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裏，太後已經等了很久了，太子的身影才緩緩從外麵走進來。

  鵝毛大雪飄落在蕭琰的肩膀上，旁邊幫撐傘的太監像是給擺設一般跟在蕭琰身後。

  但是蕭琰的步伐走得很快，他根本就跟不上，所以是用跑的。

  而且蕭琰的身高很高，太監隻能仰望他。

  舉著傘的手很酸。

  若是在一起，太子殿下肯定是會一把拿過傘自己走的，但是這一次，太子殿下像是壓根沒有看到他一樣，快步走進了慈安宮。

  太監見終於到了慈安宮，鬆了口氣。

  可算是到了，這一路上可煎熬了，他總感覺現在的太子殿下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身邊充斥著寒氣，比這大冬天還要冷上幾分。

  太監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連太監都感覺得到如今的太子殿下和之前那個雖然被世人罵作廢材太子的人大相徑庭，更何況是跟在身邊的馮煜呢。

  以前的太子雖然說不上有多溫柔，但是怎麽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如此冷漠，難以近人的樣子。

  蕭琰大跨步跨過了慈安宮高高的門檻，進入了慈安宮。

  慈安宮裏的宮人早就知道了太子殿下的到來，早早就在門口排成兩列候著了。

  一進門可以看見的是太後在翠玉的攙扶之下站在寢宮門前。

  兩列宮人頭上，肩上都是雪花，染得他們素白的樣子，幾乎要和整個院子融為一體了。

  看樣子是已經在這裏等上了一段時間。

  蕭琰一進來，太後就看見了，想要走過去近看她的乖孫，但一旁的翠玉說：“太後還是再耐心等一會吧！殿下一會兒就過來了，太後等了好幾天，也不差這一天不是麽？”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太後還是忍不住想要往前走，走向那個像極了他父親的人。

  好在蕭琰的步伐夠快，在太後還沒有走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走過來了。

  不然翠玉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蕭琰先是給太後行了一個禮，麵上除了寒冷得蒼白沒有絲毫波瀾。

  這個禮，蕭琰是第一次行得如此端正。

  以前太後對蕭琰行禮這件事一點都沒有關注過，但大致也是知道的。

  她的這個孫兒呀，不喜歡被世俗所管束，所以在禮儀這個方麵做得也是隨意，太後以前象征性的說過他幾句，但是蕭琰就是沒改過來。

  這一次……？

  太後愣愣神，看著將禮儀不偏不倚的全部做完。

  這一瞬間，旁邊的翠玉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

  太子不是隨意就做得不好，他隻是不願意去做，但要是他真的這般做了，那便是極好的，甚至無人能挑出差錯過來。

  蕭琰走過來代替翠玉扶住太後，隨後說：“皇祖母下次就不要再出來等孫兒了，孫兒自己會進去的。倒是皇祖母在外麵等著孫兒容易著涼。”

  蕭琰的聲音的聲音在刻意放輕，盡量和以前一個樣子。

  但是盡管皇太後在蕭琰恢複過來的喜悅當中時，也感受到了蕭琰在說這話時的語氣早以不像從前那般沒有偽裝。

  皇太後不知怎麽，心上忽然就湧現出低落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