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趕緊推開車門走出來，擋到她麵前。

  他沒等汪千雅同意，接過她手裏的拖箱，放進車子後備箱說：

  “你不要生氣，一個兒，我給你解釋。”

  放好行李箱，兩周幫她拉開後排車門說：

  “來，汪千雅，坐進來，我們這就出發。”

  汪千雅猶豫了一下，坐進車子，臉色還是陰得要下雨。

  葉楓把車子開出去後，從前麵的反光鏡裏看她，問：

  “你不知道是我？”

  “溫總沒有說是你，要是說了，我就不會來。”

  “為什麽呢？”

  莊千雅沉默了一會，才說：“沒有為什麽，我不想跟你一起出去。”

  葉楓知道她生氣的原因，昨天他傷了她自尊心，現在要把她挽回來。

  “汪千雅，其實，我對你，嘿嘿，怎麽說呢？也是有好感的。真的，你也很漂亮，人又好，溫婉可人。我一直想，但。”

  葉楓訥訥地，不知怎麽表達自已的心情才好。

  汪千雅沒好氣地打斷他說：

  “你言不由衷，就不要說了。”

  “不是，我是。”葉楓越發尷尬，臉上有些發臊。

  汪千雅烏著臉，點穿他說：“我知道，你心裏隻有溫總。你眼睛朝上長，不要再往下看我。我沒法跟她比。不管是長相，還是家境，都有天壤之別。我配不上你，你還是去當豪門女婿吧。”

  葉楓被說得更加難堪，無地自容。

  “你的長相，還是可以的，身材也跟她差不多。”

  葉楓心情矛盾，說話不流利，還前後矛盾，甚至顛三倒四：

  “我是對她有好感，這個我不否認。我的情況，其實跟你差不多，家境比你還差。所以，我們倒是比較適合的，隻是我。”

  他說到這裏，又把自已說進死胡同。

  莊千雅偏偏是個頂真的女孩。她等了一會，不聽他說下去，追問：

  “隻有什麽？你怎麽一直說半句話啊？”

  “隻是我，我隻是。”

  葉楓腦子像短路一樣，想不出合適的話接下去。

  這在他是第一次，弄得他背上汗津津的，尷尬極了。

  他也知道在女孩子麵前說實話，會更傷她自尊心。說了等於把她往外推，索性不說為好。

  他不說，汪千雅更加生氣。她陰著臉，一言不發。

  車子裏的氣氛沉悶而又尷尬。

  一直到一個服務區，這種氣氛才被一個意外弄得曖昧起來。

  停好車，出去上廁所。他們一前一後往廁所裏走。男人上廁所都比女人快，葉楓小完便先走出來。

  他站在外麵台階下等汪千雅，手裏看著手機微信。汪千雅上完廁所走出來，眼睛向外麵張望，尋找葉楓的車子。

  她踏空一級台階，身子猛地往前撲去。她“啊啊”地尖叫著，眼看要撲到下麵背對著他的人身上，一看他就是葉楓，便朝斜刺裏衝過去。

  葉楓聽到叫聲，回頭一看，見汪千雅正從上麵台階上撲下來，他在轉身的同時把身體往右一閃，想接住撲跌下來的汪千雅。

  汪千雅因為慣性作用，刹腳不住，一頭撲進葉楓懷抱。衝得葉楓連連後退，好在他有內勁，退了四五步才站住，葉楓張著兩臂沒有抱上去。

  汪千雅重重地撲在他懷裏，右臉跟葉楓的左臉蹭了一下。她站穩後推開葉楓，紅著臉埋怨他：

  “你幹什麽？是不是故意的？”

  葉楓不氣反笑：

  “是你自已撲進我懷裏，怎麽還怪我？你差點把我撲倒，是我托住了你，你應該謝我才對。”

  場上看到的旅客都笑了。

  跟上次於詩曼撲進他懷裏一樣，葉楓也結結實實感為覺到她的身體，蹭到她香臉。這次，葉楓吸取教訓，把兩手伸展開，沒去推她身體。

  葉楓嘀咕：“美女怎麽都這樣不講理？真是野蠻女友！”

  “誰是你女友啊？”

  汪千雅朝他桑塔那走去，嘴裏警告他說：

  “你敢趁這次我們單獨出來的機會，對我耍流氓，我對你不客氣！”

  葉楓看著她問：

  “你怎麽對我不客氣呢？”

  “哼。”汪千雅偏過頭，做出一副不搭理他的神情。

  葉楓無語，坐進駕駛室，開著車子繼續上路，兩人一路無話。

  他們到的第一站是個服裝廠，它是溫怡集團下屬一個實體企業。這個廠規模不小，有兩排又長又大的廠房，二三十畝地的廠區，裏麵有幢六層高的辦公樓。

  葉楓跟汪千雅說好，以采購外貿服裝名義，到雪豹服裝廠來考察。他們對門衛說了一聲，又問了一下，才把車子開進廠門，一直開到辦公樓前停住。

  停好車，他們走進廠部辦公樓，直接走到二樓最東頭的總經理室。

  葉楓帶著汪千雅走進去，對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漂亮女孩說：

  “你好，你是袁總吧。”

