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向藍鳳凰的豪宅進發
作者:簪花帶酒      更新:2020-12-29 18:48      字數:3416
  “不過麽,我打聽出,她放走的這些惡霸,都是她的人,為她馬首是瞻。別的不說,就我那狗兒子,也是讓她蠱惑了,什麽襲擊——那叫說得好聽,隻是隨便找個借口放人罷了。”

  老頭兒的現身說法果然比柴廣漠等人的業餘演說有效得多。

  “竹棍兒”憤恨地罵了句土話,忽然高喊:“各位,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這是咱們自己的村子,難道不該去找她問個明白?”

  響應“竹棍兒”的號召容易,可找藍鳳凰……

  有些人猶豫,但更多人的確動搖了。

  錢斌見時機成熟,叫嚷起來:“走!”

  幾人輪番帶動氣氛,柴廣漠喜歡管這叫“帶節奏”。不過這節奏的確不錯,他默不作聲跟在隊伍最後,這種事讓錢斌來幹,的確很吃香。

  被煽動的村民實際上並不多,也就不到百人,可是陣勢嚇人,後頭還跟著亦步亦趨的上千人,光唬人是足夠的。

  柴廣漠對結果已經很滿意,倒是錢斌皺起眉頭,抱怨聲勢不夠大。

  “已經不錯了。”柴廣漠卻有自己的一番論調:“按照比例來說,動員比例超10%,這要是放你們部隊,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億。”

  錢斌想了想,也對。

  “不過,咱們不管趙冷沒問題麽?”錢斌小聲嘀咕。

  柴廣漠也有點擔心,他捏了捏拳頭,隻是現在騎虎難下,沒空去找人:“但願她沒事吧。”

  “我看,等她找回來的時候,準嚇一跳。”錢斌往後看著局勢的變化,得意地說。

  “說不定我們已經解決了。”他偷著笑。

  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麽一馬平川,開到了藍鳳凰的府邸前。從外麵看樸素,但是經過院子之後,情況就變了樣,繞過一棟“危房”似的門庭,再往後,就是盧浮宮一樣的浮誇。

  “謔!!”錢斌一拍大腿:“這尼瑪,到底斂了多少財。”

  柴廣漠笑道:“你瞧,這算不算咱的業績。”

  “媽的,充公,全部充公。”錢斌一腳把門踹開,雖然不清楚為什麽一路暢通無阻,但仍然解不了他心頭之恨。

  錢斌的粗暴舉動簡直像是土匪進村,他一腳把門踹的稀爛,屋裏忽然爆發出尖叫聲,一個偌大的大客廳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內裏的情況讓人大跌眼鏡。

  錢斌一踏進門,客廳裏十幾個衣著“單薄”的女孩兒作鳥獸散,帶著尖叫轟然朝四麵跑去。

  突如其來的豔麗讓錢斌腦子停了一秒,柴廣漠扯了扯他。

  “麻煩了。”

  “怎麽?”錢斌傻眼地問。

  “我覺得不對勁。咱們一路太順了,我怕她有所警覺。”

  “能跑得了她?”錢斌不信:“我跟你說,這幫村民,嘴上說著不插手咱們的事,你看,整個院子後門都被他們圍的水泄不通,我就不信能放跑了這女的。”

  柴廣漠不置可否,隻是覺得氣氛有點兒不對勁。

  “柴警官!”

  “竹棍兒”手長腿也長,跑得更是飛快,柴廣漠和錢斌剛到門口,他已經躥到裏屋幾個來回,這時候他嚷嚷著回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對頭了。

  “沒見著人。”他壓低了嗓音,衝柴廣漠使了個眼色。“但是……但是……”

  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著急,慢慢說。”柴廣漠拍了拍他的背。

  “竹棍兒”緩口氣,說:“有個人奄奄一息躺在書房裏,快,快斷氣了!”他臉上滿是驚恐,也不知道見著什麽東西能嚇成這樣,臉色像白蠟似的,又幹又癟。

  柴廣漠和錢斌聽了,也都嚇了一跳。

  “快,”柴廣漠抓住“竹棍兒”的胳膊,“帶我去瞧瞧!”

  說隻是“討個說法”的“竹棍兒”,卻急的眉毛都快要豎直起來。

  柴廣漠勸他別慌,但底下幾個村民卻已經亂了套。哪還有對藍鳳凰的一番尊敬和矜持?見到大門已破,也都紛紛凶神惡煞地闖進屋裏,一時間女孩兒的叫聲此起彼伏,四處蔓延的焦慮也像是湍急的河水一般,暗流湧動。

  有人喊著拿到什麽紙條,有人發現了藍鳳凰私藏的驚天秘密,還有人已經憤慨地跺起腳,直罵這女人貪得無厭,原本打算看戲的藍鳳凰的擁躉這時候也都改旗易幟,個個義憤填膺地痛斥起來,順便不忘在屋裏順一些好東西。

  柴廣漠知道這麽下去要出岔子,於是沉著聲對一眾村民說:“你們別急著高興,我看,沒那麽容易。”

  “什麽沒那麽容易?”幾人還回回頭,但根本停不下來,混雜在一塊的一些鄉民擠破腦袋地紮在一處,爭搶一塊官窯的陶瓷罐子。

  “我說,藍鳳凰的事還沒結束,你們就開始爭著戰利品了?她到底有什麽計劃,是什麽人,你們清楚麽?”

