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兒子他欺負我，你連句話都不說嗎？”

  張索扭頭看向張之瑩，眼中是無盡的委屈。

  “張索，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從來不欺負人，一定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麽。”

  如今的張之瑩，已經活得通透，當然不會相信這位熊弟弟的話，別說所謂的欺負了，就算張睿真的當眾暴打張索一頓，她也不會說說什麽。

  “好，很好……”

  陸秋被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想到在自己的壽辰之日，自己會如此丟醜，兒子被外孫欺負，女兒偏向兒子，根本不管她弟弟，這不是拿刀子戳自己的心嗎？

  “張之瑩，我知道你還記恨著我和你爸，恨我們當年這麽對待你，恨我們不經過你就生了一個弟弟，恨我們把愛全都給了你弟弟，好，這些都由得你，可你為什麽還要張羅這麽一個排場，就是為了讓我們當眾丟人嗎，那我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這個生日我不過了，我們馬上就走……”

  陸秋說著作勢要離開。

  她是這場壽宴的壽星，她要是走了，等於說一場戲沒了主角，這種尷尬和當眾果奔差不多。

  雖然陸秋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她還沒到敢當眾掀桌子的程度，但張睿的耳力很強，將陸秋的話全都聽了進去，扭頭看著陸秋說道：

  “如果你不認你的女兒你的外孫，認為今天這場壽宴多餘的話，你大可以走，沒人攔著你，但我要說明的是，我是為我外婆張羅這場壽宴的，如果你不是我的外婆，拜托你離開之前，把帳結了。”

  把帳結了？

  陸秋愕然。

  張元奎和張索在愕然的同時，雙膝有些打軟。

  開什麽玩笑啊！

  你知道在這樣一家高級的酒店包席多少錢嗎？

  這場壽宴包席超過了一百桌，一桌不少於五千塊錢，如果算上酒水，那就更多了，今天來的賓客淨是有頭有臉的，酒水一定便宜不了，算起來花費保守也有五十多萬。

  “女兒，你聽見了嗎，你兒子他說什麽了嗎？”

  張元奎調整呼吸，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這才沒有當眾犯了心髒病，然後用很是柔和的口吻問張之瑩。

  現在張之瑩已經不像和父母重逢時那樣激動了，隻是笑笑說道：

  “爸，小睿他是在開玩笑呢。”

  開玩笑呢？

  張元奎這下子差點真的要犯了心髒病。

  有這麽開玩笑的嗎？

  “媽，怎麽辦？”

  這下子張索真的要哭了。

  如果張睿真的把今天壽宴花費算在他們家頭上的話，就得砸鍋賣鐵了，要知道一家人現在的房子，每個月還要還貸款呢，父母一個月不到一萬塊錢的退休金，自己還是個學生，這分明是要把一家人逼死。

  “女兒，你看在我們生了你的份上，和你兒子說說，不要這樣做。”

  陸秋軟了。

  或者說，和上次相比，她真的軟了。

  她看得出來，張睿表麵上客客氣氣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決定她和丈夫還有兒子的生死，今天張羅這場壽宴，也隻是看在他媽媽麵上，否則，既能讓你們風風光光，也能讓你們永世不得翻身！

  “媽，怎麽說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難道還不明白怎麽做嗎，小睿為您過生日，總不是抱著坑你們的目的吧，大喜的日子鬧出不愉快，不想想你們自己錯在哪裏嗎？”

  張之瑩不是扶弟魔，但她清楚該怎麽扶弟，不能一味姑息遷就，盡量把因為父母溺愛而跑偏了的弟弟，能拉回來盡量拉回來。

  “兒子，還不趕緊向那位小朋友道歉？”

  張元奎衝著張索狠狠一瞪眼。

  “我……”

  張索自小就沒有向人道歉的習慣，況且，自己也是二十歲的男人了，向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道歉，這也太沒麵子了吧？

  “外婆，你想好了嗎，生日是不是不過了，我們把禮金退還給來賓們，費用你們自己出？”

  張睿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原佳佳不能受這個委屈，而且劉瑞齊的到來，讓張睿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兒子，還不趕緊向那個崽……孩子道歉，你想逼死我們嗎，我們要是死了，在這個世上誰還管你，你姐姐有沒有都一樣！”

  陸秋咬著後槽牙看著張索。

  “道歉，我道歉……”

  張索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一樣，在張睿的注視下，麵向依靠在張睿懷中的原佳佳，開口說道：

  “對不起了，是叔叔不好。”

  張睿搖頭。

  “聲音太小，至少應該讓她的媽媽聽得見。”

  李婉媱在一旁朝張睿搖頭道：

  “不用了，一件小事而已。”

  此時很多來賓要麽坐在座位上，要麽停留在自助酒水區，都是有頭臉的人，沒有像是在市井中那樣圍起來看熱鬧，但是注視的焦點仍在這裏。

  張睿搖頭。

  “我女兒沒有小事，再說，學會道歉對於一個人來說，總歸不是壞事，我是看在親戚的份上，才給他一個機會，如果換成旁人，李總，還有其他在場的各位都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張睿的聲音聽起來不高，卻像是送入每一個人耳中一樣，很多了解或者熟悉張睿的人，都點頭不已。

  其中，就有傅霖玲，她代表外公傅萬州、舅舅傅銳還有柳家、白家，向張睿的外婆祝壽，現在她就在一處安靜的角落中坐著，默默地聽著張睿的話，心中微微起來波瀾。

  自從上次張睿來傅家之後，日子看似繼續，實則已經回不到從前，傅銳和柳雨春的婚姻，名存實亡，傅轍不肯和他的生父在一起，每天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和外界接觸，傅家和柳家之間雖然還繼續合作，但已經離心離德，公司每況愈下，至於白家還有劉家，更是沒有了多少存在感，傅萬州派傅霖玲代表傅家參加陸秋的壽宴之前，還特意吩咐，一定要把傅家和柳家的祝福和歉意帶到，不管怎麽說，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就算張睿現在不肯認傅家這門親，至少保留一線，一旦傅家將來有難，張睿也許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小朋友，今天是事情是我不對……”

  張索感覺到自己分明是被當眾羞辱，卻又無可奈何，表情有些扭曲，突然提高了嗓音，把原佳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