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在前麵，衛婉清就跟在他的身後，眼底逐漸多出了幾分笑意。

  軒轅燼忽然要見自己確實有些突然。這些天自己一直很認真的扮演著一個下人的角色，勤勤懇懇的做著手頭上的一些雜活，按理說不該懷疑自己的才是。

  走到廂房外的連廊處時十七停下了步子，轉身對身後的女子道：“王爺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

  衛婉清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她迷茫的打量了周遭的一切，在十七開口時不經意身子一顫，而後連連躬身，道：“是，奴婢知道了。”

  說完，她便卑躬屈膝地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眼前檀木的門。這門不僅閃著淡淡的光澤，觸碰後手心還會留下好聞的淡香，據說還能留香好幾日。

  推開門的那一瞬，衛婉清就已經瞧見了坐在自己正對麵的軒轅燼了。他閉著眸子，手肘搭在身側的桌麵上，揉捏著眉心，似乎是遇上了麻煩事。

  她和上門時，又瞧見了十七警告的眼神，似乎是擔心自己會對軒轅燼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她有些無奈，微微抿了抿唇，就合上了那最後一絲縫隙。

  “奴婢衛婉清參見靖王爺。”她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一個恰當的位置後便躬身行禮，十分恭敬，沒有一絲破綻。

  軒轅燼在聽見聲響後便調整了坐姿，頓時便威嚴精神了許多。他的目光陰沉，語氣也透著寒氣：“今日找你前來，不過是為了知道一些事情。”

  衛婉清仍是低著頭的，正因這樣隱蔽的姿勢，她才放心大膽的皺了皺眉。這一時間她實在是想不起堂堂靖王爺會有什麽事情需要尋問她一個小丫鬟。

  “王爺您盡管問便是，奴婢一定如實告知，不會有絲毫的隱瞞。”

  軒轅燼滿意的點了點頭，眼底的深沉卻沒有減少半分。對於麵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他還是抱有懷疑的。

  “你還記得那日王妃娘娘將你喊到身邊那日，你們都說了些什麽嗎？”他的語調要比正常的說話方式語調上揚，顯然這隻是一個試探。

  衛婉清思索了許久，才想到是那日第一次向陸夢離袒露身份的時候。她這個身份也隻被叫過去那麽一次。

  反應過來之後，她就立馬跪了下去，表情慌張，甚至隻用了幾瞬就紅了眼眶：“王爺，奴婢那日當真沒有與王妃娘娘說話，半句都不曾！”

  “奴婢也知道為何王妃娘娘會那般篤定與自己說了些什麽，但是那日奴婢一直都在後院中幹活，這些那些丫鬟姐姐們都可以作證！”

  既然當天不曾承認，那麽今時今日自然也不能露出馬腳。在演戲這一塊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軒轅燼隻是輕輕一笑。他雖然率先拋出了這個問題，但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輕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好。那本王在問你下一個問題。”

  衛婉清愣了一下，而後忽然覺得狐族裏關於人類的傳言都是真的。人心最為狡詐，最難以捉摸的亦是人心，更何況自己麵對的還是一個精於權謀的男人。

  她隻能靜靜等待著軒轅燼的問題，因為她完全無法揣測到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你方才說你叫衛婉清是吧？”

  跪著的女子雙目迷茫的點了點頭。她越發看不懂麵前的人了，最可怕的是自己法術對他居然沒有任何的作用！

  “那還有一個呢？若是這具軀體喚作衛婉清，那靈魂又叫做什麽呢？現在與本王說話的又是哪一位呢？”

  衛婉清直接愣在了原地，雙眼瞪大，眼中盡是掩飾不住的驚愕——這根本不可能。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怎麽可能會發現這樣的秘密。

  “王爺，奴婢聽不懂您的說什麽。奴婢的賤名就喚作衛婉清，不曾有其他的名字，也不曾是什麽其他人。”

  軒轅燼隻是歎了口氣。她的嘴硬他一早就料想到了，並不覺得為難。

  “此處隻是本王與你兩人，有何事便可以直言不諱。即便你有著三重身份本王都不會傷你分毫。本王隻是想要知道那一日你到底與夢兒說了些什麽。”

  衛婉清隻是輕輕一笑，在軒轅燼疑惑的申請者緩緩站直了身子，話語有些不屑，道：“你們這些凡人可真的是執著。明明就是已經過去了許久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提起？”

  她的聲音忽然就空靈了許多，抬起眸子的時候驚得軒轅燼險些摔下座椅。她的一雙眸子竟然透著淡淡的藍光，與柳如茵患病時的模樣簡直是分厘不差！

  軒轅燼原本以為她隻是有著什麽罕見的病症，卻不想麵前的女子竟然不是人類！

  “怎麽？靖王爺為何要露出這般驚愕的神情？”衛婉清看著他眉眼間的慌張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您方才那般咄咄逼人，還讓我以為是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呢！”

  軒轅燼理了理衣裳，而後重回鎮靜，他抬眸瞧了眼前的人一眼，道：“你並非人類，為何要潛伏在翠雲閣內？”

  他能想到的便是柳如茵與這妖怪勾結，想要害陸夢離。

  衛婉清沒有回答，隻是反問道：“怎麽？王爺不好奇那日我與王妃說了些什麽了？”

  “自然是好奇的。”軒轅燼皺著眉，覺得有幾分煩躁，“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是否是對夢兒不利。”

  瞧著他嚴肅的臉色，衛婉清隻是淡淡一笑，饒有興趣的說道：“可是我覺得王爺對王妃娘娘的愛，並非口中所說一般就要溢出來了啊？”

  軒轅燼的臉色頓時鐵青，難看非常。他忍著怒意，咬牙道：“怎麽？莫非你還會讀心？”

  “不會。”衛婉清搖了搖頭，說的十分坦然，“那天我十分都沒有和陸夢離說，隻是說明了自己是在皇宮替她帶路的人。然後她就變得十分奇怪，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麽。”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便離開了廂房，消除了這段記憶。”

  “王爺，您要知道的我可全部都說出來了，晚些時候，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一定不要欺負我的這具軀體啊！”

  軒轅燼仍然皺著眉，很是不耐煩的揮手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