  柴廣漠問道。

  頓時,華貴的宅子裏鴉雀無聲。

  隻聽到“嘭”一聲響,一個玉質的杯子落在地上,激起極度冷靜當中的躁動。

  “這,這怎麽辦?”有人臉都變得扭曲起來,神色跟著像是一幅後現代的藝術大作。

  “完犢子。”

  “她要是回來怎麽辦?”

  這時候,說找到紙條的那一位扯著嗓子,奮力把自己的存在感嚷到最高點:“大夥兒看看呐!藍鳳凰大人說了,她,她,她——”

  這人大喘氣的毛病可要了命。

  提心吊膽的眾人是被他掉足了胃口,實在有忍不住的,按下幾個腦袋湊到這家夥身後去,替他說了:“信上寫,她走了!”

  “什麽?”有人還沒鬧明白。

  柴廣漠卻聽得已經清楚。

  “也就是說,藍鳳凰她離開這裏,已經逃了。”柴廣漠的眉頭皺起。

  偌大的屋子看起來,霎時間變得空曠起來。

  “她溜了吧!”

  “我早就看她不對勁,看來,果然就是她搞的鬼!”

  “媽的,枉我那麽信任她!”

  柴廣漠接過那紙條,上麵寫著:幾位警官,承蒙照看,藍鳳凰另有他謀,就不奉陪了。

  他歎了口氣,心裏不是滋味。

  “不過,她應該走不遠。”“竹棍兒”說。

  “怎麽?”柴廣漠納悶兒。

  “雖然山霧散了,路已經能走,但是這霧並不是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事實上周邊的路還是封著,她肯定走不遠。”

  “那還等什麽,走,老柴,咱們現在就去追。”錢斌拉起柴廣漠的胳膊,帶著他往門外跑。

  村民們忙著“搬空”藍鳳凰留下的財產,更沒閑心去管柴廣漠他們的死活。

  兩人來到門外,屋裏又有了新的動靜。

  “警官,刑警!”有人扯著嗓子大喊,聲音扭動,像是夾著聲帶喊出來的一樣。

  柴廣漠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飛快地衝進屋子裏,見到自然而然的人群竟裂成兩半——正當中給他分開一條路,這路筆直通往書房。

  “怎麽了?”柴廣漠察覺到空氣當中的氛圍有點緊張,於是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人回答他。

  隱約當中,柴廣漠的鼻頭微微抽動,他好像嗅到什麽味道,再結合現在的情況,看來大差不差。

  “……命案?”柴廣漠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柴廣漠就見到一張張冰涼的臉孔上多了一絲驚愕,驚愕的背後,還有無限綿延的恐懼。

  他二話不說,拽著錢斌到了書房。

  書房很寬闊,從外頭看絕不會想到內部有這樣大,四周高大的牆壁上鑲著足足兩人高還多的大書架,如果放在平時,柴廣漠肯定要觀摩觀摩這書架的構造。

  然而現在,他關心的,則是到底出了什麽事。

  一進書房,門後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痛苦的呻吟聲,陣陣傳來——在重重的書架後,柴廣漠見到一簇人影。

  為首的是細長的“竹棍兒”,他扭頭見到了柴廣漠,臉上一閃而過的興奮,依然蓋不住那可悲的恐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柴廣漠推開這叢看熱鬧的村民,見到軟塌塌縮在角落裏,似乎已經不省人事的身體。

  是,陳誌。

  柴廣漠愣了。

  昨天夜裏,自己才跟他接頭,而此時此刻的陳誌。

  柴廣漠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氣,捏住了自己的肩膀,以疼痛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仿佛一種無端的麻痹和恐懼鑽上心頭,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臉色,柴廣漠發現,那是躲在恐懼背後的一種綠色。

  陳誌的身影幾乎已經不成人形,除了臉上的要害,整個身體裹著一件外套,早已看不出款式,但大抵能推測出是一件皮衣——這皮衣幾乎與他染血的傷口黏在一起,皮肉之間的間隔早已經不分明。

  柴廣漠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推開人群,讓他們守著門口。

  自己則半蹲下身,先是抵住陳誌的呼吸。

  ——很微弱。

  村子裏已經沒有救急的醫院和醫生,這樣的傷情,運送到村外,顯然已經沒什麽用處。但從傷口來判斷——皮膚上展露的血口子,是鞭子或抓手劃出來的粗獷血口,這種傷又異於刀槍,對組織的破壞力並不強,流血也不算多。

  但是創口的麵積卻大得多,不僅不規則,而且疼痛感並不是刀槍能夠比的。

  陳誌到底遭受了什麽?

  柴廣漠心裏忐忑不已。

  他想起昨天夜裏,陳誌對自己說的話:勸你早點離開比較好——

  除此以外,陳誌什麽也沒有跟自己透露。

  柴廣漠並不是一個喜歡逼迫情報的人,對此,他並沒有過多追問,但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情況就已經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