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

  胡婧突然一喊，花見羞就連忙跑向房門：“怎麽了？”

  “徐姐她是崴著腳了，她去看砂糖橘給崴的，就跑到村裏醫務室去了。這不才回來呢。我說讓我爸去看看，他懶得動，要不鐵牛去幫看看。”

  “對啊，鐵牛去看看吧。”

  李鐵牛心想，剛才還要算命呢，正想讓花見羞給算個財運什麽的。你就過來搗亂？算了，改天吧。

  跟著胡婧出來了，沒走幾步，剛要過去，胡婧就啊地一聲：“忘了，我同學今天叫我幫她準備些材料，你一個人去吧。”

  “徐姐！”

  來到徐豔玲家的院子，拍門就聽到下床聲，李鐵牛一推，門是掩著的沒鎖，他就喊道：“別下來了，我進來了。”

  “是鐵牛啊，我這腳好痛啊。”

  李鐵牛一進到屋內，就聞到一股藥酒味。

  徐豔玲的腿搭在床邊，整個右腳踝腫得跟個香瓜一樣。

  “這麽嚴重？”李鐵牛一驚，還以為就是輕微的扭傷。

  看上去不輕啊，村裏醫務室給擦了藥酒，可也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鐵牛，你不是中醫嗎？你幫我看看吧，我們那醫務室的大夫不行。”

  “行，那我給徐姐看看。”

  李鐵牛拖過張椅子，把徐豔玲的腳抱在懷裏，托著腳後跟，就輕輕地一按。

  “哎喲，痛，痛……”

  “這就比較棘手了。”

  一碰就疼，應當是血管流通不暢造成的腫長，不是淤血。要消腫的話，直接用真氣也可以。

  李鐵牛將徐豔玲的腿擱在大腿上，手正要按上去。

  她腳丫子一滑，腳跟一下就砸在李鐵牛腿間，還因為疼，用力的一踢。

  李鐵牛瞬間冷汗直流，捂著襠就蹲在地上。

  老祖說的是啊，大夫是個高危職業，不是誰都能幹的。

  “要不要緊？哎喲，我的腳！”

  徐豔玲喊了聲想下床，一抬腿，又碰到腳踝，疼得直叫喚。

  “沒事，我能忍！”

  “那地方能忍得住嗎？”徐豔玲說著將床頭的枕巾扔過去，“捂著揉一揉吧。”

  李鐵牛一聞上麵都是徐豔玲的香味，一種帶著橘子清香的味道。也實在厚不下臉皮拿著枕巾去捂，就起立蹲下一會兒，才總算熬過去了。

  這位徐姐還好是滑下來的，不是用蹬的，要不我這條命怕是要減半了。

  聽她說她不光去自家果園，還跑到李鐵牛那去看了。說是果子酸沒人偷，可她也想幫忙看一眼。一到地方她就愣住了。

  這才過了幾天啊，果樹就跟成精了似的，棵棵都長得精神飽滿。果子每顆都像抹了油，葉子也綠得發亮。

  她就一愣，沒注意腳下的石頭。

  “要不再休息休息吧，我這擦藥酒……哎喲喲。”

  李鐵牛手往她腳踝腫著的地方一搓，徐豔玲就喊了起來。

  “忍著點，一會兒就過去了，實在不行把眼閉上，第一次是這樣的……”

  一個身影從院外走過去，聽到這話，就趴到牆頭往裏看。

  窗戶上隻能看到兩個影子，也看不清昏黃的燈光下在做什麽。

  “你太用力了，我受不了。”

  “不用力不行啊，你受不了也要忍著！”

  “我，我痛啊！”

  草！那身影頓時暗罵了句。

  徐豔玲那騷娘們，沒看出來啊，平時一副假正經，這不知哪找來的小白臉，居然跑到她家裏來的。她那一家老小還屍骨未寒，這對得起她那丈夫孩子嗎？

  不對，是對得起我嗎？我隔三岔五過來噓寒問暖，關心照顧的。她公公過世的時候，出殯都是我幫忙的。

  結果呢，手都不讓碰一下，這下倒好，還以為是什麽貞節烈婦！

  孫二毛氣得快炸了。

  “舒服了吧？我就說嘛，先忍著，等一會兒，那感覺上來了，就沒事了。”

  “真的舒服多了！真想叫出來啊！”

  孫二毛聽到屋裏的話，怒火噌地就上來了，跳下牆，衝過去，一腳把門踹開。

  “好一對奸……”

  咦？不對啊，怎麽還穿著衣服呢？

  屋內徐豔玲衣衫整齊，躺在床上，腳還在李鐵牛的手裏握著，在輕輕地幫她揉著腳踝。

  “你，你們在做什麽？”

  徐豔玲怒道：“孫二毛，我想你在做什麽？你跑到我家來踹門幹什麽？”

  孫二毛支支吾吾地：“你，你們不是在，不是在做，做那事嗎？我在，我在外麵聽到，就，就過來看看。豔玲，我，我是怕你被，被人占便宜了。”

  “占便宜？”徐豔玲還在發火，“我腳扭傷了，醫務室也沒給治好，這腳踝腫成一個球，要不是鐵牛幫我，再過半個月我也下不了床，到時橘子要收了怎麽辦？”

  “他，他，他是大夫？他在，在幫你治，治腳踝？”

  孫二毛狂冒汗，靠，怎麽還弄擰了？可是剛聽到，明明就不是啊。

  “廢話，人家鐵牛是中醫世家，家傳的醫術，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老牌神醫了！”

  李鐵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神醫不敢說，不過，我看出來了，你叫孫二毛吧？我看你有病。”

  “我有病？”孫二毛一愣。

  他也就三十多歲，但在外城村，絕對算得上是老字號的老棍了。除了兩個天殘地缺，實在沒人說親，也沒錢娶老婆的。他能排到第一。

  要不怎麽一等徐豔玲成了寡婦，他就貼上來呢？

  “鐵牛，你說他有什麽病？我也早就看出他有病了！”

  徐豔玲也不是木頭，早看出孫二毛想幹什麽，可她寡婦是寡婦，也不想將就啊。她還年輕，孫二毛大她十好幾歲，還是個遊手好閑的貨。

  奔四的人了，還沒個正經事幹，家裏明明兩畝地，都撂荒在那，也不租給別人種。就今天拿著蝦籠地籠，去河邊弄些魚蝦，跑到農貿市場賣了。

  等錢用光了，又看哪裏有零工，又去做兩天。錢都存不下一個。

  “腦子有病，還不輕，改天找個時間給你看看吧。”

  孫二毛被說得一愣愣地，腦子有病？那不是神經病嗎？

  “你聽見沒有，鐵牛說你腦子有病，你得小心了，腦子的病，很容易發展成大病。”

  孫二毛摸著頭，不是信好還是不信好，還想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但還是不甘心就這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