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敢做敢當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8-27 11:47      字數:4165
  顧花語掀起窗簾看過去,見身材高大的如安走過來。

  顧花語眼睛不自覺的越過如安往他身後看,在離如安兩三丈遠的地方,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定定的站在馬車邊,身上的鬥篷隨風舞動,也不知道他在冷風裏站了多久?

  心裏那點氣,在見到他的刹那間煙消雲散了。

  如安見顧花語掀起窗簾,拱手欠身道:“郡主好!”

  如安的問候聲拉回了顧花語的目光,笑著問道:“如安回京了?還好吧?”

  如安欠身道:“托郡主的福,小的一切安好!”

  顧花語問道:“過來了怎麽不進府?等久了吧?”

  “不久,才等一個多點時辰,王爺說在外等郡主,所以,小的陪王爺在此等候。”

  聽說他們等了一個多時辰,顧花語心裏暗罵道,這傻子,又不是進不了屋,為何不到屋時等?

  顧花語從車上下來,對如安道:“你隨清羽進府去喝杯茶,去去寒。”

  如安想說不用了,清羽先朝他開口,“如安兄,許久未見,進府喝杯茶。”

  如安回頭往馬車那邊看去,“王爺!”

  秦王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跟清羽去。

  顧花語站在原地看著秦王向她走來。

  不等秦王走近,顧花語開口道:“天寒地凍的,秦王不去陪你的心上人,來這兒做什麽?”

  話出口,顧花語被自己醋意橫生的話驚住了。

  暗罵自己矯情,見到秦王,心裏明明是歡喜的,非要不受控製的說些口是心非的酸話來!

  秦王看著醋意橫飛的小丫頭,哭笑不得的說道:“小家夥,還生氣呢?”

  顧花語將頭撇到一邊,冷哼一聲不理他。

  秦王轉到顧花語麵前,低下頭來朝她懟臉笑:“我的小家夥生氣都這麽好看。”

  說著,秦王抬手刮顧花語的鼻子,笑得一臉寵溺。

  顧花語白他一眼,往邊上再挪一步,氣嘟嘟的說道:“生氣呢!別招惹我。”

  嘴上說著凶巴巴的話,眼睛卻出賣了自己。

  秦王站直身子,抬手將顧花語攬到懷裏,溫言道:“小氣包,別氣了。”

  顧花語左右晃著,想要擺開秦王的手,“你想著對別的女人好了,我還不能生氣?”

  秦王摟緊顧花語,低頭對她耳語道:“往後你若給我生個女兒,我要不要對她好?”

  顧花語停下掙紮,扭頭看向秦王,傻乎乎的問道:“敢情你說的別的女人是咱們的女兒?”

  秦王盯著顧花語問道:“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顧花語沒脾氣了,敢情自己白生了半日的氣。

  顧花語抬手環住秦王的腰,埋怨道:“那你為什麽不說清楚?害得我氣一下午。”

  秦王低頭抵住顧花語的額頭,“小家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不管不顧、氣乎乎的往外衝,我追出去連你的人影都沒看到。你還怨上我了?

  本王心裏委屈!站在冷風裏等你一個多時辰,又冷又餓,多可憐?”

  顧花語靠在秦王懷裏撒嬌道:“對不起,我錯了,下回再也不這樣了。青岩原諒我好不好?改日我給你做好吃的。”

  秦王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家夥,此時的顧花語像極葉明錦養的那隻貓。溫順又乖巧。

  秦王低聲問道:“我現在還餓著呢。”

  顧花語的肚子適時的咕咕叫起來,她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正好,我的肚子也餓著,咱們出去吃?”

  秦王搖搖頭,“我想吃上回的那種串串。”

  “行,安排。咱們從側門進,讓忍冬去準備,怎麽樣?”

  秦王點點頭,“好!”

  二人從側門進到顧花語的院子。

  忍冬聽到聲響從屋裏出來,見二人手牽手的進來,上前曲膝見禮。

  顧花語向忍冬吩咐一番,忍冬轉身去往廚房。

  顧花語將秦王解下的鬥篷掛起來,說道:“我這兒沒有人伺候,自己去洗漱。”

  秦王拉著顧花語的手往盥洗間走,“咱們一起,我伺候你!”

