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夢，萬年青玉落真的隻有這丫頭能配置？”蘇龍城一瞬間臉色大變，轉而看著長孫一夢急道：“這可不是在開玩笑，事關重大，還是——”

  “確實如此。”長孫一夢點了點頭，徐徐道：“萬年青玉落乃是毒聖一脈秘藥，世間除了星落之外，無人知其配方，隻不過數年前千宿崖失竊，萬年青玉落被人偷出了一部分，致使毒藥流入人間。”

  “千宿崖機關重重，陣法密布，不是誰都可以進得去的。”沈星洛拍手道：“所以一夢的父親自然得不到這萬年青玉落。你們誰要是不信的話，就自己去試試唄，看看能不能活著走出來。”

  “去，讓禦林軍傳訊，將長孫晟放出來。”皇帝朝著蘇龍城擺了擺手，目光轉向齊衡，聲音雖然虛弱，但是語氣卻變得極其森然道：“中書令，告訴朕，你是怎麽審訊的？朕要看看你的口供卷宗。”

  “父皇你，你現在就要——”蘇月宸的話還未說完，蘇龍城就已經出門傳令，片刻之間，禦林軍就已經快速出動，連夜進入大理寺衛獄，這一次，沒有人再去阻攔，很快，長孫晟就被提了過來。

  “一夢，你怎麽不去看看，那是你父親啊？看起來好像也沒受什麽刑訊嘛！”沈星洛躲在長孫一夢身邊，看著雖然披頭散發，但是看起來並沒有異狀的長孫晟臉色有些奇怪。長孫一夢的表現並沒有多急切，反而似乎臉上還帶著一絲奇怪的神色。

  “陛下，您，您解毒成功了？”雖然帶著鐐銬，但是長孫晟卻一眼發現了皇帝已經起身，頓時急忙匍匐到皇帝跟前，帶著一絲顫抖的額聲音道：“陛下您活過來了？”

  “長孫晟，朕問你，是你給朕下毒的？還聯合燕王打算改朝換代？”皇帝目光灼灼，盯著長孫晟一字一頓道：“說說看，你是怎麽下毒的？用的什麽毒？你從哪得到這些毒藥的？”

  “微臣，微臣——”這一刻，長孫晟的臉色驟變，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發現蘇月生就赫然站在自己跟前，而他身邊，長孫一夢更是就在一邊後，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

  “陛下，長孫晟自己招供，說是勾結燕王下毒謀害陛下，微臣也是秉公處置，不敢有假！”齊衡被人暗中推了一把之後，一下子跪了下來急道：“微臣有口供卷宗為證！”

  “不是的，陛下，中書令是嚴刑逼供，微臣，微臣不得不答，他以，他以微臣一家人，性命為要挾，微臣不得不屈服。”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長孫晟心中念頭急轉，連連磕頭道：“隻是因為微臣知道陛下中了萬年青玉落，所以中書令就肆意栽贓，微臣，微臣也是迫不得已——”

  “你迫不得已？長孫晟，你把話給本王說清楚！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句迫不得已，差點要害死陛下嗎？”蘇月宸一把上前將長孫晟打翻在地怒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惹出了多大的亂子？”

  “我父親不知道，難道寧王殿下也不知道嗎？”長孫晟連滾帶爬的跪在一邊，還沒來得及說話，長孫一夢忽然看著蘇月宸開口冷笑道：“寧王殿下就打算將自己身上的罪責推的一幹二淨？阻撓別人救治陛下，率領禁軍發動兵變，我看寧王殿下才是真的想改朝換代。”

  長孫晟的反應雖然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覺得他被逼迫屈服，所以才屈打成招，但是長孫一夢此刻卻目光凜然，轉而一掃蘇月宸，雖然帶著一絲疑惑，但是卻堅定不移。這種時候，隻有對方才有這個動機，畢竟，皇帝如果死了，那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蘇月生根本無法和對方抗衡，可以強行登基繼位。

  “你在胡說什麽？你敢誣陷本王！”長孫一夢話音未落，蘇月宸猛然間回頭，目光之中殺意十足，怒斥道：“就是你父親為了一己私利，忘了家國天下，才誤導本王，犯下大錯，他該千刀萬剮！”

  “陛下，不是的，微臣沒有，都是中書令夥同大理寺卿對微臣強行逼供啊！”長孫晟急切裏瞪了一眼長孫一夢，轉而朝著皇帝磕頭道：“請陛下勿怪，小女是一時心急，所以才口不擇言，這件事都是中書令所為，是他誘導微臣去誣告燕王殿下，說是燕王，燕王外出尋藥，是圖謀不軌，意圖號令舊部圍攻帝都，想要搶奪皇位。還威脅微臣，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胡說八道！”齊衡這個時候才猛然跪地，怒喝道：“長孫晟，本官何時對你刑訊逼供了？你自己讓大家看看，你身上有什麽傷痕？本官身為中書令，豈能和你一樣鼠目寸光，為了一己私利，就敢置天寧的江山社稷於不顧？”