  袁總叫袁珊珊。葉楓在溫怡集團所屬子公司名錄上查看過，也通過手機百度搜索了解過這個服裝廠的基本情況。

  袁珊珊抬起頭看著他們，淡淡地問：

  “你們是哪裏的？”

  “我們是一個服裝外貿公司的，想來你們廠看一下設計樣式和生產能力。”

  葉楓已經想好微服私訪的說辭：

  “你能帶我們參觀一個設計室和生產車間嗎？”

  “哦，你們是什麽服裝外貿公司？”

  袁珊珊跟一般美女老總一樣，態度很是冷傲。

  “我們是新友外貿公司的。”

  葉楓隨便想了一個公司名稱，沒有上前跟她交換名片。

  袁珊珊打量著他們，對他們的身份有些不相信，懶洋洋地說：

  “好吧，我讓人帶你們去看。”

  她拉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叫來一個中年女人，對她說：

  “洪經理，他們是新友外貿公司的，要采購服裝，你帶他們到生產車間和設計室看一下。”

  洪經理叫洪惠花，她是廠裏銷售部經理。

  洪惠花是個矮胖女人，她不卑不亢地領著葉楓和汪千雅去看生產車間。一個自動化程度較高流水車間，一個用縫紉機製衣人工車間。

  洪惠平不太會公關，也沒有拉關係的積極性，她隻是帶他們看，不給他們作介紹，也不跟他們攀談。

  葉楓隻是默默地走馬觀花，他和汪千雅不是內行，不宜多說話，怕說外行話。但葉楓的眼睛很毒，他走了一圈，掃了一遍，就發現好幾個管理問題。

  看完車間，洪惠花又帶他們到服裝設計部去參觀。設計部經理叫陸小菊，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長相一般，身材不錯。

  洪惠花跟陸小菊說了一下，陸小菊領葉楓和汪千雅去看設計室和成衣展覽室，還有設計部辦公室。

  陸小菊比洪惠花稍微熱情一點，邊走邊給他們作著介紹。

  設計部規模很大，整整一個樓麵，總共有二十多個員工，三個設計室，應該是個實力不小的服裝設計團隊。

  但他們設計的服裝樣式並不新穎時尚，裏麵的五六個設計師比設計的服裝要漂亮，讓人看著眼睛發亮，看了想回頭再看。

  葉楓心想，她們設計的服裝，能讓人也有這樣的回頭欲就好了。

  葉楓和汪千雅也是隻看不說，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完。從設計部出來，葉楓對洪惠花說：

  “我們去跟袁總談一下。”

  洪惠花說：

  “在銷售上，你跟我談就行。”

  葉楓說：“我們不光談銷售，還有其它問題。”

  “好吧。”洪惠花帶他們到她負責的銷售部看了一下。

  銷售部辦公室裏坐著六七個銷售人員，其中有兩個女孩特別漂亮，葉楓想憑她們的美貌，銷售業績應該不錯吧？

  回到總經理室，葉楓走進去對袁珊珊說：

  “袁總，我們走了一圈，看了一遍，想跟你交換一下意見。”

  “交換意見？”

  袁珊珊身子一震，抬頭重新打量著他們，感覺這對年輕人有些可疑，傲慢地坐在那裏不動。

  “袁總，我們想跟你談一下。”

  葉楓隻得改變說法，站在她辦公桌前說。

  袁珊珊不冷不熱地說：

  “談銷售上的事，你跟洪經理談吧，她是銷售部經理。”

  她對客戶怎麽這麽冷淡？

  葉楓心裏有些不爽，怪不得整個公司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設計的服裝樣式缺乏創意，款式老舊，跟不上形勢。

  管理上問題很多，必須跟她談一下。再說他們又不是真的來采購服裝的，對銷售是外行，真正談銷售就要穿繃。

  葉楓說：“不光談銷售，還是其它問題要談。”

  袁珊珊這才站起來，有些不高興地說：

  “好，那你們坐一下吧。洪經理，你也坐一下。”

  她讓他們在會客區坐下，才拉起座機電話：

  “胡秘書，你過來一下。”

  胡秘書是個跟汪千雅差不多漂亮高桃的女孩。

  袁珊珊對她說：

  “胡秘書，你給他們泡杯茶，然後也聽一下吧。”

  胡秘書給他們泡好茶，在會客區裏的沙發上坐下，眼睛瞄著比她還要年輕的葉楓和汪千雅，臉上顯出輕視之色。

  等袁珊珊坐下，葉楓才開口說：

  “袁總，還有洪經理，胡秘書，我們剛才看了一下生產車間和設計部，還有銷售部。生產部，設計部，銷售部，是服裝廠的三大核心部門，我們都走馬觀花看了一遍。發現一些問題，想跟你們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