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聯盟已經決定，任何國家，絕不能同燈塔單獨媾和，我們必須摧毀她，徹底拆毀她的戰爭機器。這是人類曆史上最純粹也是最正義的戰爭，不再是人與人的爭鬥，而是全人類為了生存而戰。”

  ————合眾國臨時總統巴爾博亞當斯

  兩人重新鑽出通道，到了外麵通道上。仔細辨別沒有危險，向著趙一戰猜測的CIC（情報中心）走。附近可以隱蔽的艙室很多，這艘戰艦內部的布局相當混亂，很適合潛入者行動。他們沿途躲過幾波向艦艏移動的兵力，漸漸靠近了情報中心。

  趙青注意到通過的鐵皮人標誌是蝠鱝，表明他們屬於燈塔的水下特殊兵種序列。這支部隊，曾經偷襲過聯軍的核潛艇洞窟，具有很強的水下作戰經驗，但是也僅出現過那麽一次，作為最神秘的一支部隊，它們似乎不應該充當艇艦艇上的守衛兵力。

  通道上，通過的敵人太多，看起來，繼續這麽向前，非常危險。可惜那台修理機器人的級別很低，破解它的係統很容易，但是也沒什麽關鍵情報，要是能弄到通風管道的圖紙就好了。

  一名女複製人出現在他們眼前，他推著一輛推車，車上滿滿當當，塞滿了東西。她就這麽從兩人前麵走過。兩人不敢貿然跟過去，偷偷看著他走進一間艙室，片刻後，女複製人出來了，推車已經空了。

  等複製人離開，兩人鬼鬼祟祟進了那件艙室，發現幾台巨大的滾筒洗衣機正在清洗衣物。看起來，外麵那些巨大魚雷攻擊導致的破損，對這艘艦內部沒什麽影響，裏麵的複製人甚至還在洗衣服。

  “看來這裏……參謀人員很多，要不然，找件你能穿的衣服？”趙青說出了他的想法，“你想辦法混進去，找找情報。我去下麵看看動力情況。”

  “想讓我混進參謀當中，這是你帶上我，沒帶肖勇來的原因？”

  “別計較了，這是得天獨厚的條件，不能浪費。”趙青也不隱瞞。

  趙一戰沒什麽話好說，於是兩人試著從烘幹機裏，找出一套像樣的衣服。原本想找一件高階軍官的軍服，但是最高軍銜隻有少尉，趙一戰換下後，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妥。

  “我覺得未必可行。”

  “說說理由？”

  “我覺得燈塔已經不信任複製人了，你看這裏的軍服，軍銜都很低，不能確定複製人的安全等級，還能混進CIC。”

  “你自己見機行事，我去反應堆附近找找有價值的情報。”

  “你有把握？”

  “我有星辰號的聚變堆通風管路圖，就在我腦子裏，也許燈塔偷懶，說不定布局是一樣的。”

  “行吧，我們分頭行事。”

  “45分鍾後，”趙青看了眼表，“在這裏會和。”

  趙一戰還是接受了趙青的命令，忐忑走到通道上。他一走，趙青就獨自向樓梯移動，看看有沒有機會到下層甲板。很快他注意到，每次地板一動，都能監測到射線波動。但是沒有其他射線，似乎這艘艦用的也是核聚變反應堆。

  星辰號墜入海裏，造成了其聚變裝置無法打撈起來，這具裝置對聯軍也就隻具備參考價值了。專家表示，如果隻能靠潛水員每次帶回來的照片和視頻分析其機理，也許還需要10年，才能逆向複製出類似裝置。但是如果有運轉中的裝置，或者完整圖紙，情況就會不同，掌握核聚變技術，對聯軍贏得戰爭意義重大。

  現在趙青就更舍不得破壞這個東西了，但是這裏的敵人數量似乎很多，該怎麽完整接手呢？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去反應堆附近看看。

