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聚變反應堆已經可以重啟，下一步，就要看能不能獲得更多的控製權限了。如果趙青成功，我們可以利用它的電磁炮，直接攻擊那座神像。”

  ——趙一戰

  艙室中間是一座控製台，正對前麵玻璃罩。控製台分左中右三個座位。他回憶整座機甲的外形，判斷自己在其胸部，那裏有一座透明玻璃罩。至於這個地方是幹什麽的，他不知道，像是某個指揮艙，也或許是控製某種武器的。

  他趕緊躲到控製台後麵，好在，一群侏儒在外麵轉彎沒有進來，轉到了左麵艙室，可以聽到艙門打開的聲音。張尋寧將耳朵貼到鋼板上，仔細分辨隔壁的聲音。

  “我們又見麵了老朋友。”沃爾夫大聲寒暄道。

  “你又胖了。老狗日。”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張尋寧很容易猜到，這個人就是凱爾戰鬥群指揮官。

  “感謝讚美，我最近確實有些發福。”

  “我看到了那輛坦克，我不是很滿意。我想要一輛更新的。”

  “誰讓你射殺了我的人，我必須根據規則行事。桑切斯戰鬥群得到了更好的裝備，因為他們懂得規則。”

  張尋寧此時可以通過聽覺，構建出裏麵的情景，一名副官走到沃爾夫邊上，給他點上一根雪茄，可以清楚聽到雪茄燃燒的絲絲聲，而在他的對麵（也許隔著一張桌子），坐著一位中年以上的將領，他很消瘦，身材挺高，但是麵貌模糊，張尋寧畢竟無法靠耳朵，描繪一個人的長相。

  “就是說，你還是偏向於桑切斯那個老雜種？不止是坦克，你還把新的補充兵，都給了他。”凱爾憤怒道。

  “不不不，我的老朋友。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新來的總督的意思。”沃爾夫開始信口扯謊，語氣上毫無破綻，但是張尋寧知道慕容黛比在這裏根本不管事兒。

  “總督他更願意看到聽話，守規矩的人。”

  “他想用桑切斯和他那夥人，取代我的地位？”

  “有這種可能。”沃爾夫吞雲吐霧，顯得無所謂道，“不過，我想我還是能幫你一把。”

  “你能幫我？”

  “我也許可以把桑切斯得到新裝備的地點泄露給你……你懂我的意思嗎。在角鬥區，一切搶掠都在規則內，所以，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畢竟我們的交情在這裏。”

  “哼，我會打的那個狗娘養的巴西雜種找不到北。”

  張尋寧領悟到，沃爾夫正試圖在不同人類戰俘群之間。施展某種挑撥離間。他手上沒幾個兵，所以得靠這一手，讓如此龐大的人類戰俘互相製約。好一條毒計。

  “來人，把電子地圖拿來。”

  張尋寧聽到有人過來，把什麽東西擺在了桌子上，可惜地圖上顯示什麽，不是靠腦補看到的。

  “老凱爾，我不能讓你下載地圖，你隻當進入我的辦公室，無意中看到的桑切斯和赫爾曼群的部署位置和戰略儲備區，早上剛更新的。我想，如果你還沒老糊塗，應該知道，怎麽通過一次偷襲，把那些物質弄到手。”

  “這一點不用你教我，明天淩晨時，我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偷襲，或許還可以利用他們的矛盾，讓他們兩邊打起來。”

  “嗬嗬，我知道你行的，你能在這裏存活下來，就是因為你足夠狡詐。不過你得當心佐藤，他最近也有崛起的勢頭，你知道，物資分配上，我還得按規矩，不能太明顯地偏向你。”

  “嗬嗬嗬。”

  張尋寧側耳傾聽著，不再有信息。顯然兩人在研究地圖，他的耳朵再好也幫不上忙。

  正著急人類領導人。掉進侏儒的陷阱。卻聽到指揮艙另一邊砰的一聲。他離開左側牆壁，來到右側，將耳朵貼上去。

  “你以為我沒有認出你？”婷婷扯著嗓門喊道，尖銳的高音穿透金屬牆壁，直接張尋寧耳膜，讓他感覺腦子嗡的一下。

  “我被燒傷時，你就在場。”婷婷雙手錘著桌子說道。

  “大姐，我確實在場。我認了，你別這麽大呼小叫的，你一發火，就不好看了。話說，今天不見，你好像變年輕了？”

