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碟心裏雖然有些恨王成，但看著王成對母親的那份孝心，那麽厲害、凶狠的一個男人，能夠乖乖地任母親捶打，一聲不吭，他雖惡，卻有些骨氣，更何況還有懺悔之心--

  葉小碟心軟了--

  “他也算是條汗子了！”

  葉小碟心裏是這樣想的，看著靈聰，想讓他去拉開，畢竟老媽媽那麽大歲數了，萬一有什麽閃失可就不好了。

  “你去！”小碟推靈聰，使著眼色。

  “該，別管他！”

  靈聰一動也不動，一臉冷漠，像是不解恨，就在那瞅著--

  “指不上他了--”小碟看著抽筋拔骨的蔣小凡，一個大大的靠枕擋住了臉，隻露出一隻眼睛瞄著，棍子象是打在了自己身上，每一下身體就跟著顫抖--

  “你去，拉開--”

  蔣小凡晃著頭，就是不挪窩。

  “呂媽媽，別打了，大哥他剛回家，已經夠累了，您就別--”

  小蓮握住王成媽的手，苦苦哀求著--

  老人顫顫巍巍地回過頭，看著幾個年輕人--

  “哥哥，姐姐們，我求你們了，別讓大媽再打了，大哥他是個好人，是個好人，他救過我的命--”

  “小蓮妹子，你別求他們，我寧可讓我媽打死，也不求他們--”

  王成死強著--

  “你個不知道好歹的--”王成媽氣得大罵，“啪啪”又是兩下--

  “哈--哈--”

  老人大口喘著，捂著胸口，痛苦地--可能是用力過猛，也可能打累了--

  “70多了，別--”

  靈聰雖然不長心，但心眼不壞，你讓他眼見一個垂暮老人癱倒在自己身邊，那他做不到。實在看不下去了，心疼這位老媽媽，跑過來攙扶著坐下了--

  “你打他吧，孩子！”指著自己兒子，身體靠在沙發的背上，大口喘息著--“他欠你的，打吧！”

  都這時候了，還沒忘記對靈聰的承諾--

  靈聰也不會了！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整個人杵在旁邊，動不了了--

  “姨，靠這兒--”

  蔣小凡幫著墊上一個靠墊，看著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眼淚都要下來了--

  扯著靈聰的衣服，嘟囔著“大姨都這樣了，你就別--”

  “裝好人！”靈聰一把聳開，瞪圓了雙眼。

  王成媽看個清清楚楚--

  “黑子！”王成媽叫著，“咳咳”地咳個不停。

  “大媽！”小蓮子遞來一杯溫水，小碟扶著老太太喝了一小口--

  “兒子啊！”王成站在母親身邊，正對著靈聰，大氣都不敢喘了，小聲說道“娘，我再這兒，您老別生氣了，我保證改--”

  “崽啊！”拉著兒子的手，看著幾個年輕人，說道：“孩子，你應該感謝這幾個弟弟妹妹，如果沒有他們，你還會兒犯更大的錯誤的，也不會過上現在這樣穩定的日子，你明白嗎？”

  “嗯嗯”

  王成不說話，隻是一個勁點頭，也不知道他真明白了沒有？

  “答應媽媽，把她們--”手指著身邊的幾個人，一個個都點到了，說“當成你的親弟弟、親妹妹，不得再欺負他們，不得再做壞事--”握住兒子的手，握得緊緊的，看著自己孩子，心疼地說道“疼不？”

  “不疼，娘！”王成晃著頭，看著母親眼裏泛出淚花，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上心頭，“娘，我發誓，從今以後好好做人，絕不再做錯事兒--”

  “你真的能做到嗎？”

  老人盯著自己的兒子--

  “能！”

  “狗還能改了吃屎嗎？”

  靈聰冷冷地說著。頭都不抬，一臉不悅--

  “那你要怎樣？”

  王成也有些急了，看著桌子上麵擺著一把水果刀，一把抄起--

  “崽，你幹嗎？”

  都以為王成拿刀奔著靈聰來的，可沒想到，刀尖竟然朝向自己--

  “啪”的一聲，凶器落在地上--

  “你怎麽知道我？”

  王成呆呆地望著靈聰，沒看懂他這是哪波操作，明明討厭自己，卻還幫你？明明沒抬頭，卻眼疾手快--

  “挺大個人了，還搞這個？”

  靈聰還是沒笑模樣，挖苦著。

  “崽，沒事吧？”

  王成看著母親，安撫著“娘，我沒事兒？”

  “可別做傻事兒？”

  老人央求著，一句也不敢責備了。

  靈聰與王成兩人四目相對，全是漠然--

  “先說好了，我可不是為了你才救你的！”指著王成媽“我是看大媽可憐，老了沒人伺候，才--”

  “切！”王成白了眼靈聰，說道“我也不是想死，隻是想把刀給你，任你宰割，除了你的氣，我們就扯平了？”

  “無聊！”

  “就你有聊！”

  兩人相視而笑。

  拍著靈聰的肩膀，笑道“當年，我就看你順眼，真的，別跟哥哥一般見識，哥知道錯了！”

  “小碟，你也原諒哥哥，以後你們有啥事兒，哥一定全力以赴！”

  “我信！”

  葉小碟頻頻點頭--

  見靈聰麵無表情，也不表態，伸手“啪”打了他一下，笑道：“你呢？”

  “懶得理你！”

  “好兄弟！”又拍著靈聰，一把摟住，樂得合不籠嘴。

  “哥，哥”蔣小凡湊了過來，拉開王成的手，指著靈聰，笑嘻嘻道“人家都不愛理你！”

  “哥，我那什麽--”

  想湊近便，笑得更滑稽了。

  “哈哈哈哈！這小子，數他最精！”

  王成媽開心地大笑著。

  “哥，哥”蔣小凡拉著王成的衣襟，就是不說話。

  “咋了，兄弟，有事就說，別婆婆媽媽的！”

  王成非常爽快，不喜歡磨磨唧唧的。

  “那可不許生氣噢？”

  “行，我答應你！”

  “王媽媽作證！”

  抱著王成媽，像個小孩一般--

  “放心吧，我在，他不敢動你！”

  “那我可說了！”

  鋪墊那麽多，就是為了下麵的話，這個蔣小凡也不是白給的！！！

  “你以前那麽壞--”指著身邊的小蓮，問道“怎麽會想起救她呢？”

  “這事兒？”

  看著小蓮--

  “哥，我沒事兒！”

  女孩懂事地點頭，默許著--

  “他還挺懂禮節的！”

  這個舉動，讓小碟對王成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心想：“這個粗獷的男人，竟也有細心的一麵，怕女孩難過，還知道征求她的意見。”

  “快說說！”

  蔣小凡是看熱鬧不閑事大，催著--

  要說，得是十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