  趙一戰走到通道上，稍微有些緊張，他的遺傳導致他可以最大程度排遣掉恐懼，不過他畢竟是人。尤其找到的這套參謀軍服，有點兒小。不知道是不是新批次的複製人體型變小了。如果是這樣，意味著自己暴露的機會增加。

  他向前走，聽到拐角有腳步聲，有些膽怯，但是堅持住沒躲。一名男性複製人走了出來，穿著一身藍色修理製服，拎著一隻工具箱。這個人與趙一戰麵貌相似，但是矮了一些。他猛一見趙一戰，麵無表情點了點頭，擦肩而過了。趙一戰稍稍安心下來，看來憑自己這張臉，還可以混過去。隻是為什麽碰到的兩名複製人，不是洗衣服，就是擔任修理工？

  他來不及仔細琢磨其中的各種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去往那個地方。這座基地規模非常之大。他下了一層樓梯後，整個區域空無一人，看起來自動化程度很高。這裏的戰鬥人員數量明顯較之海軍人員要多，也是奇怪的地方。他最近也學著用情報人員的思路，而非參謀的眼光看問題。

  終於，靠近了那個地方，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特的氣味，這是一種讓他不舒服的味道。

  殘暴侏儒喜歡味道濃烈的香水，用來掩蓋他們汗腺散發出的氣味。雖然各種配香水的配方各不相同，但是都很刺鼻，就像現在聞到的這種。

  他順著氣味向前，看到兩名同樣穿著參謀製服的複製人攀談著走進前麵一扇門。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走到門口時，他確定自己找對地方了。裏麵傳出熟悉的嘈雜。這種嘈雜聲，喚醒了他以往作為燈塔軍隊參謀的記憶。

  戰情中心的天花板上，一盞發出警報的紅燈正在閃爍，裏各色人正在緊張忙碌。趙一戰走過去時，沒人都看他一眼。

  這裏的布局，是他熟悉的樣子。圓形房間，參謀人員的崗位，環繞中心的指揮官席，通常越靠近中央軍銜越高。按鍵中間有一張長桌子，似乎是電子海圖或者沙盤之類的東西，他距離遠看不清，不過可以看到指揮官席位空著。所有座位大約有50個，不過稀稀拉拉，隻有後大約20幾名參謀正在埋頭各自工作。不斷有人拿起通話器，向另一頭喊話，看起來情緒都很急躁，顯然是這艘巨艦擱淺的問題造成的這種情緒。

  他走向最邊上的位子，按照一般情況，通常那裏會有一兩個備份坐位，作為一旦某部終端損壞後的替代。他走過去，將座椅抽出。他大致可以確認這個崗位通常是沒人的，因為崗位異常幹淨，沒有水杯和文具。也就是說，他可以臨時坐在那裏，不會太引人注目。

  他注意到，幾名殘暴侏儒坐在了前麵，通常這些人不會和複製人出現在同一場合，複製人與侏儒互不買賬，經常會發生衝突。他注意到，附近複製人的軍銜都不高。

  他偷眼觀瞧邊上複製人中士的顯示器，可以看到巨艦的魚形輪廓，以及閃爍著紅點的各個部分。

  中士拿起手邊通話器：“損管組，儲備浮力已經全部釋放了，現在仍然不能移動。得等再增加幾英尺水深。你問我什麽時候能行，對不起，我不確定，得看潮汐情況。”

  說完他重重地將通話器，放到原來位置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趙一戰在邊上偷看。

  “立正！”一個聲音喊道。

  指揮艙所有人都起立，顯然有什麽高級軍官到來了。趙一戰也站起，他注意到自己確實有些高了，即使站在人群後麵，也有些顯眼。

  外麵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來的是一群人。

  “我跟你說了，即使你代表主宰，也不代表你接管這裏的指揮，你不能過度幹涉我的指揮。”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

  “反正你現在搞砸了，哪兒也去不了，正好可以幫助我完成使命。這也是主宰的意思。”另一個女聲說話。