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我們甚至可以操作燈塔繳獲的人類裝備，我們用這些武器，與燈塔的機器兵器作戰，直到找到那些兵器的弱點。當這些兵器再次投入戰場後，這些弱點就不存在了。燈塔的卑鄙在於，用我們的求生意誌，來提升她武器的效能。”

  ————鄭舒

  “那麽，會爆炸嗎？”陸堯問。

  “也不至於，那裏的敵人試著進行了幾次點火，都被我們在指揮艙的指令挫敗了。但是趙青想要完整接受這艘船，他需要反應堆的電力，和這它的電磁炮。”

  “我能做什麽？”

  “剛才的‘彈跳’，造成底艙有很大的地區被積水淹沒，我們需要最好的陸戰隊，從這裏……”他說著，指向電子地圖上得到一段管道，

  “從這裏潛水進入。”

  “浸水部分大約多長？我們隻帶了武器，沒有帶潛水設備。”

  “很長，而且很曲折，但是有若幹區域，可能存在積存的空氣。”

  “可能？如果……情況不夠詳細，就太冒險了。”陸堯有些猶豫。

  “有向導。”

  “向導？”

  “趙青的老朋友。一名俄羅斯女特工，從魚雷管逃出去，又從那裏回來的。”

  路亞隻能點頭，其實沒太聽明白，這段彎彎繞的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已經在通道裏，進行了幾次嚐試，摸清了很長一段管道的情況，距離巴赫盤踞的地方，已經不太遠了。”

  “是紅發美人魚伊蓮娜？”陸堯恍然大悟。

  “好像是這個名字。你認識她？”

  “她曾經是我的潛水教官，很多年前了。”

  伊蓮娜這個名字，確實給陸堯很強的信心，他在陸戰隊時，與伊蓮娜有一麵之緣，當時伊蓮娜來部隊培訓水下滲透，並且還剛剛打破了單人無裝備潛水的紀錄。他還記得那個數字是驚人的109米。她能不換氣，在水下遊出大約160米。當然，最讓她出名的不是這些，而是她喜歡一絲不掛在沙灘上曬太陽。

  “如果她在，我們可以試一試。”

  “控製這艘艦，或許，就不用部署激光炮了，詹寧斯少校告訴我，它有一門電磁炮，可以摧毀敵人的幹擾天線。”

  “好，你帶路。”

  趙一戰帶著他們從最近的通道向最下層甲板去，路上，可以看到這艘基地內，到處是各種狼藉。大量的管道折斷，艙板斷裂，很多地方有火災痕跡，另一些通道則完全扭曲起來。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交火的痕跡，地上隨時可以看到各種機器人的殘骸。如果沒有在這裏當差的複製人帶路，陸堯想要單獨摸到艙底，肯定得花上幾天時間。

  他們來到最下層甲板。這裏90%的地方已經被積水占據。艦長魯莽地引導等離子體引爆蒸汽，將這個東西脫出海麵並掉下的過程，造成了底部管道基本全部損毀，內部儲水和魚雷管湧入的海水，迅速淹沒了這裏。現在內外水壓和大氣壓大致平衡，船不至於沉沒。

  根據趙一戰的說法，趙青目前在艦艏位置，巴赫領著一小股敵人還在那裏頑抗，並且可能會破壞趙青最想要的反應堆點火裝置。

  他們在傾斜、殘破的艙室內穿行的時候，還可以聽到遙遠的地方有零星的槍聲。

  他們走到一片水麵時，被緊身潛水衣勒緊的曼妙身影，正從水裏鑽了出來。她甩動一頭紅發，抹掉臉上的水花。然後伊蓮娜立即認出了陸堯。

  “我認識你……在海南島的基地，你在淋浴間的後窗出現過。”

  “教官，你，認錯人了吧？”陸堯一臉驚愕，他沒想到這個女人記憶力這麽好，當時跑到後窗偷看教官的人至少有七八個，她卻能記住自己。

  “我認錯了？不會，我總是能記住人群裏最帥的那個。”

