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有些留戀地說：

  “本來，我們說好，今天上午一起走的。”

  趙含韻猶豫了一下說：

  “好吧。”

  她說著就走出去，朝樓下走。

  葉楓暗暗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放心地追在她屁股後麵問：

  “含韻，你準備跟我媽怎麽說？”

  他怕嬌妻說不來話，雪上加霜，把他媽氣走。

  “我知道怎麽說。”

  趙含韻的臉上沒有表情。

  “含韻，你不能再氣她。”

  葉楓求著她說：

  “昨天晚上，她就哭著要走了。人都是有尊嚴的，你就給我一個做兒子的麵子，好不好？”

  趙含韻不出聲，隻顧走。

  葉楓的心又提起來。

  走到西廂屋門外，早已起床的媽媽劉玉蘋，見趙含韻朝她看過來，以為要來罵她，嚇得臉色發青，目光朝後麵的兒子直看。

  她從門口退進屋裏，站在收拾好的行李包前，有些緊張看著兒媳婦。她不知道叫她什麽好，尷尬地動著嘴巴，欲言又止。

  趙含韻走進去，看著窮婆婆腳邊的包裹，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葉楓好緊張，心在喉嚨口直跳。

  “媽。”

  趙含韻聲音響亮地叫了婆婆一聲，說：

  “你這是怎麽啦？包裹都打好了。”

  劉玉蘋沒想到兒媳婦不是來罵她的，而是來叫她媽的，眼睛一紅，就哧哧地哭了。

  她伸出粗糙的手背，抹著眼睛說：

  “我的，好兒媳，我要，走了。我不能，在這裏，給你們，增添麻煩。”

  葉楓也被嬌妻這突然的一聲“媽”，叫得熱淚盈眶。

  這是感動的熱淚。

  “媽，昨天，我對你不好，向你賠禮道歉。”

  趙含韻又誠懇地說：

  “你不要走，就住在這裏，啊。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對待你了。”

  劉玉蘋感動得哭出聲來。

  這是喜極而泣！

  葉楓抹著眼睛對媽媽說：

  “媽，含韻留你，你就住下來，啊。過幾天，我幫你到外麵租間房，開個餛飩店什麽的。有個事情做，就踏實了。”

  “嗯，好，好的。”

  媽擤著鼻涕，點頭應答。

  “媽，去吃早飯吧。吃完，我要去上班。”

  趙含韻領婆婆去別墅裏吃早飯。

  吃完早飯，趙含韻他們去上班，葉楓就下去到廂房裏跟媽媽說話。

  媽媽向他訴說了葉良一家人坑害他們的經過，葉楓氣得拍案而起。他決定馬上去追查爛尾樓事件，以此為突破口，把被大伯家吞吃掉的股份要回來。

  他先給娜貝打電話：

  “娜貝，請你幫我查找妹妹葉靜的下落。”

  娜貝高興地說：

  “好的，葉隊，你妹妹是什麽情況？”

  葉楓回憶著說：

  “我妹妹叫葉靜，我參軍跟她分別時，她才十二歲，今年應該是二十歲。她是一個漂亮文靜的女孩，當時就有一米六十高，現在的身材恐怕更加挺拔高挑了。”

  “四年前，她跟我媽媽一起離家出去。去省城的第二年，她受不了繼父家的苦難生活，又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訊。”

  娜貝問：“你有她的照片嗎？”

  葉楓說：

  “沒有，我媽媽已經找到我了，但她也沒有妹妹的照片。我爸爸那裏也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她有什麽特征，你給我描述一下。”

  葉楓回想著說：

  “分別八年了，她的形象在我腦子裏有些模糊。我也說不出她有什麽特征，反正是那種鄰家女孩類型的，鵝蛋臉白淨標誌，越眉杏目，不胖不瘦，人見人愛。”

  “她飄在外麵，我擔心死了，你要盡快幫我找到她。”

  “好的，葉隊，我盡快找到她。”

  掛了電話，葉楓出神地想了一會妹妹，就給爸爸打電話，問那個爛尾樓的地址和情況。

  第二天上午，葉楓就開著車來到華靈路這個爛尾樓工地。

  工地被一道全封閉圍牆圍著，裏麵矗立著兩幢高層，框架已經封頂，門窗沒有安裝。工地大門緊閉，裏麵渺無人影，荒草連天。

  葉楓從車子裏走出來，到鐵門前往裏看去。

  他抓住柵欄大鐵門，“框當框當”地推著：

  “裏麵有人嗎？”

  回答他的先是一陣狼狗的狂吠，接著從大門北側的門房裏走出來一個光頭大漢。

  他臉色紫黑，凶巴巴地看著葉楓說：

  “你幹什麽？哪裏來的？”

  葉楓說：

  “我來看一下工地，你能開下門嗎？”

  “裏麵沒人，看什麽看？”

  光頭大漢不耐煩地揮著手說：

  “走吧，這裏不讓任何人看的。”

  葉楓愣住。

  連工地都進不去，怎麽調查下去？

  隻有找到原來的開發商，才能揭開這個爛尾案的謎。

  他連忙問鐵門裏麵的光頭大漢：

  “這個工地原來的開發商，你知道在哪裏嗎？”

  “不知道，你走吧。”

  光頭回答一聲，正要轉身走開，突然想起什麽，愣了一下，又轉身問：

  “你問這個幹什麽？”

  葉楓說：

  “這個爛尾樓，後來不是被人了嗎？我是中良集團的，來問一下情況。”

  光頭大漢警惕地打量著他，說：

  “我們隻負責看管工地，其它什麽也不知道，你走吧。”

  葉楓又追問：

  “誰讓你們來看工地的？你告訴我，我去問他們。”

  光頭大漢牛眼一瞪：

  “我憑什麽告訴你？再說我也不知道，快走，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葉楓有些惱火，提高聲音說：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我來問一下情況，礙你什麽了？你這麽凶幹什麽？”

  “小子你還來勁了，啊。我看了這個地工四年多，還沒有碰到過敢這樣對我說話的！”

  光頭大漢瞪著牛眼吼叫。

  葉楓知道，隻有激怒他，讓他開門出來交手，才能進入工地了解情況。

  “你這條看門狗，隻敢隔門亂咬人，你敢出來嗎？”

  “你還罵我！”

  “我看你隻是一條關在籠子裏的惡狗，不敢出來的。”

  光頭大漢憤怒了。

  他走進門房，打開邊門，衝出來就揮拳朝葉楓臉上打來：

  “你個小癟三，竟敢罵人，我打爆你的臉。”

  葉楓就是要引他出來，他沒把光頭大漢打來的拳頭放在眼裏，穩穩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光頭大漢的拳頭要著到他臉上時，他才抬手輕輕一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