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拆解激光炮，讓它成為可以被兩部直升機吊運，並被快速組裝起來，同時我也在等待趙青那邊的信號，但是趙青的信號遲遲沒到，卻看到了東麵的求救信號。”

  ————肖勇

  張尋寧和李小廣重新鑽進坦克，他們原本想向凱爾借一個人，但是這輛坦克的高度自動化，似乎並不需要第三個人就可以操作，

  張尋寧設定了路線後，就沿著路線前進，在他的崗位上，甚至可以透過凱爾指揮的部隊的數據鏈，看到他的部隊也已經前進了。顯然這部坦克原本是準備交給戰俘使用的，所以數據鏈可以直接連接。

  在這輛泰坦坦克後方，還緊跟著其餘的坦克。他們一路浩浩蕩蕩，向前開進。20分鍾後，他們就看到了被摧毀的吉普車和摩托車倒在路邊，死屍就在路邊，有一些還在燃燒。但是沒有遭遇敵人的襲擊，兩側遊一些山丘，看來剛才的襲擊來自於那裏。

  張尋寧注意到，通訊已經開始受到幹擾，顯然趙青還沒有幹掉那座發射幹擾信號的神像，相信繼續前進，很快就會看到她的輪廓了。

  輕型坦克從泰坦兩側開過，占據道路兩側平緩坡地前進。張尋寧的坦克就在中間，顯然成為了主要的火力輸出以及敵人的目標。這樣平緩的山地，通常履帶車輛不會吃太大的虧，因為炮管仍然可以不受底盤限製地指向大部分區域，但是張尋寧和李小廣從西麵趕來，知道前方有一個地形起伏區，那裏更適合雙足機甲的使用。

  張尋寧開始擔心會遭遇敵人伏擊，雖然自己處在了整個坦克平推陣型的核心位置，但是那必然也會是敵人核心輸出的目標。他突然覺得，哪兒不對勁。

  “李小廣，你覺得，上校三路並進，完全靠臨場指揮，讓燈塔無法適應的戰術靠譜嗎？這裏沒遮沒擋，即使佐藤能擊落敵人偵察機，但是高空衛星還是能看到我們的吧？”

  “你要問我的話，上校的戰術靠譜。”李小廣的回答，讓張尋寧回憶起剛才他點頭的樣子，也許並不是禮節性的。

  “說說看你的理解？”

  “我覺得吧，他的思路和趙青的想法其實很像，對燈塔隻能擺開堂堂之陣與她拚臨場應變，這樣才能把勝率逼近五成。也就是說，我們三路打過去，如果有一路勝，就可以威脅燈塔另外兩處防禦陣地的後方，這樣全部三路也就活了。如果我們集中兵力進行一次投機，那麽一定會徹底失敗。”

  “哦哦，是這樣？”張尋寧這才發現，李小廣思考的如此深入。

  “其實我們打了這麽多年敗仗，早就應該知道，與她鬥各種機巧，想要佯動欺騙，主力偷襲，最後都失敗了。她能複製施瓦茨預測敵人的行動偏好，可見她對人類行動的預測研究，遠超我們的想象，如果我們在大博弈上冒險，就一定會輸掉。”

  “趙青不是傾向於冒險？”張尋寧追問。

  “趙青傾向於在針尖對麥芒的交鋒中，用快速變化，讓她無法適應，你知道，她在預測到我們行動的前提下，傾向於用最節省的兵力對付我們，這就給了我們機會。我想這也是剛才上校說的，節奏變化讓她猝不及防的意思。總參的掀桌策略看似根本行不通，卻成為施瓦茨冒險的依據，但是實際上，或許隻是步驟錯了。”

  “原來是這樣？”張尋寧感覺自己好像領會到了那一層。

  “排長，前麵進入鐵鷹活動的區域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聯絡到他們。”

  “是啊，剛才忘了告訴老頭子鐵鷹的存在，其實我們還有更多的牌，可以給燈塔增加點麻煩。”

  “如果行動上無法協調，鐵鷹的小股兵力也很難起到作用。”