  “那長孫晟的口供是怎麽回事？”皇帝似乎對於這種爭吵不休已經有些厭煩，而且此時的他掙紮著起身，在蘇龍城的攙扶之下，走到齊衡身前，聲音幽幽道：“齊衡，你跟著朕也有二十多年了，身為中書令，你該知道，長孫晟的這份口供裏麵有多少漏洞吧？告訴朕，朕中毒之後，你是怎麽想的？是真的打量著月生找不到解毒之人是嗎？所以就可以肆意栽贓，隨意捏造謊言，鼓動兵變，隻要阻止了月生見到朕，那朕就必死無疑，到時候你就是擁立新君的首功之臣了，是不是這樣？”

  “父皇所言甚是，這個齊衡當時就跟兒臣說，蘇月生一旦出城，必然會召喚舊部搶奪皇位，別說是根本沒有解毒之人，就算是有，他也不會去尋找，定然伺機——”

  蘇月宸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被皇帝一揮手給打翻在地，不過皇帝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而身形顫抖，嚇得蘇龍城急忙讓長孫一夢上前。

  “陛下不宜動怒，止勞止思，靜心凝神。”長孫一夢揮手一枚銀針刺破皇帝天井穴後，隨即取出一枚丹藥遞給蘇龍城道：“服下，可以舒緩氣血。”

  “好姑娘多謝了，稍後陛下必有重賞。”蘇龍城急急忙忙將丹藥遞到皇帝跟前就要給對方服下去，旁邊蘇月宸卻一把搶上來，顧不得自己剛剛被打的鼻青臉腫，就要奪過蘇龍城手中的丹藥，同時厲喝道：“老王叔，這個長孫一夢是長孫晟的女兒，他給的藥你敢給父皇服用，你——”

  他的話音未落，皇帝就已經自顧自的將丹藥給吞了下來，轉而陰惻惻道：“朕還沒死，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給朕滾到一邊去！”

  “齊衡，你說吧，朕給你個機會，告訴朕，你是想好了朕毒發無救之後怎麽去協助寧王登基了？”皇帝似乎對長孫一夢的丹藥效果很滿意，所以轉而看向齊衡的時候，目光也緩和了不少，但是那種隱而不現的殺氣卻一直彌漫。

  “父皇，兒臣可沒有和中書令密謀什麽，兒臣是一心擔憂父皇龍體安危，所以才——”蘇月宸在旁邊連連辯駁，但是他這句話卻讓原本推開的長孫一夢身形一頓，還沒等她回頭，齊衡那邊就出現了狀況，原本跪著的身形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中白沫不斷噴塗，雙目也瞬間變得赤紅起來。

  “服毒了？放心，在我和一夢麵前，想死那都是一種奢望！”這種異狀讓原本圍繞著齊衡的眾人連連後退，倒是沈星洛上前圍著齊衡轉了一圈之後笑道：“左右不過是七寒散而已，不過，一個朝廷大官，怎麽會有溫氏的七寒散呢？”

  “就是當年的溫氏？”長孫一夢手中銀針原本還在不斷而出，此時卻聽到這句話之後頓了一下道：“我記得溫氏不是已經煙消雲散多年了嗎？當年還是被朝廷大軍絞殺的。”

  “我怎麽知道，我還是聽師父說的。”沈星洛搖了搖頭，隨手掏出一枚奇奇怪怪的綠色藥丸給齊衡塞了進去，轉而拍手笑道：“皇帝，放心好了，你這個大官死不了的。”

  “不——”沈星洛起身的時候，長孫一夢也正在拔針，但是手卻猛然間抖了一下，她明顯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地方，轉而目光猛然間一掃齊衡背後的方向，隻是隱約見到原本整齊的官服上似乎有一道小口子。

  “有人要殺他滅口？”這一瞬間，長孫一夢目光沉吟，但是伴隨著剛剛沈星洛的一走動，其他人原本的位置都開始發生了變化，一時之間她根本判斷不了到底是誰動了手腳。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帝身上，所以長孫一夢的反應和發現無人知曉，甚至於在她起身的時候，連一直注意她的蘇月生都沒有發現異狀。

  “哼，這是畏罪自殺嗎？”皇帝哼了一聲之後，轉而朝著蘇龍城道：“去帶人給我把這個混賬關入刑部大牢，嚴加看管不得有誤，朕，要一查到底！”

  “月生，讓西風帶人把守。”皇帝一開口，此時眾人是忙不迭點頭，但是長孫一夢清冷的聲音卻一瞬間傳出，讓所有人一瞬間目光全都轉向了她身上。

  “好，就聽她的。”皇帝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轉而朝著蘇月生點頭道：“刑部大牢由你派人接手，長孫晟暫時也帶過去，等朕緩過來之後，會親自調查。”

  “父皇，這——”蘇月宸臉色一變，但是不等他話說完，皇帝冷然道：“寧王蘇月宸是非不分，處置失當，深失朕望，著令回府幽閉，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