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試圖修複那些，被我們打壞的燈塔機甲。隻有那些玩意兒，可能讓我們逃出這座牢籠。這是一項艱難的工作，要在燈塔眼皮底下，拆下那些有用的零件，搬運並安裝到，另一台損壞的機器人上。不過這項工作，已經秘密持續了3年，已經接近準備就緒。”

  ————凱爾戰鬥群指揮官

  “總督去實驗室幹什麽？”沃爾夫將軍警惕起來，“電力不穩後，那些非關鍵區域，不是都停了？”

  “他已經下令重新啟動，他要動用那裏的分子修複儀，治療婷婷的大麵積燒傷。我們必須從其他部門，重新規劃電力優先級。”

  “這個蠢貨知道他在幹什麽？這種時候，還要浪費寶貴的資源，去幹這麽無聊的事情。那個女人隻要會說話，就能繼續欺騙全世界。她根本不需要身體。”

  “主宰同意了他的計劃。並且附帶一項涉密程度很高的計劃。”

  “涉密程度很高？”

  “就是說，我們無法查看和幹涉，我們隻能配合，重新規劃電力分配，保證那邊需要。”

  場麵沉寂了一會兒，將軍顯然沒料到主宰會同意這麽荒誕的事情。

  “好吧，他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我不管了，隻要別幹涉我的指揮。現在的難題是凱爾老賊。你們務必保持強勢，別讓他試探出什麽。”

  “是！”

  一行人繼續向前，交談還在繼續，聲音越來越輕。

  “主防禦係統，關閉了多少？”

  “效能評估低於60的全都關閉。從東麵輸送來的電力，還在持續減弱。主宰擔心，敵人西麵海麵上的幹擾源，會燒穿我們的防禦。”

  “嗯，我剛知道，丟失了莫羅灣。主宰的小狐狸失手了。嗬嗬，她總是想利用人類。但是這些被情感左右的，軟弱的人類，給她的事業，增加了巨大的不確定性。”

  “將軍你說的太對了，如果讓我們來執行計劃，會簡單的多。”隨著某個馬屁精的搶答，一行人漸漸遠去。張尋寧悄悄推開薄薄的金屬門，向外探頭，確定沒有敵人。李小廣緊跟著他鑽了出來。

  他們發現自己仍然站在一個空曠冷清的地方，看起來，這個地方確實沒什麽兵力。

  “排長，剛才他們提到的凱爾我知道。剛才痛打他們的人類部隊指揮官。我們跟上他們，說不定能找到這個人，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將裏應外合的信息傳達給他了。”李小廣興奮道。

  “不錯，小廣你分析的很對。”

  “有你的千裏耳，我們可以遠遠跟上他們，然後見機行事。不怕事情不成。”

  “小廣，這件事可能要交給你單獨完成。”

  “我單獨？”李小廣一愣，然後立即醒悟，“你要去找那個沒燒死的婊子。”

  “對，我覺得，她才是長遠扭轉戰局的關鍵。或許會有重要情報。”

  “我並不認為，她會有很大的情報價值。”李小廣一字一頓道，他覺得老大要犯渾。

  “不，情況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找到凱爾，向他揭穿這裏敵人弱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好，我一定能完成的，不過隊長，你去那裏，最好把慕容都給幹掉。”

  “我明白。”

  “最好把婷婷也幹掉，她不是要修複表皮嗎？一定躺在那兒打了麻藥，一刀下去，無聲無息。”

  “我隻有分寸。”

  李小廣轉身離開，顯然有些失望，他覺得排長不夠理性，甚至有些任性。張尋寧堅持要翻越這座山時，他持反對意見，但是後來的事情證明了張尋寧的遠見。然而一切似乎已經水到渠成了，張尋寧又有了新花樣。要一個人去探尋一個情報價值很低的方向，這其中必然是有蹊蹺的。