  顧花語任秦王牽著去到盥洗間,看著他倒水,試水溫,然後將她的手放進銅盆裏。

  趁秦王給她洗手時,顧花語輕輕地撓了撓秦王的手心。

  秦王抬頭看她,顧花語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靈動眼裏透著調皮,看得秦王心猿意馬。

  秦王對顧花語說道:“小語,我跟你說個事。”

  顧花語問道:“什麽事?”

  “靠近點。”

  顧花語聽話的將頭湊過去。

  秦王湊到顧花語的耳邊,張口含住她的耳垂,輕輕的咬了咬。

  顧花語的臉瞬間脹紅,身子僵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動。

  秦王很快鬆開嘴,繼續給顧花語洗手,半晌,顧花語回過神來,抽出手落荒而逃,“我洗好了,去換身衣裳。”

  秦王看著快步離開的顧花語,嘴角往上抿起。

  顧花語換了衣裳出來,見秦王坐在暖閣的軟榻上,於是往對麵的錦凳上走去。

  秦王見顧花語出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家夥,坐這裏。”

  顧花語猶豫一下,還是乖乖地走到秦王身邊坐下,警告道:“不準再咬我的耳垂。”

  秦王將顧花語摟到懷裏,低頭親過來。

  顧花語想說話,嘴卻被堵住出不了聲。

  一陣城池攻略的親|口勿,顧花語早忘了自己的抗議。

  半響,秦王才鬆開顧花語,問道:“小家夥,你下晌去何處了?”

  顧花語如實回道:“去保康門尋李二了。”

  說到這裏,顧花語坐直身來,將蘇家的事與秦王說了。

  秦王聽後精神一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正愁該如何突破眼下的困局,沒想到蘇南銀樓的事牽出新的線索來。

  說道:“彼時,王相隻是吏部侍郎,一個三品官而已,與魯府尹的官階差不多。

  魯芮易願意為王家遮掩,隻能說兩家的交情匪淺,而魯芮易是端親王的人,王相呢?”

  顧花語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在那場宮變當中,王相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我家的慘事,有沒有他的手筆?”

  顧花語說到這裏,右手一揚,將手裏的銀針拋向對麵的柱子。

  五根銀針排成一條線插到柱子上。

  顧花語起身走向柱子,將銀針取下。

  秦王說道:“若真有他的手筆,咱們讓他血債血還。”

  顧花語咬牙道:“是,我要新賬老賬一起算。”

  忍冬帶著梨花與海棠送吃的進來,顧花語說道:“送些吃的到外院去,清羽他們也沒有吃飯。”

  忍冬回道:“回郡主,已經送過去了。”

  顧花語說道:“多送些,王爺的暗衛也沒吃。”

  忍冬曲膝應下。

  晚飯後,秦王與顧花語一起喝了兩盞茶,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秦王對顧花語說道:“蘇謹澤那邊,我會安排人去守著,你不用操心。”

  “好!”顧花語送走秦王,轉身去了外院,讓蘇二安排人盯緊王相府。

  蘇二回道:“回郡主,小的擔心王相府來尋麻煩,已經派人盯著了。冬月初三是賢王與王三小姐大婚的日子,王相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王三小姐出閣之事。”

  “郡主!”汪琴走過來。

  顧花語轉頭看過去,“汪姑,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汪琴笑著說道:“汪府的雪梅小姐給郡主的信。”

  “噢?汪府今兒有人過府來了?”

  汪琴搖搖頭,“汪府沒人過府,今兒下晌,在下奉老夫人的命,去往汪府送帖子,邀請房老夫人與蘇夫人來參加郡主的及笄禮,順道給房老夫人送些丹藥過去。

  房老夫人留在下吃茶,在下離開時,雪梅小姐身邊的丫鬟拿信給在下,要在下轉交給郡主。”

  顧花語接過信,問道:“汪府出什麽事了?”

  汪琴笑了笑,“汪府沒出什麽事。”

  顧花語說道:“好好的,汪雪梅怎麽讓你給我捎信了?”

  汪琴邊與顧花語往書房走邊神秘兮兮地說道:“在下去時,蘇夫人沒有露麵,在下耳尖,聽到了汪府的下人說話。”

  顧花語側頭看了向汪琴,問道:“汪姑聽到什麽了?”

  汪琴說道:“下人說蘇夫人今早回了趟永安侯府,結果……郡主猜猜,結果怎麽樣?”

