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五子棋
作者:漁火愁眠      更新:2021-02-04 00:05      字數:3235
  趙政微笑著,便好奇寶寶一樣四處張望的無缺道:“怎麽樣,這裏是不是看起來挺不錯的,不如你別走了,和我在這安陽城中呆一輩子得了。”

  無缺咂了咂嘴,似乎也在心中思慮,到底應不應該改變主意,不去看什麽鬼東西江湖,做什麽勞什子大俠,在這安陽城中就如此安安靜靜地呆一輩子,的確是一手非常不錯的選擇。

  別的不說,就僅僅這擦個屁股都使錦帛這一手,就能讓無缺整日都待在廁所裏,感受感受這所謂的有錢人的生活去。

  無缺好似心中思索了許久,終於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算了算了,比起這擦屁股的錦帛,那土疙瘩更適合我的屁股,不然用不慣。”

  趙政沒聽見這滿腦子總是一些出奇想法的無缺,方才說了什麽,就問道:“怎麽樣?你剛才說啥,是不是心動了。”

  無缺嘿嘿一笑,又從桌上拿過來一個大紅的柿子來,咬了一口,軟軟甜甜,卻冰牙。

  “還是算了,我這輩子生來的賤骨頭,過不慣你們這些有錢人的生活,你看看你這太子東宮裏頭。”

  無缺伸手,遠遠地指了指遠處的那處小茅房,道:“裏頭擦屁股用的都是我穿不起的錦帛,用的我心裏隔應的很。”

  趙政笑出聲來,也從桌上挑了個最大的紅水柿子,道:“說實話,我其實也覺得,土疙瘩比那玩意好用的多。”

  無缺反倒好像驚訝無比。

  沒想到這天下間一人之下的大秦太子殿下,也知道土疙瘩有這等妙用。

  趙政咧著嘴哈哈笑了笑,道:“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我是這東宮太子,也是這諾大的宮殿中的主人,饞是真的會生活奢侈了?”

  無缺茫然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覺得趙政說得對。

  趙政將手中的柿子吃了個一幹二淨,把兒也隨意往旁邊一丟,道:“想什麽呢!我兩年前在義渠那個鬼地方,許是和你曾經和那個叫阿二的黃狗搶棉襖穿,過的一個生活來著。”

  無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政臉色不太好看,伸手在他腦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道:“笑個屁!”

  自知得了太子殿下無意中流露出來的糗事,討不到好果子吃的無缺便悻悻然跑的無影無蹤。

  雖然嘴裏說著對這擦屁股都用錦帛的皇宮大內沒有多少興趣,但是如今既然能感受感受,他自然是不想錯過的。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這個道理,無缺相信總沒錯的。

  東宮中總有房屋大大小小,無缺好似都要去轉轉,林林總總百十多間,得費些時間。

  像曾經一樣,老規矩先伺候趙政吃過了飯,青鳥便要名義上哄這位太子殿下睡覺。

  其實無非是睡不著,二人要在一旁玩幾局棋來。

  趙政自然沒有那等覺悟學那個光看看棋盤就能把他搞混的圍棋去,於是“聰明絕頂”的太子殿下,便自行研發出個簡單的五子玩法。

  以至於後來在許多小太監和宮女裏頭廣為流傳。

  後來傳到許多翰林院裏頭那些個國手的耳中眼中,氣的這些個能在十九縱橫的棋盤上都不曾動怒的老爺們,差點給背過氣去。

  而青鳥自然也將這趙政的拿手絕活,代代相傳一樣教給了丫頭春菜,三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而作為研發這等,能氣死一輩子都鋪在圍棋這一個行當上的那些老家夥玩法的罪魁禍首,太子殿下玩起這五子玩法的時候,卻是往往勝少輸多,贏不了幾次一學就會的青鳥。

  這時候,趙政房間都三人,都是各自的臉上貼著多多少少不等的小紙條來。

  雙方輸一局便要自己吐口水給自己臉上貼一張一指寬左右的紙條,這是趙政玩這五子棋的老規矩了。

  青鳥的臉上沒貼著多少,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趙政臉上則貼了小十幾張,隻能瞅見五官了。

  至於最近這才接觸這等玩法的丫頭春菜,則是最為慘烈的一個,整張臉都貼滿了小紙條,僅僅隻能看見兩隻滴溜溜轉的眼珠子。

  卻不曾有一丁點的委屈,反而好像玩的十分開心一樣。

  “我贏了耶!”

