎？秋燥時節易上火。像楊老板這樣的帥哥，要臉上多個痘痘，嘴唇起個泡，那就不完美了。”

  李鐵牛說得楊澄都笑了。

  “你叫李鐵牛是吧？挺會說話的啊。我嚐嚐。”

  李鐵牛幫他拿著路亞竿，看上麵還掛著個小鐵片就奇道：“楊老板，用鐵片能釣著魚嗎？”

  “這叫亮片，一種釣魚的玩法，把亮片拋出去，再收回來時，亮片在水中就模擬魚的泳姿，吸引對象魚吞咬……咦，你這橘子是很甜啊，比街上買的要甜很多。”

  楊澄打量了下手中的砂糖橘，好像形狀表皮都不同尋常。

  “不光甜，主要還是能下火。入秋了，都愛吃火鍋。火鍋容易上火，喝涼茶都沒這下火橘管用。這可是徐姐特意栽培出來的。”

  徐豔玲連忙笑了一笑，兩個小酒窩都擠了出來。

  “一百一斤是吧？這裏一共多少斤？”

  “一百二三十斤吧，連筐帶葉的，就算一百斤吧。”

  “你幫我抬到車裏放著，我微信轉給你。”

  忙完了，楊澄就拍拍李鐵牛的肩：“你加了我微信了，以後有好東西盡量跟我說。我呢，隻要東西好，價錢從來不是問題。”

  “謝謝楊老板！”

  “你要就叫我大名，要就叫我楊哥，別太見外，也別學街上的人叫什麽楊少。又不是會所裏的小姐，楊少個屁啊！”

  李鐵牛哈哈大笑。

  楊澄把車門關上，又去釣魚了。

  徐豔玲這才激動的握住李鐵牛的手：“鐵牛，這就賺了兩萬塊？”

  “那可不，你想想吧，你上萬斤的砂糖橘，按今年收購價，好的才兩塊一斤，總共才兩萬。還不說那些收購商都挑三撿四的，這都翻了一倍了。還沒把好果子都摘下來賣呢，那要都賣了，能賣多少錢啊！”

  李鐵牛給徐豔玲描繪了個錢景，她就興奮的臉頰都紅了。

  可真沒看出來，李鐵牛有這能耐。

  “徐姐給你也分錢……”

  “我不要，我這是幫你的忙，不能拿你的錢。再說我那果園有呢，我回頭一賣，錢也不少。”

  “那怎麽行？一碼歸一碼，不能讓你白忙……”

  “錢我回頭轉給你，一分不少，你拿著吧，你賺點錢不容易。”

  租那兩個院子，都是黃土牆的雜院，三間屋子爛得不能再爛了，租不了幾個錢。就指著果園裏的砂糖橘，一年的生活費才能有著落。

  聽著市麵上傳收購價不如往年，徐豔玲就暗自著急，要不是李鐵牛，她可就慘了。

  村裏都把她當掃把星，沒人幫她，砂糖橘又不多，議不上價。

  “那你口渴了吧？我去幫你買瓶水，胡婧你也要吧？”

  “我不用，”胡婧指著對麵的商場，“不著急走吧，我去逛逛。”

  李鐵牛就說：“不急著走，我還有事。”

  徐豔玲和胡婧就看他往斜對麵的工地走，心想他去工地做什麽？

  工地掛著閑人莫入的牌子，一個用鐵板搭成的簡易崗亭裏坐著個老頭，掐著一根手卷煙，在那抽著。

  不時朝外麵瞟一眼，要有不認識的車子和人，就叫下來問話。

  等他一看到李鐵牛時，就突然愣住了，揉了揉眼睛，才蹭地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