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皇後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要放棄我，要重新為趙家選皇後！哈哈哈！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趙家守住皇後的位置，本宮沒錯！”

  她忽然轉頭看向盧笙，眼底滿是殺意，“本宮唯一的錯誤，就是當年沒能親手殺了你，才留下你這麽一個禍害！”

  盧笙麵色不變，仿佛完全沒有感受到她的怒火，你絲毫不因為她的話而痛心。

  大概是從來沒抱過希望，自然也就不會有失望。

  淩齊燁徹底癱坐在地，從小到大最注重自己太子儀容的他，第一次狼狽成這樣。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這不是真的，他明明就是太子，他是嶽離未來的皇！

  皇上冰冷的聲音打破他內心最後一絲防線，“傳朕旨意，太子逼宮，皇後同謀，已經被朕就地處決，將屍首掛於城門，剔除兩人皇室身份，終身不得入皇陵！”

  “轟！”

  淩齊燁隻感覺一記重雷砸在身上，他狼狽的抱著皇上的腿，“不要！父皇，兒臣從小長在您身邊，您就是兒臣的父皇，求父皇看在兒臣什麽都不知道的份兒上，饒了兒臣！”

  隻要他還活著，就一定還有再翻身的機會。

  隻可惜，皇上連讓他活下去的機會都不給。

  “嘭！”

  皇上一腳將他踹開，目光冰冷刺骨，“朕往日對你疼愛，不過以為你是朕的兒子。你一個賤民之子，有何資格叫朕父皇？”

  淩齊燁癱軟在地。那一刻，他忽然看懂了這個人的冷血無情。

  很快，暗衛就上前將人拖走，甚至直接捂住嘴，讓他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盧宏和盧笙也被帶走。皇上雖答應留他們一條性命，但此事涉及皇家隱秘，皇上自然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知情人的存在。

  一時間，禦書房就隻剩下了皇上和太後兩人。

  皇上抬眸，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笑意並未達眼底，“這就是母後替朕選的皇後，差點讓我淩家的江山落到一個賤民手上！”

  太後臉色變了變，但到底是自己理虧，也沒有反駁。

  “此事是哀家的疏忽，好在我趙家兒女德才兼備者眾多，哀家定會為皇上尋得一個賢妻。”

  皇上臉色微變，自然聽出她是想再從趙家給他選一個皇後。

  趙家的人靜靜把持朝政，再這樣下去，這江山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姓趙的。

  皇上心中自然不願，可現在他暫時還沒有能力跟趙家抗衡，隻能咽下心中的怒火，“那朕就先多謝母後了。”

  太後好像沒有察覺他的心思，慢條斯理的起身，“哀家乏了，就不打擾皇上處理政務。”

  皇上低頭行禮，眼下眼底冰冷的殺意。

  總有一天，朕要讓趙家徹底從朝堂上消失！

  ……

  翌日，太子逼宮，同皇後一起被當場處決，屍體懸掛於城牆之上的消息就傳開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

  誰也沒有想到一夜之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甚至沒人聽到一點風聲，這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連浪花都沒有掀起一點的逼宮了。

  各方勢力紛紛打探，特別是那些個皇子，幾乎調動所有勢力去查，卻沒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聰明一點的就聯想到這段時間國都關於太子的一些傳言，那些傳言在太子出事當天，幾乎是一夜蒸發，再也沒聽人說起過。

  至此，有些人已經大概猜到了一些，卻沒人敢說起。

  皇上以這種雷霆手段將此事鎮壓，誰要是敢明目張膽說出來，那就是在跟皇上作對，除非不要命了！

  顧挽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自從聽到外麵那些傳言開始，她就猜到淩倉宸要都動手了，卻始終沒想到動作會這麽快。

  淩齊燁……死了？

  顧挽傾忽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她重生而來，最大的動力就是找淩齊燁和顧雅兒報仇，如今一個突然死了，另一個就算還活著，也逃不過滿門抄斬的命運。

  她的仇報了，好像她活著的目的已經沒了，就像是身上的某一股氣被抽走一樣。

  “小姐，東宮的人一早全被收押，拉雅因為是北蠻國公主的原因，暫時還留在東宮，但已經被限製了行動。”

  甘草將外麵風的消息一點一點的說出來，幾乎事無巨細。

  顧挽傾抬眸，“紅粉呢？”

  甘草：“事發突然，我們還來不及聯係，她已經和東宮其他人一起被關起來了。”

  顧挽傾想了想，擺擺手，“讓知以把人救出來，之後何去何從隨她自己。”

  “是。”甘草頓了頓，又道：“小姐，蒼枝死了。”

  顧挽傾一怔，“怎麽回事？”

  陳氏一倒台，平風苑的下人大都被顧承洪處死。

  玉珠幫了穆雪，並說服張虎背叛陳氏，所以穆雪自然也依照規定放她離開，換了個身份出去。

  而蒼枝卻是早早發現不對，帶著細軟逃跑，早就不知去向了，怎麽又突然傳來她的死訊？

  甘草回答：“陳氏出事前安排了一次刺殺，是針對四小姐的。如今她人雖然死了，但任務沒撤回，殺手就動了手。蒼枝其實一直知道這件事，她沒有離開，暗中守著四小姐，最後為救四小姐才……”

  甘草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蒼枝背叛是事實，甚至之前還幫著陳氏陷害四小姐，她本覺得這種人不可原諒，可如今蒼枝又為了救四小姐而死，她好像也不是那麽十惡不赦。

  顧挽傾從銅鏡中看到甘草糾結的表情，不由疑惑，“怎麽了？”

  甘草撇了撇嘴，“小姐，蒼枝究竟是怎麽想的？她明明背叛了四小姐，為什麽最後又會願意為四小姐而死？”

  見她這般單純的模樣，顧挽傾笑了笑，“甘草，這世上的人都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每個人心中都有善惡兩麵，隻是有些人太惡，他的善便足以被忽視罷了。”

  甘草似懂非懂，“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她對四小姐究竟是好是壞？”

  若忠心，又怎會背叛？若不忠心，又怎願以死相救？

  顧挽傾看著她糾結的表情，失笑道：“你且當她是忠心的吧，畢竟她連命都不要還願守候四妹。”

  蒼枝究竟如何想的沒人知道，人都死了，那些事追究也沒那麽多意義。

  顧挽傾放下手上玉梳，“備上馬車，隨我出去看看。”

  “小姐要去哪兒？”

  “……去城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