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得到的情報表明，燈塔將大約十分之一的資源，投入到南極洲的基地。我幾年前，去過那裏一次，但是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我想一定是漏掉了什麽重要環節。”

  ————趙青

  機甲隆隆向李小廣走來，李小廣試圖躲閃。但是一念間，變得遲緩，如同春風吹拂過周身，讓他一時間慵懶酥麻。

  “不用怕，他不會傷害你。”機甲背後女人說道。

  “為什麽？”

  李小廣邊退邊問，但是腳下如同踩進了雲彩般綿軟。

  “因為他的智力底下，而且心智隻有幾歲，很容易控製。”

  女人騎在機甲背後說道。

  “你能控製他，你又是誰？”

  “沒時間回答你的無知問題了。我還有幾個小時，得毀掉這裏。啟蒙者在召喚我，她遇到了麻煩。”

  李小廣想要回避她的裸體，不敢太正眼看。機甲突然加速過來，李小廣意識到不妙想躲，但是它已經隆隆從李小廣邊上過去了，果然沒有傷害他。

  “我該你找件衣服？”李小廣喊道。

  “大敵當前，憑著這樣的迂腐和軟弱，人類就該滅亡。”

  她丟下一句話，操縱著機甲向前撞過去。李小廣看著一根玻璃管裏的年輕施瓦茨滾落下來，被一腳踩成肉醬。她似乎原本走的直線，故意繞過去，踩死這個複製人的。

  “快，黑市老板，跟我來。我們得為啟蒙者爭取些時間。”女人喊道。

  李小廣趕緊跟上。

  “你叫我黑市老板？”

  “我能看到一些張尋寧的思維，通常是最強烈的記憶，你在他最忌憚的人裏排第三，因為你的賬目總是不清，他那樣的慫貨當然不敢提，但是心裏充滿怨恨。”

  “他的思維裏有我？”

  “記憶裏麵目不清，但是我猜就是你，因為存在交集。”

  “交集？你不會也能看到我的思維？”

  “事情不妙。第一批合成動力甲已經注入了靈魂，正在趕來，我們得阻止他們。看到那隻鳥了嗎？對，你看到了。”

  “你真的在看我的記憶？”

  “聽著，啟蒙者正在試圖控製係統，把這個肮髒的實驗室徹底摧毀。不過她因為某個傻瓜的失誤，被燈塔的致命生物吞噬，損失了一半的生命，現在很弱，需要時間，我們得為它搶時間。”

  “某個傻瓜？”

  “我猜是張尋寧，他最善於搞砸每件事，然後用疲憊無辜的眼神看著你，讓你心碎。”

  “我覺得這個描述很有意思。”

  遠處傳來連續的射擊聲，是鐵皮人傘兵槍在射擊，但是李小廣從短點的節奏上聽得出，是張尋寧在開槍，他顯然從哪裏弄到了武器，但是還很遠。

  “你的老大很可愛，”威廉姆斯突然笑了起來，似乎回憶起幸福的往事，“不過是個傻逼，永遠無法用犀利的思想找到要害。但願他能回歸藝術，戰爭對他來說太難了。”

  “恐怕他沒法兒彈鋼琴了。他斷了根手指。”

  “終於斷一根手指。哈……”女人笑出了聲，“為什麽二十幾歲的人類還那麽笨手笨腳。”

  李小廣不敢掉以輕心，保持距離跟著這部動力甲，他也留著心眼，並不太信任這個突然冒出來，把人類臭損一頓的女人。

  機甲奔跑到一邊牆壁，一個寫著12級火警的標誌前，掄起鐵拳狠狠砸下一拳。一道狹小的直梯從上麵掉落下來。

  “小子，上麵有一個武器庫，待會兒，你在那裏支援我。聽著！一分鍾內，會有很多敵人重裝兵力衝進來；他們一旦靠近我，就會變慢，你用反器材槍射擊它們的麵罩，或者背後隆起的管道，那是燃料泵的位置。但是無論射擊哪裏，都必須命中同一個地方兩次，否則無法擊穿。”

