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個男人一台戲
作者:漁火愁眠      更新:2020-12-15 19:29      字數:3594
  今日濟世堂大門緊閉,外頭的人不知道,這竺昌城中最大的藥材鋪子,為何突然關門大吉。

  些許前來買藥的人,也都是摸著腦袋敗興而歸,不明所以。

  外頭的人疑惑,隻是濟世堂中的人,卻依舊十分滋潤。

  如今,渾身赤裸的金縱倚靠在床簷上,懷裏是昨夜被他蹂躪要了許多次的女子小蓮。

  他金縱其實並不是個像他弟弟那般沉迷聲色,離開就活不了都人。

  相反,他從小在眾人的心中都是一個乖的不能再乖的孩子,人盡皆知。

  隻是所有人當初都沒有發現,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而已。

  金縱手中還捏著那團柔軟,時不時揉搓一下,引來那已經熟睡的女子聲聲嚶嚀。

  金縱閉著眼,似乎是在享受,同時也等待著有人來臨。

  等昨日和他說好的於閔來臨!

  不多時,自打昨日雖然沒接到主家死的一個不剩的消息,但是看見二公子突然暴斃的周掌櫃,此時無論麵對眼前的大少爺做什麽,都顯得異常拘謹害怕。

  更別提濟世堂被大公子昨夜帶來的人嗬嗬控製了個水泄不通。

  周掌櫃輕輕叩了叩門,輕聲道:“大……大少爺,刺史大人到了,您看……”

  金縱眼睛猛地睜開,似乎射出兩道光一般。

  他輕笑了一聲,朝著外頭道:“知道了周叔,就說我馬上來!”

  說著,金縱又看了看懷裏已經渾身傷痕的嬌軀,伸手在小蓮身上摸索好一會兒,這才起身穿衣離開。

  今日,就是他金縱滅門以後,賭局開盤的時候!

  ————

  臨近午時,醉翁閣的人也越來越多,趙政便上了樓,繼續等待。

  隻是不同的是,方才等的是金家老爺子,如今等的是金家小崽子。

  實話實話,今早得來的消息,還是令趙政心中十分的不舒服,有一種東西得而複失都感覺。

  總覺得不得勁。對於他趙政來說,出門不撿錢,就算是虧了!

  雖然心中有幾分鬱悶,不過趙政此時還是磕著瓜子,悠然自得地晃蕩著二郎腿,似乎非常閑一般。

  差不多也快人來了!

  …………

  果然,不消片刻,門外的楊孝叩門,道:“殿下!那金家大少爺和於閔,在外頭等候求見!”

  趙政微笑,將桌上瓜子皮盡數丟掉,道:“讓他倆進來!”

  楊孝“嗯”一聲,隨即離去。

  趙政起身伸了個懶腰,突然自言自語道:“一場大戲藥開始嘍!隻是不能帶辛瑤來看。嘖嘖嘖,可惜可惜!”

  ……

  未幾,兩個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兩個人便現在趙政麵前。

  正是在濟世堂相會的於閔金縱二人。

  而此時他們三人眼神中都是各自為營,透露著詭異。

  不等趙政開口詢問,金縱已然跪了下去,聲淚俱下,道:“請殿下降罪!罪民罪該萬死,萬死不辭!”

  於閔見縫插針,也是不情願地跪拜下去,道:“望殿下明察,竺昌城金家長子金縱,為我大秦大義滅親,臣以為,甚至應當予以獎勵才行!”

  趙政看著眼前似乎是在唱雙簧的兩個人,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跪著的二人,道:“兩位不急,一個一個來,金公子,你先說說,本王今日起的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金縱伏在地上,嘴裏冷笑一下,眼前的太子殿下,也是個虛偽藏拙的好手!

  他腦袋低了又低,突然嗓音沙啞,似乎哭出來一般,可憐兮兮道:“殿下有所不知,昨日離別的殿下,我回到家中,雖然不知道殿下會如何處置舍弟,但是君要臣死臣不死視為不忠!”

  說著,金縱甚至抹了抹眼淚,裝的無比相像,又道:“可是我回家之後,卻無意中發現家父和舍弟竟然要去勾結那人世間的殺手,要去謀害殿下!此事刻不容緩,為了殿下的安危,我隻得去找刺史大人,情況緊急,我金家隻得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殿下~!”

  金縱越說似乎情緒激動,甚至最終涕泗橫流,聲音悲拗。

  趙政冷眼看著地下跪著的人唱的大戲,一言不發。

  許久他才摸了摸下巴,裝模作樣,道:“如此本王便知道了,是你的父親要勾結人世間謀害本王,而你就向於大人揭發了他,然後就將自家滿門抄斬了,是不是?”

  金縱似乎覺得也不滿意,又道:“殿下!罪臣罪該萬死!家父膽敢買凶謀害殿下是為不忠!而我金縱為此害死了自己父親和滿門,是為不孝!請殿下降罪!治臣不忠不義之罪!”

  趙政覺得有趣,甚至嘴角噙著微笑,看了看地上也是跪著的刺史於閔,突然也是裝模作樣起來,歎息一聲,道:“唉!本王昨日和金家主聊的還算甚歡,說讓金二公子去給於大人管教管教就好,不曾想他怎會如此糊塗,犯下這等大罪呢?”

