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琳琅對此絲毫不介意，她跟白馬玩了一會兒，那邊聶清歌自己在小院中走動了一會，等了好半天琳琅才姍姍來遲，她今日同樣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看起來十分驚豔，見到聶清歌的時候還假模假樣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道：“抱歉啊，好不容易重新睡到這麽舒服的床，一下子睡過了。”

  聶清歌也不拆穿她，好脾氣的笑了笑，問道：“你想去哪裏玩？”

  “哪裏都想去，城中有什麽吃喝玩樂的地方，咱們都該去逛逛！”一提到這個琳琅就雙眼發亮。

  “那就先帶你去吃些東西，城中有不少特色酒樓，這幾日都帶你嚐一嚐。”

  兩人正說著，若蘭也默默的走到了琳琅的身邊，聶清歌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琳琅。

  琳琅略微思忖了一下，轉頭道：“奶娘，你留在家裏等我回來吧，放心我出去不會惹事的。”其實她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出去自然是要帶著聶清歌一起惹事，若是那個叫尹雪珠的計較起來，聶清歌怎麽說也是從犯，看她還會不會那麽難為自己？她打定了主意不要拖累奶娘。

  若蘭卻不放心，道：“從小到大都是我跟著小姐的，您自己出去，我……”

  “奶娘放心啦！有這位爹爹的故交照顧我，肯定不會出什麽事情的！”琳琅說著還走過去拍了拍聶清歌的胳膊，挑眉道：“是吧？十一長老？”

  聶清歌含笑點頭，看起來風度翩翩，頗有君子之風，隻是琳琅卻暗地裏撇了撇嘴，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沒等若蘭回答，琳琅就率先走出去，聶清歌緊隨其後，而若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再跟上去，但是她的眼中卻藏著深深的憂慮和哀傷。

  聖女已經長大了，以後她這個奶娘的存在感會越來越低，從前她保護不了聖女，現在和以後也都一樣，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早已注定的命運線上走。

  ……

  春日陽光和煦，微風習習。

  沿途煙柳迷人眼，琳琅十分享受在外麵的日子，這樣的春光十六年來她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看著沿途美景，她不由得邊走邊眯起眼睛欣賞，今日她的心情很好，自由自在而且身邊還有一個美男跟班陪伴。

  俊男美女的組合是最搶眼的，一路上琳琅聽到了無數的讚歎，那些驚豔的目光或是落在她身上，或是落在聶清歌身上，還有人嘖嘖讚歎兩人簡直是天生一對，琳琅雖然承認聶清歌實在長的好看，在世間她見過的男子之中，他的風流倜儻一定是數第一的，隻是一開始就覺得他是個偽君子，又覺得他接近自己別有目的，自然是心中看他不順眼。

  “陽春三月美景正盛，這玄武城的風景真是不錯！”琳琅眯眼讚歎著，聶清歌正要附和一兩句，卻又見琳琅轉頭略帶促狹的看著自己，突然來了句：“你去過煙花之地嗎？”

  聶清歌萬萬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句，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那等地方，縹緲山的修行之人都不會去。”

  琳琅嗤笑了一聲道：“哪種地方？我聽奶娘說玄武城夜裏會有很多大戶人家夜裏放煙花，燈火璀璨美不勝收，同是人間美景你為何要瞧不起煙花之地？”

  這話分明就是個圈套，聶清歌被噎了一下，笑了笑道：“倒是沒有瞧不起煙花之地的意思，隻是縹緲山修行之人向來都比較清心寡欲，這樣的人間盛景倒是很少湊熱鬧。”

  這樣回答倒也不是不行，隻是琳琅聽了他的話之後突然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身邊來問：“那咱們現在就去去煙花之地如何？我昨天看到了前麵有！”

  她說著順手一指，前麵恰好有一座粉紅小樓，粉色的幔帳隨著春日的風輕輕飄蕩，濃烈的脂粉香味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也能聞見一二，樓裏有三兩個懶起的女子正衣衫半露懶懶的靠在窗邊描眉梳頭，見有男人往上看，就會媚笑著喊一聲，“上來玩玩啊爺！”

  琳琅聽了個正著，轉頭一臉興奮的看著聶清歌道：“上去玩玩嗎爺？人家都熱情邀請了！”

  聶清歌差點被這個“爺”給噎住，緩了兩秒見琳琅滿臉的興奮和蠢蠢欲動，終於忍不住黑了黑臉道：“那種地方不是你這種小姑娘該去的地方，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玩！”

  琳琅卻不樂意，看著樓上嬌嬌軟軟拋媚眼的女子嗤笑道：“那為何她們能去得我卻去不得？你越是不要我去我就越是要去，十一長老說好要帶我四處玩，如今尚未開始就出爾反爾，看來並非真心實意要帶我玩，既然隻是說嘴罷了，又何必要我當真呢？唉，從前就聽奶娘說世間男子慣常說謊，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她說著說著開始掩麵抽噎起來，身體也跟著顫抖，他們兩人走在路上本就引人注目，琳琅這麽一鬧，別人的目光更是聚集過來了，玄武城的人都知道縹緲山長老的衣服，此時一看臉，自然都知道是聶清歌。