  說話的果然是李小廣，張尋寧不知道他是怎麽被抓住的，當然他也很好奇，婷婷從那個玻璃罐裏出來，真的變回20歲了？

  “真的？”

  “真的，看上去隻有十七八。”

  “好，我再問你，這個東西是怎麽回事？”

  婷婷重重將一個東西拍到桌子上。

  “說，怎麽回事？”阿秋的電子合成聲，附和道。

  “這個麽……”李小廣似乎答不上來。

  “你是怎麽一個人，單獨潛入這裏的？”婷婷繼續發問，她的問題很奇怪，似乎先入為主地強調李小廣是一個人潛入的。

  “我麽……我就一個人溜達進來的，你們的防備這麽鬆懈。”

  “我們的監視器，跟蹤到你一個人進入了戰俘管製隔離區，你有沒有與凱爾隊長接觸？”

  “我從來沒聽說過凱爾這個名字。我隻是聽到鐵皮人，稱呼某人叫什麽來著……‘生化娘’？”

  李小廣撒謊也不錯，氣息上十分平穩，探查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哪一個？”

  “好像左手斷了的那個。”

  “阿秋，調那個蠢貨去西線。”

  “是。”

  “好，繼續剛才的問題，如果你沒有見到凱爾，為什麽要偷這個東西？”

  “我就是隨手偷的，我喜歡各種看起來值錢的東西。”李小廣從容道。

  阿秋和婷婷到了一邊，開始用細微的聲音說話。

  “主人，鐵皮人在他包裏搜到了幾樣貴金屬零件和芯片，看起來，他確實有手腳不幹淨的毛病。”

  阿秋偷偷說話，張尋寧恰好可以偷聽到，看起來李小廣順手牽羊的毛病確實沒改。

  婷婷回到房間中央。

  “既然你在這裏，又沒有同夥兒，你偷這個東西，隻能是給這個區域內戰俘的？”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它對這裏的戰俘有什麽用。我隻是看到它的一側端子像是鍍金的。也許值幾個錢。”

  “能潛入這裏，一定是帶有情報任務的。”

  “我確實有情報目的，就是搞清楚，這裏的戰俘情況。我剛才都說了。”

  談話陷入僵局，李小廣的掩飾似乎做的不錯。婷婷似乎問不出太多事情，不過張尋寧能感覺到，婷婷與李小廣之間，似乎是有一點兒默契的，都避免提到自己的存在，所以婷婷一直在強調李小廣是單獨潛入的，這不像是審訊者應該問的話，更像是像李小廣傳達一點兒信息。

  但是他們爭論的焦點那個被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可恨隔著牆壁看不到。

  張尋寧坐到地上，他決定在窺測一次婷婷的感知。這有點兒冒險，因為這種感應，可能會被對方察覺，尤其現在距離那麽近。不過他豁出去了，他覺得婷婷應該可以定義為自己人，就算察覺，也不會把自己怎麽樣。

  張尋寧調整呼吸，試圖按照經驗，建立心靈匹配。立即感覺到了強烈的排斥，這是全所未有的感覺，婷婷顯然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並且在抵抗他。

  他趕緊停止試探，隔壁婷婷開始幹嘔了起來。

  “怎麽了主人？剛從分子修複機出來，不該這麽勞累。”阿秋問道。

  “沒什麽，隻是不舒服……”隔壁婷婷扶著牆，喘息道。

  “是不是動了胎氣？”李小廣不陰不陽道。

  “胎你媽，”婷婷嚴厲嗬斥道。

  “主人，這個家夥的資料顯示，他確實在那邊，參與很多黑市生意。也許不是撒謊。”

  “嗯，這個人沒有情報價值了，把他作為補充兵交給凱爾。這樣他就活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