  說著,他又看了看於閔,道:“此事幹係重大,本王尚且年輕,不知如何決斷,刺史大人以為如何呢?”

  趙政懶得和他倆唱戲,他更喜歡看眼前的二人唱,他看才是王道。

  於閔聞言,腦袋又低了一些,隨即道:“殿下!臣以為,金家大公子金縱並沒有這等所謂的不忠不孝的罪名。相反,臣以為他忠孝兩全!”

  趙政“哦!”了一聲,有些驚喜的看著下麵的人,準備聽他如何將這黑白顛倒,口吐蓮花。

  如若不是因為場合,趙政真想再拿一把瓜子。一邊喝茶一邊看這兩個人將這才大戲給唱下去。

  於閔繼續,道:“殿下!金縱及時發現自己父親謀害殿下的罪行,能大義滅親將這等事情告知下官,是為“忠”;而下令抄他金家滿門的人,不是金縱是下官。而金縱得知下官要如此做的時候,並沒有阻止更是為忠,而後卻在父親屍首麵前失聲痛哭,方才下官才將他強行拉開這裏,足見他的“孝”。因此下官才敢說他不僅不是不忠不孝,反而忠孝兩全!”

  趙政瞪大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跪著,將黑的說成白的的於閔,不禁嘴角微笑,卻強忍著不敢笑出聲來。

  不多時,趙政終於正色些許。

  他自然知道來的這二人是為什麽而來的。明麵上是來請罪,實際上不過是一個邀功一個求保而已。

  趙政對這些並不感冒,甚至對於金賚的死和整個金家的滿門抄斬,他都隻是意外而不會氣急敗壞。

  得知曾經的趙地士族和人世間的勾結,本就是一個意外收獲而已,如今收獲不在,他也差不多該回京了!

  因此,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趙政才懶得和這兩個雙簧演員在這裏“鬥智鬥勇”。

  趙政清了清嗓子,隨即點了點頭,道:“於大人說的不錯!金縱雖然看似不忠不義,但是實則忠孝兩全我大秦能有金公子這樣的人,何愁天下不定呢?”

  金縱語氣誠惶誠恐,道:“殿下!罪民萬萬當不起這等殊榮!”

  趙政急忙擺手,道:“非也非也!金公子你忠孝兩全,宅心仁厚,本王也快走了,剩下的事情就全權交給於大人了,你們金家掌握著整個趙地的藥材,你快快下去整頓一下,莫要讓百姓病無藥食啊!”

  趙政越說越覺得心中惡寒,曾經是金縱如此說他,而今日竟然換了個位置,讓他拿這等詞語去形容地下一個不忠不義的斯文敗類,的確令人作嘔。

  趙政心中腹誹,是不是昨日金縱如此形容他的時候,心中也是這等惡寒惡心呢?想來差不多是。

  趙政咂了咂嘴,看向金縱的眼神突然帶上了幾分憐憫。

  金縱語氣古井無波的平淡,道:“謝過殿下!罪民一定戴罪立功,殫精竭慮,為我大秦百姓造福,不辜負殿下的期望!”

  趙政“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了也還跪著許久不言的幽州刺史於閔,道:“於大人!”

  於閔道:“臣在!”

  趙政摸著下巴,又道:“這次你能如此盡心盡力,保護本王的人身安危不受那人世間的賊人侵擾,理應嘉獎才對!”

  “殿下嚴重了!這等都是臣的分內之事,哪敢妄言嘉獎呢,隻要殿下平安,就是對臣的最大嘉獎了!”

  趙政撇了撇嘴,繼續道:“可是本王這次出來可沒帶什麽東西,再者說了。”

  他聲音突然小了些許,道:“再者說,嘉獎朝廷命官這等事情,可是隻有我那皇帝老子才能做的來的事情,本王若是僭越了,說不定回去也得吃板子甚至被殺頭的!所以本王就不能給你什麽嘉獎了!”

  於閔剛準備說什麽,卻被趙政打斷。

  “但是!請於大人放心,等本王待會兒休書一封,讓安陽宮中的父皇為您封賞就行,相信他聽了刺史大人對本王的好,也一定不吝封賞的!”

  於閔剛到嘴邊的話又給生生咽了下去,隻能道:“謝過殿下!”

  趙政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張空頭支票開的在跪和在坐的三人心知肚明。就是要封賞沒有,不過可以口頭表揚表揚,不過這等口頭表揚,就如同金縱誇趙政“宅心仁厚”一般。

  實屬於野驢放屁,聊勝於無的意思都沒有。

  趙政看著二人,又道:“既然如此,二位就快快起來趕緊處理這檔子事情吧!本王也商榷一下何時動身離去了。”

  於閔二人起身,朝著趙政又施了一禮,隨即轉身便離開。

  “金公子”

  趙政突然開口,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金縱。

  金縱被著冷不丁的一叫弄的有些狐疑,便看向趙政,道:“殿下還有什麽要吩咐罪民的麽?”

  趙政微笑幾分,道:“沒有,卻隻是覺得金公子這等心性,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金縱突然便知道了眼前的太子殿下是什麽意思。

  他也是微笑,道:“殿下過獎了!罪名普通的緊。”

  趙政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離去,道:“怎麽會,這可一丁點也不普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