  她說著完全出水，她被稱作美人魚是有道理的，除了骨架稍微有些大。

  “隻是誤會吧？”陸堯趕緊含糊其辭。

  “我們能行動了嗎？”趙一戰趕緊問道，他實在受不了，這些人類見麵時，各種莫名其妙的寒暄。

  “我已經探索了80米的通道，接下來，隻需要一點兒運氣，就能摸到那裏。受過訓練的陸戰隊，帶上必要裝備，可以進入到那裏。”

  “這裏有4名老陸戰隊。”陸堯說。

  “我知道你很行，我手把手教過你。”伊蓮娜笑了起來，故意向前挺了挺胸。

  “教官，我們可沒有你的本事。”

  “我會引導你們到那些可以呼吸的地方，然後到那裏，最後的戰鬥，還得由你們來解決。”

  “作戰交給我們。”

  陸堯和另外名部下開始脫掉多餘衣服，並整理裝備。扔掉多餘的武器和彈藥，隻帶最必須的彈藥。趙一戰已經告訴他們，在那裏頑抗的，是人類叛徒巴赫以及六七部鐵皮人，所以需要攜帶一些榴彈。更重型的武器和炸藥就不必了，因為趙青想要完整接收，重啟反應堆的計算機，要是炸壞了，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五個人準備好一切。伊蓮娜帶著他們走進水裏。

  “我不由得回想起，上次帶領三角旗的小夥子們，鑽進敵人水下基地的情景。”她說道。

  “他們後來怎麽樣了？”

  “全死了。”伊蓮娜聳了聳肩，“戰爭，總是讓漂亮小夥子們消失。”

  伊蓮娜歎息起來，顯然她不知道中國人很忌諱這些不吉利的話。

  “這次我們能活下來。”

  “你們緊跟著我，那裏有些岔路，千萬不要搞錯了。”

  “我知道。”

  “好，現在，深吸一口氣。”

  伊蓮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下一縮身子，消失在水麵上。四名忐忑的鐵鷹隊員，也深吸了一肚子氣，鑽進水裏。陸堯遊在最前麵，試著追上前麵，快速擺動的大白腿。回想起來，他自從困在這座島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潛過水了。

  伊蓮娜如果撒開了速度，他們一定追不上，不僅僅是水性差異，還有陸戰隊員們都帶著武器，而她沒有。但是她不時慢下來，向後麵看。

  陸堯漸漸感覺到胸口憋悶起來，這是最糟糕的時刻，想要呼吸的欲望塞滿了大腦，越來越強烈。

  陸堯看著伊蓮娜向上遊去，趕緊踩水跟上。他一下子鑽出水麵的時候，感覺自己無法再多堅持一秒鍾了。他大口呼吸的時候，薛彪和其餘兩人也鑽出水麵，氣喘籲籲。

  這裏是某間艙室的上方，留下了這麽一小片氣穴，水麵上漂浮著複製人屍體和木質桌椅。幾個人喘夠了氣，跟著伊蓮娜繼續鑽進水裏，向前遊。這次經曆的路程似乎更遠也更曲折了，他們在水中轉了幾個彎，才浮起在一小片殘留空氣中透口氣。

  “下麵的路程，我還沒探查清楚。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地圖顯示，那裏有一道艙門，通過了就到了。”伊蓮娜說道。

  “我們相信你。”

  “記住，我們已經距離那些家夥很近了，所以一定要非常安靜，如果我們驚動了他們，計劃就失敗了。”

  看著陸堯點了點頭，伊蓮娜再次鑽進水裏。陸戰隊員們緊跟其後，暫時他們不能考慮太多，因為思考非常消耗氧氣。

  如果沒有伊蓮娜帶路，陸堯會選擇，在自己憋氣時間大致一半的時候，也就是大約25至30秒的時候返回。現在，他必須賭一賭，超越這個界限，這意味著如果有什麽意外，他和他的戰友們，沒有返回的可能。在潛泳的過程中，再次聽到前方交火的聲音，聲音已經非常清晰了。

  陸堯轉過最後一個彎，看到伊蓮娜來停留在最後一道艙門前，卻無法過去，它被卡死了，隻留下一巴掌寬的一道縫隙，伊蓮娜顯然鑽不過去。

  陸堯意識到問題嚴重了，他還能堅持15至20秒，但是不足以返回了，相信他的戰友也是如此。他遊到跟前，幫忙用力推了推那道艙門，它紋絲不動，後麵被什麽東西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