  李小廣沒有經曆越南的行動，不知道張尋寧與婷婷間發生了什麽，不過以他的敏銳，還是能察覺到一些跡象。

  這裏隻剩下了張尋寧。他並不知道所謂的生物實驗室在哪兒。不過，剛才那個未曾謀麵的侏儒將領提到，實驗室正在重啟，說明那裏正在恢複動力電源，對於別人，這是無用的信息，對他卻並非如此。

  他向著與李小廣相反的方向走，小心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張尋寧可以聽到電流的聲音，當然實際上，那並不是真正的電線裏的聲音，而是電器元件通電後的的震動聲，這是極為細微的聲音，並且大部分聲音，都在人類可以捕捉到的，有效音域邊緣，但是張尋寧可以聽到。

  他注意到到了在這個死寂地方的某些角落，正在蘇醒，排除李小廣去的方向，大致就是他該去的方向。

  張尋寧，並不認為自己去找婷婷，是非理性的。婷婷掌握著燈塔的最高機密。她絕不是一個區區的謊言傳播者，或者慕容會長的跟班，她擁有很強的洞悉人類心靈的能力，這顯然是燈塔最近研究的重點。在燈塔開始直接將沉睡的人類投入戰場後，她研究無線控製人腦的意圖，變得更加清晰起來。這些操控，與婷婷的心理控製之間，似乎有繼承關係。張尋寧在舟山見過婷婷控製半死的人，當時的控製距離非常有限

  張尋寧不承認，也不會去想，自己是不是還存有其他私心。他認為自己問心無愧。他認為自己現在做的，是為了挫敗燈塔在全球的陰謀。

  他向著那裏過去，很快聽到了鐵皮人緩慢的行走聲，聽起來找對地方了。

  他悄悄走過一條通道。看到那邊一台鐵皮人正從另一部身上，卸下一條手臂。那條機械臂看起來被破片打壞了，失去了提拉的工鞥呢。張尋寧停留了一會兒，看著鐵皮人用電動工具，重新給機械臂打孔，顯然是某種非標準的戰場臨時急救發，用來固定裏麵原件。這種野路子方法，隻能暫時一用，並且很可能會在下一次檢修時，被燈塔認定為磨損過高，直接拆解掉。

  隨著電鑽發出的尖銳噪音，暫時沒手的鐵皮人開始歎息，看起來情緒很低落，它也預感到前景不太妙。

  張尋寧趁著它們注意力不集中，悄悄繞過他們。然後就聽到了慕容會長的渾厚的咆哮聲：“不，如果這就是現實，我寧願世界將變得昏暗……失去你，我的靈魂會如死灰般飛散，肉體如殘花般枯萎。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還要一起見證新世界的到來……”

  正在修理手臂的機器人停下來，顯然也被會長一驚一乍嚇到了，他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繼續之前的工作。

  前麵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不免讓張尋寧都心裏一緊，他想，婷婷不會是死了吧？他小心避開守衛的兩名機器人視線，繼續靠近哭聲。修手臂的機器人，注意力完全不在防衛上，張尋寧很容易進入了實驗室。

  他走過一片玻璃房間，遠遠看到巨漢慕容正跪在一台機器前痛哭。他麵前是一座巨大的玻璃櫃子，裏麵是深綠的液體。如果不是張尋寧參加過舟山戰役時，見識過這個東西，他一定猜不到那是什麽玩意兒。當然現在他很清楚，這個東西和婷婷誕生時的那個容器很像，甚至下麵的護欄和三級台階都一樣。原來它就叫分子修複儀？

  他躲在遠處探頭探腦，注意到巨漢慕容邊上飄著的小機器人阿秋。看起來，不能再靠近了，即使張尋寧有把握從慕容背後偷偷靠近，無聲無息地弄死他，但是現在這個計劃不成了。隻要發出些許聲音，阿秋就會報警，外麵的兩個鐵皮人以及另外還有兩台不知道位置的，估計都會趕來。到時候就不好對付了，搞不好混戰中，會把那台機器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