  “這倒是提醒我了，也許我們應該先聯絡他們？”張尋寧說。

  “我降落下來時，也準備聯絡他們，趙青也準備了幾套方案，但是都是電台密碼方麵的。事後證明他們不用電台……不過，也許可以用信號彈聯絡。我想這輛坦克上一定有燈塔的信號裝置，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但是也會被燈塔看到。”

  “既然與燈塔鬥不能玩兒陰謀，那麽就玩陽謀，她現在一定也是四處緊繃，疲於奔命，嚇唬嚇唬她也好。”

  張尋寧立即在武器菜單裏尋找對空的信號彈發射裝置，果然存在，但是現在大白天，信息似乎傳遞不太遠，不過張尋寧等不及要在燈塔麵前露一手了，未必招來鐵鷹，能打亂燈塔部署也值了。

  “我不知道加載什麽信息，必須考慮現在的晝間光照，即使他們就在附近，也很難接收到所有信息。”張尋寧一邊設置信號彈，一邊無所謂道。

  “其實，我們可以試試趙青約定的信號彈顏色定義，”李小廣說，“我不知道趙青現在在哪兒，幹什麽，但是我們可以假設，他和鐵鷹接上頭了。”

  “我不知道趙青的信號定義。”

  “你的信號彈有紅藍綠紫四種顏色嗎？”

  “當然！”

  “按照紅高、綠低、藍左、紫右發射。其餘顏色錯開時間，亂發一通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

  “嗯，晝間信號，不能加載太多信息，但是可以傳達，要求靠攏的明確信息，如果他幾天內沒有用過，那燈塔就不會知道。還有，必須連續發射六次以上，間隔15秒，緊迫性分為5級，多打幾次表明緊急。”

  張尋寧按照他的方式設定，聽上去還挺簡單。他把手放在發射按鈕上按下去，屏幕顯示發射故障，頂部發射翻版打不開。顯然是剛才在隧道內被燃料炸藥攻擊，導致了毛病。

  “頂部出毛病了，翻版打不開。”

  “一定是被燒變形了，我出去看看。”李小廣起身要出去。

  “是武器站後麵的那個半圓形蓋子，邊上圓形的是煙幕彈發射蓋。”

  “知道了。”

  他爬出艙蓋的時候，感覺到了車體在傾斜。顯然爬到了山坡上，張尋寧正控製速度前進。

  與人類修的公路，道路前後有坡度，兩側保持水平的概念不同，燈塔修的公路，經常節省成本，直接沿著地貌修建，道路兩邊都有高低。現在張尋寧和其他坦克，都在一個左高右低的坡麵上。張尋寧仔細看兩測山勢，覺得情況不妙。

  剛才看到遇襲被摧毀的偵察車時，本以為會遭遇同樣的襲擊，但是沒有發生。燈塔的部隊顯然不會逃走，它們隻是暫時退卻，選了一個更有利的地形，襲擊更大的人類集群。關於對馬克IV比較有利的地形，張尋寧還是知道的，就是這種起伏比較大，履帶車體無法放平的情況。而且這裏的傾斜道路很長，意味著，所有的車輛都會麵臨差不多的俯仰角度問題。

  他想要提醒其他人，但是通訊已經失靈了，剛才還隻是間歇不靈，現在已經變得完全無法聯絡。他看向遠方，還看不見那座雕像，但是他知道鑒於那座神像的高度，地球曲率此刻已經保護不了自己了，當然距離還有些遠，無差別的噪音幹擾還不至於這麽有效果，顯然燈塔已經關注到自己頭上。

  正琢磨對策，突然間從一側山脊頂部發出閃光，他趕緊向那力觀察，可以看到幾台升起的光學瞄準鏡正躲在山後麵觀察這裏。他心中暗叫不妙，那些探測器顯然是馬克IV的，它們正在複製襲擊人類坦克的最標準戰術。他的擔心顯然是對的，幾十道閃光驟然升起，敵人隔著山發射反坦克導彈。這些導彈掉頭下來，就要形成致命的攻擊。

  好在附近所有的坦克駕駛員，也都不是吃素的。並不需要張尋寧來協調策略，他們中的大部分，比張尋寧更早發現了威脅。坦克隊形側翼的兩台車，已經發射了氣溶膠煙幕彈。附近其餘車輛也接連發射，以遮擋頭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