  顧花語笑問道:“不猜,你說,結果怎麽了?”

  汪琴說道:“結果,蘇夫人撞見黃樞密府上的張夫人帶著媒人上永安侯府提親。

  張夫人為兒子黃興業求娶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蘇澤蓮。

  蘇夫人氣得在永安侯大鬧一場,還是汪府的大老爺上門去勸接回府的。

  這黃府也是,簡直太不地道了,自家門第也不低,京城的世家小姐沒了嗎?怎能幹出這等讓人不齒的事來?

  前腳剛剛上汪府退了親,後腳就上永安侯府去提親。

  永安侯府,可是雪梅小姐的外家。蘇二小姐,是雪梅小姐的親表姐。他們怎麽做得出來?”

  顧花語想著沈老夫人與慶安長公主在施府竊竊的模樣,幹笑一下,說道:“蘇家二小姐與黃家大公子早就暗度陳倉了,苦於黃家大公子與汪雪梅有婚約,不能明目張膽的在一起……”

  汪琴突然想到什麽,問道:“這麽說來,雪梅小姐上化羽閣來尋咱們二小姐的麻煩,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的一個局?”

  顧花語點點頭,“是,應該是黃大公子與蘇二小姐共設的一個局。

  他們了解汪雪梅的性子,慫恿她上門尋二姐麻煩,隨後將事情鬧大。

  汪雪梅的善妒的名聲傳出去了,沈老夫人一定會退了這樁親事。”

  汪琴惱了,“敢情,咱們二小姐無辜受牽連,成了他們惡心人的局裏的一枚棋子。”

  顧花語笑笑,“在他們眼裏,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空有個郡主的稱號,是個好欺負的。”

  “那他們就打錯主意了。咱們郡主,從來都是讓別人來依靠的,而不是依靠別人的主。”汪琴說道。

  顧花語說道:“不怪他們,是他們不了解我。等忙過這幾日,回頭得空了,咱們去會會黃大公子與蘇二小姐,與他們好好算算這賬。”

  顧花語取出汪雪梅寫的信,見信紙上淚跡斑斑的寫著一行字,郡主,在下知錯了,改日登門請罪!落款,請罪之人,汪雪梅。

  顧花語收起信紙,說道:“汪小姐到是個知錯且肯認錯的,是個敢做敢當的人。”

  興許都姓汪,汪琴對汪侍郎一家印象極好。

  汪琴點頭道:“汪侍郎與房老夫人都是極好的人,教導出來的子孫,自然不會差。”

  此刻的汪府,汪侍郎與房老夫人坐在上首,蘇夫人坐在左側,不時的抹眼淚,兒媳婦邢氏在邊上溫言相勸。

  汪卓權坐在右側,擔憂的看向對麵的蘇夫人。

  汪雪青坐在汪卓權身邊,看著蘇夫人說道:“阿娘別哭了,他們既然不把咱們當親戚,做出這等上不了台麵的事來,往後兩府不往來就是了。

  阿娘若是想外祖母了,兒子去接外祖母過來歇幾日。”

  蘇夫人怒然,邊哭邊說道:“他們是我的兄嫂,是梅兒的舅舅舅母,他們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

  梅兒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他們怎麽忍心這麽對梅兒?”

  房老夫人勸道:“懷雲別難過了,沒有什麽好怨的!婚緣天注定的,要怨就怨梅姐兒與黃家那小子沒有緣分。

  雪青也別說兩府不走往的話,親家老夫人與永安侯是懷雲的親爹娘,也是你們的外祖父,外祖母。往後,該回去看望就回去看望,該怎麽敬孝就怎麽敬孝,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至於梅姐兒,經了這一回,也讓她得了教訓,長了記性。

  經一事,長一智,依我看,並不是壞事。往後,她再不會任人牽著鼻子走了。

  而且,錯過一個心裏沒有雪梅的黃興業,是好事兒。”

  汪侍郎點頭說道:“是這個理,懷雲得想開些。

  這事兒,想起來是氣人。其實,咱們該慶幸此事發生得早……梅姐兒年紀不大,咱們權當多留她兩年。”

  娘家人朝自己的女兒使陰招,公婆不但不怪罪,反過來寬慰她,讓蘇懷雲愧疚極了,欠身道:“謝謝父親,謝謝母親,媳婦明白。媳婦就是心裏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