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盧拿起電話，沒好氣道“誰？找誰？”.

  “爹，哼啥啊！”

  一張嘴，一口地道的東北大碴子味。

  “旺啊，你不好好學本事，老打電話幹啥？”老盧有些不耐煩，剛剛受氣，本來就一肚子委屈，這會又來個添堵的--

  “咋還老打呢--？我今天才打兩個啊！爹，多嗎？親兒子關心老子打電話還叫多？那一個也不打好啊！我天哪兒，爹，我要真那樣，你不得求我給你打電話啊，知足吧您哪兒！”話說得頭頭是道，叫囂著，有點叫囂的意思--

  老盧這個氣啊，開口罵道“你那是關心我啊？要不是為了錢--你能？”

  “爹，你說啥呢？啥錢不錢的，說錢不就外了嗎？”

  “你一肚子花花心眼子，我能不知道啊，你個癟犢子--”

  “爹，你可真行，我是你親兒子，你錢不給我花，你給誰，啊？你這老頭，我發現你可真逗！哈--”嬉皮笑臉地套路著，象是想起了什麽，叫道：“哎呀，不對啊爹，你是不是--”

  ”啥？“

  老盧一臉懵逼，竟無言以對。

  盧旺心裏有些膨脹，小聰明上線，追問道：“爹-爹，你是不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啊，我不和我媽說，您放心--”

  一副不著調的嘴臉，衝著話筒“嘻嘻”著，也不知道樂的是啥！

  “滾滾，就知道扯犢子”

  老盧喝道。

  “咋還說啥都不行呢？可不是我想找你的--”

  “啥事，快說！”老盧有些不耐煩。

  “我媽問你工資卡裏有多少錢？”

  “錢錢錢，一天就他媽沒別的事，你就知道要錢，是不！”

  “說了不是我--”

  “滾滾滾，剛來不到半年，我的錢都讓你花光腚了，還哪兒有錢，不發工資，都等著喝西北風吧--”

  老盧越說越氣，“啪”掛了電話。

  老盧家是東北長春的，盧旺是他的獨生子，原本一家住在農村，靠種點地維生，生活也都過得去。最近一年盧旺媳婦身體不好，下地幹農活也有些吃力了，兒子雖然二十五六了，但就是不愛種地，也別說種地，家裏啥活也指不上他，老盧媳婦每天齁嘍著拖個病身子還得伺候兒子。用老盧的話說自己兒子：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是這樣的主。

  兒子有個從小一起光腚長大的朋友叫牛四，在城裏混得不錯，盧旺就想著來找朋友學點本事，老盧一看也是件正經事，就同意了。媳婦也就跟來了，一家人在城邊租了房子，媳婦飯做的不錯，開了個早餐點，有一天無一天地經營著，雖隻有50幾平，但總算有個營生--

  兒子跟著牛四學修電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三天兩頭要錢，人來了不到半年，學費交了有五、八千了--

  這孩子讓老盧頭疼，一聽兒子的聲音，心髒病都能犯嘍，就是磨人的主。

  想著自己的家事，老盧心裏有些堵的慌。

  “唉！”老盧歎氣，自言自語道“啥時候是個頭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物業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老盧被叫去了--

  ......

  再說王林

  出了小區，徑直去了教授家。

  不在紳士

  握緊的拳頭用力拍著，“當當當”聲音很響亮--

  常江子正在廚房給教授下餃子，被巨大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心想“莫不是露水了，把鄰居給淹了”在廚房各個角落看了個遍，沒發現異常啊。

  心裏很納悶

  拿著笊籬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那陣邪風，平時不問事事的教授也出了書房

  見江子圍著圍裙，提著笊籬--

  可能是看不下眼吧！

  葉教授衝媳婦擺著手，叫她回廚房安心煮餃子

  房門被老葉打開了--

  常江子指著教授，嘟囔道“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也不知道先從貓眼看看是誰？--”

  嘟嘟嚷嚷的常總監還未邁進廚房--

  “教授--”哭哭嘰嘰的聲音傳了進了

  葉紹文愣住了

  王林衣冠不整地站在門口，一張臉象隻小花貓一樣，又是泥又是血的，還混著點眼淚，就這麽--和和到一起

  那叫一個埋汰啊！

  “小王啊！”伸手把王林拉進了屋，關上了房門，看著，問道“怎麽了這是？出車禍了！”看著衣服還全乎，摸了摸胳膊也都健在，葉教授心裏琢磨著“不象是車禍啊，身上應該沒傷，除了衣服髒點--”老葉支著王林的身體轉了一圈，小王博士也很聽話地隨著教授的指揮--轉著

  “你在地上打滾了？這麽髒！”

  常江子快言快語地叫道。

  王林的臉一陳紅，轉身看著師母，委屈地說道“我這是讓人給打的--”

  “啊！”葉教授兩口子異口同聲地叫著。

  還是教授反映夠快，拉著王林關心地問道“沒打壞吧？王”

  “沒--”王林晃著頭，摸著臉上的傷小聲答道“就是有點疼！”

  一旁的師娘常總監可不象教授這麽好心，扭著頭白著王林，小聲說著“多大了，還學小孩，還打架--”

  聲音很小，但王林聽的真真切切

  小王心裏清楚：“這是說給我聽的，師娘還是對我不滿哪兒--”

  “你愛滿意不滿意，無所謂了？”

  常江子的態度，王林不在象以前那樣擔心了，挨了一頓揍，此刻對這個未來嶽母對自己的態度，反倒釋然了。

  王林挺了挺身子，站得更直溜。

  “教授，我是被小碟--和靈聰給打的--”

  “啊！小碟，怎麽可能？”常江子撇著嘴，一臉不信。

  王林根本沒理會師母的不懈，隻是看著葉紹文，隻想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王，是真的啊！”拍著學生的肩膀，一張臉上生出生氣的表情--

  “老師，是真的，那靈聰下手可狠了，快把我打死了，還有小碟--”

  王林偷瞄了眼師母

  常江子--

  王林知道師母一定是在思量自己的話

  真的不會信，假的也不會信--在常江子麵前，信任是零級，失靈是家常便飯

  王林心裏明鏡地。

  “江子，你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問問怎麽回事，怎麽能打王老師--”看著媳婦，態度很嚴肅，說著“我們不能偏心，得給王一個交待--”

  “嗯--”常江子聽話地點著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下的王林，那張又圓又胖的大臉盤子透出陰險，心想“這大體格能老實挨揍？就算靈聰和小碟一起也沒他份量重啊--”

  想到靈聰，想到小碟，再看看這個王博士--

  不對啊！

  常江子心生疑慮，更來氣了，厲聲問道“憑啥打你啊？”

  師母的話，王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