  “他們靠近你會變慢？”

  “如果你繼續問傻問題，就沒時間準備戰鬥了。快上去。”

  李小廣不敢多問，趕緊沿著梯子爬上去。爬到一半時，他可以看到遠處控製台，但是那裏閃著金光的飛鳥已經不在了。

  他奮力爬上平台，果然一側有一扇小門。他飛起一腳踢開門，發現裏麵防著消防器材和武器，所以東西都隻有簡單包裝，滅火霰彈和噴水管攤在桌子或者地麵上，大概是為了方便取用。

  燈塔的設施，總是缺乏人類需要的那種條例和規範，或者她的條理是人類理解不了的，所以她總是把完全不相關的東西塞到一起。或許燈塔覺得，火警意味著需要立即滅火，同時也意味著大概率，需要與縱火者戰鬥。鬼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就是把這些東西塞到一起。

  李小廣找到了一支，通常隻會安裝在馬克IV機械臂上，鐵皮人隻會偶爾使用的20毫米反器材槍，這杆東西是如此的沉重，幾乎算是一門炮了。他將這門炮搬到外麵平台上，然後又進去兩次搬出兩箱彈藥。

  第二次進去的時候，他發現了牆上掛著的黃色消防衣，似乎是為複製人設計的，可以阻燃和防高溫。

  他取下一件，跑到平台上。

  下麵那女人站在機甲背上，向遠處觀望，依舊赤身裸體。

  “大姐，我給你找了件衣服。”

  李小廣說著奮力將衣服甩了下去。

  女人抬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嘴裏嘀嘀咕咕，大概又在詛咒人類應該滅絕。不過那具機甲，附身拾起了防護衣，高舉單臂，遞給了她，顯然是受到了某種控製。她將寬鬆的衣服套到身上，但是沒有戴航帽子，也不再看李小廣一眼。

  李小廣趕緊趴下，開始校驗瞄準鏡以及安裝彈藥。這支武器的後坐力很大，所以他得十分小心地選擇位置。最終，他將兩腳架插在了平台的縫隙裏，這樣可以維持穩定吸收掉後座力。

  前方爆炸聲傳來。

  李小廣轉動瞄準鏡。隻見一台合成機甲，破牆而入。它的左臂掛著流星錘，右臂似乎是射擊武器。李小廣沒有立即開火，因為沒有角度射擊麵罩。看起來，他的正麵裝甲很厚，不是那麽容易擊穿的，還是別急著暴露自己。

  第二台機甲鑽了進來，配備有些不同，一條機械臂上，裝的似乎是電鋸。他見過舟山的小型侏儒駕駛的動力甲殘片。燈塔總是給這些東西配備冷兵器，與鐵皮人輕巧鋒利的刀劍類兵器還不同，都是粗大蠻勇的錘鋸類型。他不是很理解這些武裝配備的本意，但是看著，確實嚇人。

  再看下方的女子。她正直挺挺站在動力甲頭上，占據最高位置，看向前方，絲毫沒有半點的畏懼。可惜那件黃色的衣服，遮擋住了她的身材，不過她個子實在是很高，仍然從衣服下麵漏出欣長大腿。

  “哎，大姐，你打算怎麽讓它們慢下來？”

  李小廣喊道。

  “這取決於智力差，這一點你不容易理解。”

  “哦。”

  李小廣答應一聲，其實是沒怎麽聽明白，他確實見識了這個女人施展了某種操心術，甚至不排除在自己身上用過，李小廣記得剛才突然間魂魄出竅的恍惚的感覺。

  “記住，他們的麵罩，至少可以抵禦一次大口徑子彈，所以比必須連續擊中同一個地方至少兩次，而不是擊中麵罩兩次。但願你不是他那樣的廢物。”

  “知道了。”

  “知道了有屁用，讓我看到你的表現。”

  “放心大姐！”

  “如果你表現糟糕，他們圍住我，我就又要死一回，但願那個傻瓜這次不會一個人逃走，最好能死的離我近點兒。”

  李小廣發現這個女人腦筋有點問題，古怪到了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