  “這十一長老又惹的哪個女子傷心了？”

  “長的好看是好看，可是慣常傷美麗女子的心，實在是……唉！”

  “這麽說傳聞中與聶清河那……是真的了？”

  聶清歌縱然想裝作風輕雲淡，可是這些話不由得往耳朵裏鑽，甚至還有個大漢蠢蠢欲動，隻等著他趕緊離開好來安慰一下梨花帶雨的美人兒，琳琅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好，我帶你去，隻是去了之後你不能亂來，什麽事情都要聽我的。”聶清歌剛一妥協，琳琅就馬上放下手給他現場來了個變臉破涕為笑，並過來扯住他的袖子，拉著他進了那小紅樓，樓門口寫著“溫柔鄉”的金色牌匾晃的刺眼，但是琳琅毫無顧及直接牽著他的墨綠色袖子衝了進去。

  現在還是上午，不是“溫柔鄉”營業的高峰期，但是裏麵仍舊有一些客人大白天過來喝茶聽小曲兒，一個半老徐娘老鴇模樣滿臉脂粉的婦人見有人進來，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然後看到有一美貌女子，頓時愣了一愣。

  “公子這是……我們這裏不接女客的。”老鴇僵住臉有些為難的打量琳琅，越是看就越是心驚，這玄武城還沒有這樣豔麗好看的女子，若是再能好好打扮收拾一下，美貌更是不得了！

  聶清歌黑著臉，也不看琳琅，隻道：“叫幾個你們的清倌人過來唱個曲子，另外再擺上一桌上一些招牌的菜。”

  老鴇還在愣神，琳琅卻不幹了，她喊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難不成是讓你來吃菜聽小曲兒的？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是要長長見識，你不是說縹緲山上的人都不來這種煙花之地嗎？今日既然你已經來了，自然是要好好賞樂一番，改日回了你們那縹緲山，也好跟其他人炫耀啊！”

  聶清歌臉更黑了，“這種事情有什麽可炫耀的？方才說過了，既然進來了一切就都要聽我了，不可任性妄為。”

  老鴇還是第一次見到過來找樂子女人，而且還是這麽漂亮的女人，至於聶清歌嘛……她作為老鴇自然也是有眼色的，剛才看此人器宇不凡豐神俊朗，又是穿著縹緲山長老的衣服，心裏已經猜到他恐怕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十一長老了，隻是礙於客人的麵子不願意戳破而已，沒想到這美貌女子直接說出來了，老鴇的心裏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這位公子和這位姑娘，其實不瞞你們說，我們這小紅樓不管什麽人都是喜歡來的。”老鴇壓低了聲音道：“其實縹緲山上的子弟也來了不少，隻是不像兩位一樣這麽高調罷了！”

  琳琅斜著眼睛看聶清歌，眼睛裏分明是在寫著：怎麽樣？你們這些偽君子不是自命清高從來不來嗎？原來都是隱姓埋名偷偷過來。

  聶清歌聽的頭痛，正了顏色對琳琅道：“我們今日來就是聽曲兒吃喝的，你若是想做其他的……”

  話未說完，琳琅直接搶了話說道：“我們想聽牆角，這位是縹緲山的十一長老聶清歌，他帶我過來就是想在這裏聽牆角！”

  老鴇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向聶清歌抽搐嘴角喃喃道：“這……這不合規矩，我們這裏可不能侵犯其他客人的隱私，要是僅僅聽個小曲兒……咳咳我們還是可以幫忙安排的！”

  聶清河臉色越來越黑，他懶得解釋，直接伸出右手提著琳琅的衣領，琳琅就那麽輕而易舉的雙腳離地了，而聶清歌比她要高一個頭，現在她雙腳離地十分沒氣勢，像是一條被提在手裏掙紮的鹹魚。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們就出去。”聶清歌的回答和反應都十分簡單粗暴，琳琅雙腳離地亂蹬也沒法掙脫他的手，不由得大叫起來。

  “你這是幹嘛？男女授受不親你難道不知道嗎？快點放我下來！”

  “隻是抓了你的衣領，沒有碰到你，算不得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聶清歌提著琳琅的領子拎她出去，這讓琳琅想到了前幾日在街上看著的被人提著走毫無反抗能力的小雞仔，她從小到大雖然吃了很多苦，但是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頓時羞怒交加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無論她此時如何掙紮竟然都無法擺脫聶清歌的鉗製。

  “好吧好吧！我聽話，我隻聽小曲兒不亂來了！”琳琅可憐兮兮的看著聶清歌，怕他不信又趕緊補了一句：“絕不亂來，也不隨便造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