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計劃
作者:野子      更新:2020-12-15 15:56      字數:2501
  牧晴放下碗:“你們倒還真的是,一刻也不消停。見不著麵還互相擠兌。”

  兩人等了許久,眼看著都傍晚六點了,他們還沒回來,牧晴有些擔心:“要不我們出去找找?”

  “最好不要。”呂一搖頭:“剛剛我出去看了看,發現那鬼東西又冒出來了。”

  兩人焦急地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總算見到了他們姍姍來遲的身影,兩人被雨淋得跟落湯雞似的,特別是蔡智源,平時最引起為傲的頭發濕噠噠地粘在額頭上,氣場弱了數倍。

  牧晴.上前去幫忙接過那些東西,問起情況來:“你們是去機修廠躲雨了嗎?我還怕你們遇到危險。

  這邊的呂一麵上不說啥,卻默默地把紫菜湯熱了一遍,用小碗盛了端給他們喝。

  “嗯,沒辦法,隻能去機修廠了。在那裏遇到一點怪事。”江恒皺起眉來,扯了條毛巾擦起頭發來。

  蔡智源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對,對,有個黑影子從籃球場上竄了過去,速度快得很,像魚雷一樣!”

  “是霸王狗?”牧晴猜測起來。

  江恒搖頭:“不是,這東西兩腳直立行走,看起來像是猩猩一類的東西。這是這麽多天以來,我們第一次看見這個。”

  呂一托著腮,腦袋裏想著科幻片裏看過的人猿、黑猩猩什麽的,語氣裏莫名其妙多了點憧憬:“大猩猩是好的呀,你們看沒看金剛、猩球崛起?”

  “別犯傻了,等到它一巴掌把你腦袋扭下來的時候,你就知道它好不好了。”蔡智源鄙視地看了她一眼。

  江恒蹲在地上,整理起那些裝備來,把它們一拆開檢查了一下,然後再裝進大袋子裏:“留著到時帶上山頂。”

  天已經黑了下來,大家燃起了火堆,聽著洞外的雨滴嘩啦嘩啦的聲音,呂一邊準備晚飯一邊嘀咕:“晴晴,今年的天氣好怪。我們這裏很少下這種暴雨的。這才六月份。”

  牧晴對雲南的天氣有所了解,它就像個孩子的臉,會瞬間變化,讓你措手不及。比如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可過了一會兒,就陰雲密布了,再一會兒,太陽又重新冒了出來,一天裏能曆經一個完整的四季。

  所以在這種地方,經常看到羽絨服與短袖並存的現象。好在就算是下雨,也不會持續多長時間,江南那種一下數日的綿綿細雨是不會有的。

  呂一晚_上做得很簡單,主要是沒什麽食材,就打開了四盒自熱米飯,然後配著那鍋紫菜湯,再開了袋榨菜絲,對付著就吃了。早就不考慮營養與否的問題了,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活著,與二十年前並沒有什麽不同。

  這場雨下了整整一天,從前一天的下午時分延續到了第二天上午,洞外積起了深深的水窪,那些積水甚至是湧了進來,把地上那層細軟的白沙弄得泥濘不堪。

  江恒他們拿了工具,在洞外挖了條排水渠,才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四個人一直等到了下午,雨才漸漸停了下來。

  閑來無事,四個人開始討論起了上山計劃,牧晴提議順著石壁找,在夢裏那地方肯定有什麽玄機。呂一說要不直接爬到最頂上,反正有攀岩工具不是嗎?蔡智源說的最多瘋狂,說要不然在淩晨霸王狗離開的時候,跟蹤尾隨它們,找到它們的老巢。

  最後江恒的話提醒了他們:“你們別忘了,等到科研小組來了,這浮龜山如何探還是得他們說了算。

  “江哥,等這裏結束了,你們就要回上海了嗎?”呂一問了起來,對於大自己一歲的江恒,她一直很尊敬。

  江恒笑了笑:“看情況,如果浮龜山的事情牽扯到別的,隻怕沒那麽容易休息。”

  傍晚時分,停了一小陣的雨又開始稀稀拉拉地下了起來,纏纏綿綿地有了幾分江南煙雨的意味。剛剛消散了若幹的霧氣又重新彌漫了上來,半個小時之後,洞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了。

  江恒盯著這些雨,心裏有些煩燥,總感覺這些雨沒完沒了,雲南四處都是高山,公路、鐵路都是從叢山峻嶺中穿過,極易引起塌方、泥石流。萬一遇到了這種情況,豈不要又要耽誤幾天?

  可是目前的狀況……江恒不由自主地撫了撫自己的手臂,他自覺情況不太好,怕是耽誤不起了。

  他站了起來,走到洞外發呆,一待就是半個小時。呂一偶爾往那裏瞅瞅:“江哥在看啥?”

  牧晴搖頭,她一直在想著夢裏的事情,關於那個叫鞍民的哥哥,也關於那些尖銳如刀峰的石壁……她急步走到帳篷處,拎出自己的包來,把那個筆筒捏在手裏,仔仔細細地看一遍。

  這上麵有好些裂紋了,沒有拭淨的灰塵膩膩的,摸起來很不舒服。可是把它放在鼻尖嗅,仍能聞到一股竹子的氣息,可是這味道並不純粹,夾雜了隱隱約約的血腥味,聞著讓人胃裏難受,不知不覺又想到了當年機修廠的那些屍塊。

  “有個事情,”牧晴緩緩開口:“當時在機修廠裏,死人越來越多,被野狗咬得四分五裂,完整的幾乎都找不到。保衛隊的人怎麽收屍的你知道嗎?”

  呂一格登了一下,猜測起來:“把它們埋起來?”

  牧晴搖頭:“大家沒有那個體力,也沒那麽多的時間,隻能趁著野狗沒來的時候,把那些屍塊拖進食堂……你要知道,那個時候食堂早就停用了,也沒什麽食物可供煮的了。”

  呂一弱弱地問:“大家都沒吃的了,你們就沒想過,吃那些野狗的肉?再或者……”此後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了,因為想想都血腥恐怖。

  牧晴點頭:“有人吃野狗的肉,可是那個人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因為肉的原因,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這一燒就是三天三夜,人事不知,大家轉移的時候,也沒辦法帶他,這個人估計後來也是死了吧。”

  “至於人……牧晴看了一眼呂一:“可能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如果到了,那也不是沒可能的,這世界上,惡人總是不缺的。”

  說話的時候,牧晴已經翻出了筆記本,那個本子她在宿舍的時候大概翻了一遍,上麵的字潦草得很,鬼畫桃符一樣,貌似有好多記賬的東西。

  這會兒閑來沒事,牧晴坐在火堆邊,借著火光重新翻了開來,第一頁寫了幾個大字;送廖芹娜同誌,祝事業進步、家庭合美!下麵是湖南一個什麽廠礦的章印。

  “廖芹娜?這是女人的名字啊。”呂一湊過來看了看。

  “對,你看這個日期,這是二十三年前的三八婦女節發的,這肯定是胖嫂的東西。”牧晴肯定地說。

  她慢慢翻了開來,發現上麵記載的全是每天的開支,收入多少,支出多少,細到一根針、一瓶水都有記錄。

  呂一指著上方說:“他們夫妻倆一個月有三千塊錢的收入啊,這還不錯呢。我記得我爸那會兒掙不到什麽錢,因為不是每天都送菜呀,收入除了養家,隻夠我的學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