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菜姑娘覺得呢？”

  趙俊將頭偏向又一言不發的丫頭春菜，悠悠道。

  “我全聽青鳥姐姐的安排，都行的！”

  又多看了幾眼這個一丁點主見都沒有的小女子，趙俊收回來目光，又望向青鳥，道：“既然如此，那你倆便先下去吧！朕還有事情要做。就被陪你們兩個聊天了。”

  青鳥施了一禮，又不放心的確定了一句：“那陛下到時候可得說話算話，楊大人回京之後，可得趕緊通知我倆！”

  趙俊哭笑不得，隻得給這小丫頭吃了個定心丸，道：“放心吧，朕說話自然是算話的，你難道還不放心麽？”

  青鳥連忙回道：“自然不敢！”

  趙俊臉色佯裝微怒，冷冷道：“那就趕快下去吧！”

  “是！”

  ……

  隻等到兩個女子出了若雲宮，趙俊臉色收起方才的緩和之色，不僅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就連語氣也有些冰冰冷冷，朝著殿外喊了一聲：“王總管，進來！”

  外頭，目送著兩個踩著小碎步離開的女子，王賓聽到殿內有人喊，便趕緊進來，弓著道：“陛下，叫老奴有什麽事要吩咐的麽？”

  趙俊提筆，於桌上的白紙上奮筆疾書，邊寫邊說道：“傳朕的旨意，讓正在瀚城監工的楊孝趕緊回來，朕有別的任務交給他，另外，將這封書信差人送到幽州，親手交到刺史於閔的手上！”

  得了命令，王賓點了點頭，道：“是！”

  趙俊寫的極快，沒過多久一張寫滿狼毫小楷的信件就被封裝起來，背後蓋上煌煌大印。

  揮了揮手，底下等著的王賓便走上前來，將信捧起，道：“陛下還有別的吩咐麽？”

  趙俊寫完，作思索狀，扶著額頭閉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道：“沒了！”

  王賓這才彎了彎腰，拿著那封書信便朝著外麵走去。

  “等等！”

  身後，趙俊有些複雜和急切的聲音傳來，好像還有事沒有交代清楚，王賓轉身，靜靜等著這位聖上還有什麽話要講。

  趙俊心中掙紮了許久，方才似乎下定決心了一般，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算了，此事等楊孝回來了再說，你先下去吧，記得讓楊孝盡快回來！”

  王賓點了點頭，道：“是，陛下！”

  趙俊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看著出了門的總管王賓，趙俊緊接著便雙手交叉，托著下巴，看著那門外一直延伸下去的石階。

  石階上，太監王賓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直至消失不見。

  ……

  若雲宮外頭，出來的青鳥春菜二人正往回走。

  顯而易見，得了趙俊口頭承諾的青鳥有些欣喜，臉上掛著笑容，看見哪個宮女小太監都打個招呼，也甭管認不認識，總之禮數周到。

  她的身後，來的時候扭扭捏捏，回的時候也是默不作聲的丫頭春菜就顯得恬靜了許多，隻是走著，仍然不說話。

  本來心裏歡喜開心的青鳥，被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春菜搞的實在覺得無趣，便後退幾步，道：“我說，你個死丫頭，這都能見到太子殿下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悶悶不樂呢，被陛下嚇得，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被問到的女子隻是咧了咧嘴，微笑道：“哪裏有，青鳥姐姐在說什麽呢。”

  “嘁！那我看你悶悶不樂的，又有什麽心事了？是不是越發到了跟前，越發的想念喲！”

  不等春菜發話，話嘮一樣的女子又接著說：“可不是麽，春菜是那小子從義渠那個山高路遠的地方都要帶回來的人，自然是兩情相悅嘍！”

  走路的丫頭被這話給鬧了個大臉紅，急忙道：“青鳥姐姐！你又來了，明明是你更想見到殿下，又不是我。”

  青鳥也不避諱，仰著腦袋，語氣曖昧，道：“那當然了，這小子我從小就照顧他，這麽多年當然習慣了，離不開，可你呢？你又為啥想見他呢！”

  春菜唯唯諾諾，半天才說道：“我哪有。。。”

  青鳥也不再逗弄動不動就臉紅的姑娘，隻是繼續走在前麵，回想起以前趙政還沒去龍牙山的日子。

  “我告訴你，你別聽周圍的人說，還有方才陛下都說，太子殿下是什麽京城“四害”裏頭最大的禍害，那都是以訛傳訛的，殿下本性不壞，隻是貪玩。”

  春菜“哦”了一聲，卻不說話，靜靜的繼續聽著故事。

  青鳥麵色欣喜，道：“殿下小時候沒人和他玩，都忌憚這個身份，除了那個小未婚妻郭芷蘭以外，別人都躲著他。因此，殿下從小便想在人前顯露幾分，整日裏捉弄別人，卻不想被人越來越討厭了，再後來遇見曹陽於賀甲兩個，本來隻是想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到後來都變成三個人的愛好了，最後，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大禍害嘍。”

  春菜咯咯格地笑著，似乎被趙政這傳奇的過往給逗了了，便好奇的問道：“那他都是怎麽捉弄人的？”

  青鳥想了想，道：“就是所謂的偷雞摸狗嘍，藏翰林院女同學的發簪，給男同學座椅上倒水，給先生的蒲團上抹桃膠什麽的，後來翰林院裏，就沒一個願意教這三個學生的老師了，就連太子太傅，都是看在那乖巧聰明，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的郭芷蘭麵子上，才連帶著這個小未婚夫，一塊教的。”

  青鳥頓了頓，咽了口吐沫，繼續長篇大論，道：“當然，這都是小時候，長大了最恐怖，也是這小子幹的最離譜的一件事就是，給禦宴上的文武百官下了十幾包“吊百斤”了。”

  春菜突然疑惑起來，好奇問道：“吊百斤？那是什麽東西？”

  青鳥停下腳步，轉過頭，麵色古怪，道：“你不知道吊百斤？”

  春菜搖了搖無辜的小腦袋，兩隻眼睛都是迷茫天真。

  青鳥壞笑一聲，便湊上前去，趴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便見得，本來眼睛掙得大大的，一臉求知欲望的女子，突然臉紅到脖子跟。

  直回到東宮都沒有消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