  半天也不見得能給別人臉上貼一個紙條的丫頭春菜,這時候突然蹦了起來,好似很開心一般。

  被一個冷不丁鑽了空子贏了一把的趙政,露出幾分被人算計過後風吹屁股的憂傷來,認命地閉上眼睛。

  春菜丫頭急忙就要去在一旁的桌上去取紙條,可等到將之拿到手裏以後,春菜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要往太子殿下的臉上貼來著。

  平日就很是小心翼翼的春菜,這時候不僅忐忑了幾分,不敢伸手去拿那桌上的小紙條,去給太子殿下的臉上貼。

  趙政等了一會兒,伸著舌頭等著有人來沾自己的口水往臉上貼張紙條,卻半天也不曾等到有人來。

  他有幾分詫異,睜開眼睛,卻發現正一臉局促的春菜,正有些尷尬地等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貼。

  趙政笑了笑,道:“春菜,還等什麽呢。願賭服輸,快貼吧!”

  春菜似乎鼓起勇氣,卻還是將那已經快要拿起來的手,給放了下去。

  青鳥在一旁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丫頭?你等什麽呢?你舍不得貼他,他剛才貼你的時候,可是半分情麵也不曾留過來著。”

  趙政嘿嘿一笑,便也符合道:“是啊!春菜,玩遊戲就要輸的起,快貼吧!”

  被二人一來一去,不停地鼓勵之下,春菜這才緩緩伸出手來,準備將手中那張不過一指寬度的紙條,朝著趙政的腦門上貼去。

  就在那紙條離著趙政的腦門隻剩下不過一掌距離的時候,本就抵觸十分的丫頭,瞬間又給蔫了下去。

  眼瞅著又要退縮不敢的春菜,青鳥算是心中十分的無語。

  她眼疾手快,從春菜手中將紙條給奪了下來,不等春菜驚訝之餘,手指迅速揮舞,在春菜那因為驚訝而緩緩張開嘴巴而伸出一些的小舌頭上沾了沾口水,三下五除二就貼在的趙政的腦門上。

  趙政還沒反應過來,一張溫熱濕潤的紙條就已經遮住了自己的左眼。

  春菜丫頭驚呼一聲,臉色突然紅彤彤的,又突然低頭下去,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趙政尷尬地訕訕一笑,將臉上的所有紙張都給扯了下來。

  青鳥一臉壞笑地看著此時局促的二人,好似得了勝利的小貓一樣。

  “咳咳!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歇息吧!明天還有事做呢。”

  趙政忍不住開口,將這有些尷尬的寧靜打破。

  春菜臉紅著不敢說話,隻得點了點頭。

  青鳥冷哼一聲,撇下一句“不過如此,還是個臭棋簍子”以後,便帶著春菜出了門,揚長而去。

  兩個姑娘出了門,本來還熱熱鬧鬧的屋裏,瞬間便冷清了不少。

  方才開著的窗戶響動了一聲,趙政循聲望去,便是看見一隻渾身雪白的貓兒,正趁著月光看著他。

  趙政罵了一句:“二喵你又死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一臉孤冷高傲勁頭的二喵似乎並不想搭理這個看見他就出言不遜的人,踩著貓步便朝著床上走去,倒頭便睡。

  趙政歎息一聲,苦笑著搖搖頭。

  自打辛瑤離去,給自己將二喵留下來,便是經常整日裏也不見得幾眼,都是不喜歡白天在哪裏野,晚上卻能自己找路回來,奇怪的很。

  趙政也起身躺在床上,兩隻手枕在腦後,笑著罵道:“你個小畜生倒是清閑,白天出去玩,夜裏回來睡,知不知道我比你累多了。”

  說著趙政伸手在二喵那柔柔軟軟的肚皮上摸了摸,又伸長鼻子狠狠吸了幾口,這才戀戀不舍地道:“嘖嘖嘖!沒那味道了!”

  還在腦海中回想著以往在龍牙山上聞到二喵身上那醉人香氣的太子殿下,臉上帶著傻笑。

  他似乎又能瞧見,那一襲粉裙的女子,懷中抱著一身純白的貓兒,正一臉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表情看著她,可愛的很。

  趙政想著,便有些遺憾。

  “也不知道瑤瑤如今回了那新月氏沒有,過的怎麽樣了。”

  說著他翻身又揉了揉二喵的腦袋,道:“沒想到她還是個小公主,真是出人意料,你說是不是?”

  二喵哪裏管這個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的瘋子,早就已經睡的呼呼聲想起來。

  趙政在這吃糧不管事的小畜生腦門上彈了一下,惹的二喵伸出兩個肉嘟嘟的爪子,將自己的腦門給護了起來,又接著睡。

  太子殿下正在逗貓,卻不料就在二喵方才進來的窗口,正有一道身影,整呆呆地看著自己。

  趙俊一臉的慈祥和藹,正單手負立,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今日方才回來的兒子。

  盡管這個兒子回來已經過去半天,也沒能來看看自己這個當爹的。

  趙政全然不知自己身後站著的人,還在一本正經的揉弄著二喵,不想讓它睡著。

  惹的二喵不停地喵喵叫著,對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男人很是不滿。

  可越是這樣,趙政便好像越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