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巫神現行
作者:微微清涼      更新:2020-12-15 15:39      字數:2318
  箱子上的金銀珠寶被傾倒了一地,青檸將箱子的鎖用蠻力拽開,紛紛揚揚落下了雪白的紙片。

  人群哄鬧起來。

  “你們休要相信這個刁民的胡言亂語,裏麵分明都是銀錢的,一定是……一定是被這人掉包了!”管事看圍觀的人風向明顯偏向青檸一邊,急得焦頭爛額。

  人們聽他這樣說也覺得有道理,幾個男人說:“從前也沒見過這人啊,不是我們花陳的人瞎管我們什麽事!怕不是官府派來的人吧。”

  這話顯然激起民憤,兩個婦人猶豫地說:“花大人來這裏後做的事大家也都看在眼裏……我家裏的米還是去年龍神廟建好後才收上來的呢。”

  “花大人,可是這位?”

  王帶從青檸身後繞出來,將一個身穿錦緞睡袍的男子拎了過來,示與眾人看。

  “花大人!”

  花陳誰都見過花霧山,這正是那張眾人熟悉的臉,可三年前他們所見分明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今天這個滿臉橫肉的人又是誰。

  “我在臥房將這花霧山找到,如果你們講的修煉是睡覺的話,那在下不得不稱讚大人一聲勤奮。”

  “龍神廟後院,最大的廂房,窮奢極欲金銀遍地,有興趣的自己去看便可。”

  人們看到這個肥膩的花大人,已經震驚地說不出來話,又聯想這人已經半年不肯見人,終於弄明白了事情。

  花陳的居民人擠人向龍神廟後院湧去。

  當晚,花陳邀請樓君炎一行人參加感謝宴,已經知道這幾個氣質非凡的男子是皇帝親派的南詔言,眾人紛紛態度恭敬起來,花陳官府知道出了這麽一件事,冷汗也給驚了出來。

  民眾不清楚,他們可曉得這個所謂的南詔言是什麽人物,北辰王樓君炎,整個南冥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戰神炎君。

  隻惜人家並沒有給他們好臉色,隻場麵話問候了幾句便不再搭理。

  收錢不辦事,若不是官府辦事不利,哪有什麽龍神趁虛而入的事。

  現下也隻是表麵上解決了巫神的事,官府的話,還要等上麵和他們細細算賬。

  因為主要是青檸、王帶二人現身,昨天還隻盯著樓君炎看的女子們現下紛紛冷落起他來,隻圍著那二人噓寒問暖。

  樓君炎趁酒宴正酣,領著扁鵲去巫神廟。

  向天井外看,滿月正從樹影中升上來,今夜天朗氣清,無雲亦無星,隻有圓月正撥開雲霧,慢慢西升。

  “大人!大人!”來的是昨天那個給他們帶路的男子,抹一把汗,像是小跑過來的,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沒想到是南詔言大人!昨天草民失禮了。”

  樓君炎隻道:“的確是上麵辦事不利,受苦的還是你們這些百姓,我問心有愧。”

  扁鵲接著和他說話,樓君炎繞著活水池子走,裏麵全是一些搖著尾巴四處遊動的錦鯉,繞著倒映在樓簷燭火轉來轉去,生動可愛。

  那雕梁畫棟在水中竟然成了一幅畫,鳳凰分繞池子兩邊,竟然像是欲叼走池中的魚。

  樓君炎頭忽然猛烈地疼痛,腦海中閃過某個畫麵,鳥兒想要銜走水中遊魚,後麵……朝陽東升。

  那不是太陽!

  他加快腳步換了個角度,竟發現若滿月正好懸於天井正中央,池中的畫麵正與那印章後的畫麵重合。

  扁鵲和男子看樓君炎突然麵色不對,像是極其痛苦,慌忙圍過來。

  “王爺!”扁鵲叫道,探上樓君炎的脈搏,立馬抽出銀針,施於男人身上。

  銀針現在已經起不到作用,反而像是擾亂血脈,讓樓君炎更加痛苦。

  就在樓君炎嘴唇發白地倒在地上時,他耳邊忽然湊上那個男子的唇,他輕笑著小聲說:“王爺可知道滿月後麵是什麽?”

  “彎刀對滿月,滿月臨天,魚鳥歸位,北辰王府政院,不留一絲活口。”

  扁鵲此時隻顧著樓君炎身體,根本無心顧及二人在說什麽。

  樓君炎死命盯著男人的臉,抖索的嘴唇蒼白,難以發出一言。

  就在他臨近昏迷之時,青檸闖進廟中,見狀大吃一驚。

  王爺倒在水邊,全身顫抖,已無法行動。

  他在慌亂中想起王妃臨行前塞給他的藥瓶,死馬當活馬醫,扁鵲接過,倒出一顆讓樓君炎服下。

  藥起效了,半柱香後,樓君炎勉強撐著地坐起來,大口呼吸道:“扶我起來!快!備馬!我要一個時辰之內回到北辰府!”

  廟宇內,那個男子已經不見蹤影。

  北上之路,崎嶇且遙。

  方才倒在地上半句話都說不出的男子像是從來沒存在過,樓君炎跨於寶馬之上,一躍千裏。

  “王爺,王府究竟怎麽了!為什麽突然要回去,不是說今晚解決那個花霧山的事嗎?”

  “扁鵲守在那,現在王妃遇難,回京救她!”

  “是!”

  今夜風涼,慕之遙看了半天月亮,隻覺得好久沒見過這樣大的月亮了,打了個哈欠,抱小白去睡覺。

  “王妃不是說半夜等著看滿月嗎?”流螢準備好梳洗器具,奇怪地問。

  “不等了不等了。”慕之遙擺手,賭氣:“反正又沒人陪我看,有什麽好看的。”

  小白見慕之遙不抱它了,甩甩毛,鑽回空間裏去。

  政院熄燈,隻剩兩個侍衛在外麵巡邏。兩針揮下,二人被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帶走。

  北辰王府,政院。

  黑衣男子眯起眼睛,就是這裏了。

  他再一次打開手中的密信,上下確認一遍,滿月臨天,魚鳥歸位。

  那金色滿月不知何時已中天,金色光輝將政院照得恍如白日一樣明亮。

  尖刀刺穿兩個侍衛的脖子,男人看著流一地的血不由嘖嘖讚歎,又摸摸臉顧影自憐,自己的手藝真是愈發精妙。

  接著走兩圈,看外麵沒人了,他輕輕推開臥房的門。

  最好的作品要留到最後。

  床上的女子即使不施粉黛,睡顏也漂亮得如同金雕玉砌的人偶,隻可惜。

  一把刀被提至女子的麵前,黑暗中,借著明如白日的月光照出她的臉。

  寒芒閃動。

  “籲——”

  樓君炎勒馬,撐著馬背高高躍起。

  “誰!”侍衛拔刀去追。

  王帶氣喘籲籲地叫住他,歇了好一會,說:“別追,是王爺!”

  樓君炎一路輕功飛馳至政院,倒地的幾片血影已將他的瞳孔染至深紅。

  他推開臥房的正門,刀光刺痛他的眼睛。

  血光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